“学以致用罢了!不管是睚眦必报还是礼尚往来,本王做事从来都是一码归一码!”宋灏见他这般神色,就又继续说道,“怎样?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把之前在那大帐里头没有说完的话题继续做一个了断?”
“你还想说什么?你以为这就能够翻盘了吗?想要秋后算账,你至少也要选好时机!”宋涵冷冷一笑,神色之间满满的都是不屑,“一则谋朝篡位意图逼宫,二则,居然对我宋氏皇陵你都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以为你还会有活路吗?”
“谋朝篡位?意图逼宫?”宋灏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角,冷声道,“三处城门都已经被御林军攻破,而九城兵马司的人马此刻也该是多半都已经被治服,到底是谁图谋不轨,看你身边这位指挥使大人就可见分晓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先想想要怎么自圆其说的好!”
“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需要多说什么?”宋涵得意的一挑眉,反手以手里马鞭遥遥一指秦啸的方向道,“九城兵马司的人本来就是和你勾结,若不是秦指挥使忍辱负重,假意被你笼络,然后在最后关头倒戈一击,今日过后,怕是我宋氏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只借助九城兵马司的人马根本就不可能成事,但是用来扳倒宋灏就绰绰有余了。
宋涵最初的计划很简单,通过秦啸启用九城兵马司的人马助阵,把这个局布置好,但这期间,除了几名心腹以外,他自始至终未曾在其他人跟前露过面。
这样一来,只要想办法逼宋灏就范,再由秦啸出面做一场窝里反的戏,到时候把宋灏冠以乱臣贼子之名往孝宗跟前一推,不仅人证确凿百口莫辩,而且作为给了他最大助力的秦啸也能顺利脱身,不被牵连在内。
这个局布置起来其实很简单,本来最难办的就是得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宋灏引出城来,可偏偏他自己送上门来,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跟着易明乐出京,自投罗网。
因为宋灏不在盛京,整件事宋涵一步步安排下来就更是如鱼得水,十分顺利。
本以为志在必得,可是谁曾想到会在最后一步实施之前出了差错,让宋灏临阵逃脱功亏一篑!
不过现在既然他不怕死的再次出现,即使不能制住他亲自绑缚孝宗面前,只要有秦啸和宋沛双方面的人证为自己所用,这个罪名照样可以强加在宋灏身上。
心里一步步的算计到位,宋涵本来七上八下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复下来。
宋灏面对他眼中狂放而不加掩饰的杀机,不过淡然一笑,道:“这样说来,只要有秦指挥使在,本王还真就百口莫辩了?”
“叫本王多费了这么些力气,你现在就算是死了也不冤了!”宋涵冷然说道,竖手为刀就要挥下。
“老二!”宋灏眸光一沉,冷然的出声喝止他的动作,远远的盯着他擎在半空的手指一字一顿道,“如果你不想死的太难看,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身后烈火熊熊,面前迎着宋灏的视线,却仿佛万年冰川横于眼下。
明明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但是没来由的,宋涵已然蓄势待发的手势还是迟疑了一下,僵在那里。
“死到临头,不知所谓!”略一怔愣之后,宋涵立刻敛了心神,狠狠的一挥手。
宋灏身边带来的柳扬几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不是普通的士兵可以应对的。
好在是秦啸带了为数不少的一队轻骑兵过来,宋涵身边的死士比较放心,几乎倾巢而出,纷纷亮起兵刃朝宋灏等人迎了上去。
宋灏端坐在马背之上,却是容色平静如常,一动不动。
柳扬等人无需他吩咐,已经齐齐自马背上跃起,迎上宋涵的人马。
双方出动的都是最得力的心腹力量,而且又处于殊死搏斗的关键时刻,大家手下都没有保留,出手不留余地,招招致命自是狠辣至极的。
一时间火海之前更是刀光剑影交错,惨烈的厮杀起来。
宋涵方面人多,他原是势在必得,却未曾想到还是低估了柳扬等人的实力。
虽然双方都在拼命尽了全力,个人手底下的功夫却还是很有一段差距,只就柳扬一人应对他手下四名高手还绰绰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二十余名死士奋力拼杀,竟然没有一个近的了宋灏三丈之内的。
宋涵远远看着,就逐渐有些心焦起来,再加上被身后熊熊烈火烘烤着,后背开始不住的冒汗,不多时,里面一层衣衫就湿漉漉的粘在了身上。
即使己方人多势众,迟早能把柳扬等人耗死,但眼下他同样忧心皇陵方面的情况,必须速战速决。
“你们也去!”用力的抓着马缰,宋涵一边侧目对身边剩下的死士使了个眼色。
几人对望一眼,然后点头,立刻又有四人冲入战圈。
宋涵紧张的注意着前面的战况,眼见着局势有所扭转,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喜色,全神贯注之下却竟然一时竟是忘了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况。
眼见着柳扬被六名死士围困逼迫到了死角,宋涵鼻翼涌动,正在喜形于色的时候,忽而听得身后几乎是同时响起两声短促的闷哼,然则还不及他反应过来,已经觉得后心一亮,被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抵住。
同时他看到的却是柳扬被人一刀在后背上拉开一道长长的伤口,狼狈的翻出战圈,退回宋灏的马前。
原来——
竟是一出调虎离山吗?
宋涵脑中的血液骤一抽空,然后下一刻才听到砰砰两声相继的闷响——
却是他身边仅剩的两名死士尸身坠马的声音!
由于变故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宋涵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由秦啸带着那么多人守着,身后又是漫天火海,怎么就会让人得了空子。
眼前双方死士厮杀,战况正是惨烈的时候,谁也没空主意他,倒是他自己恼羞成怒的回头,却是看到秦啸一手抓着酒囊仰头灌酒时候一如往常般不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