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军,前朝遗留下来的零散兵力。虽然零散,但也有数十万之众,多为平民百姓之中的从军者;在前朝一战之中,他们战败投降之后就被打乱收编,当时,做下这个决定的是长帝姬。
长帝姬甩手不管后。
也不知是谁与皇帝进言了舒服,还是因为九黎金吾军与被打乱收编的汉族将士,大小摩擦不断,种种严禁令止也管不住,事情闹得让人头疼时,皇帝再次下令将零散的汉族将士单独收编在一起,定名为北府军,委以值得信任的汉族统领管辖。
近年来也都安份。
直到此次分发的军饷粮草不够,才的闹了起来。
黎将军的一席话,让柳尚书心底闪过一丝不舒服,脸色也有些难看而不好发作。一者是因为北府军是汉族之人;他话语中的那份鄙视和看不入眼,仿佛将他堂堂户部尚书也鄙视了进去。
二者是因为他意有所指的‘上行下效,互相包庇隐瞒’,分明是在质疑他堂堂户部尚书的话!他说会核查下面的人,就会核查下面的人,简直岂有此理!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黎西木看了一眼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柳尚书,再看了一眼从开始到现在,坐在旁边未发一语的憔悴官员。
只得又说,“本将军也不是为难柳尚书,而是也在为柳尚书着想;毕竟,北府军那边往上递的折子,都被我等截了下来……要不然,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了。”
说着,顿了顿,盯着柳尚书继续说:“若陛下震怒首当其冲者,必然是尚书大人你无疑。你们汉族有句话,叫‘唇亡齿寒’,叔父与我皆深以为然,才入京来商量事宜。”
黎西木说完之后。不再多留的告辞离开。此行入京的目的为了得到充足的粮草、军饷;而此行来此的目的,则是为了让这位户部尚书柳生阳知晓,北部军营里闹得有多厉害。
他虽然对北府军并无好感;但在大势局面上,包括金吾众军,若不得粮草军饷安抚,战事堪忧!
……
柳尚书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但听在耳里怎么也不舒服;何况粮草军饷一事,也有那只黎老贼的手笔,他越想心底越是气难平。
不行,这事要设法与宜妃商议才行。
黎西木离开之后。
柳尚书脸色不太好看的坐回太师椅上,喝了口茶提神,才又看向了一旁边那总算准备要开口的憔悴官员,“说吧,西山走廊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此前情况,都已经在信中交流过。
不过如今连人者亲自前来了,怕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果不其然,
中年官员哭丧着一张脸:“在下官来之前,官衙都已经被他们包围了,说是要砸开大门取钱粮……尚书大人,我家大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分身乏术,也不敢离开那里,就怕一离开之后就会暴发民乱。”
“民乱?”
柳尚书有些惊愕而愤怒的问。甚至,心底里都根本不相信,不过是钱粮不够怎么可能会暴发民乱?他们怎么敢?!
“西山走廊,情势急迫,刻不容缓。”青年官员带着说不出的焦急。压低了声音,将西山走廊的大致情形说了一遍;说完了之后,带着几分实在没有办法的为难请求: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朝廷能否拔点钱粮下去,好稳住那些刁民;不然若是工期延误,我们不好向三殿下交差;三殿下也不好向皇帝交差。”
然而,想起这位三殿下时,中年官员的心底也是十分的怨怼。西山走廊本就是干旱重灾区,每一年都有救济的粮食发下去;然授之予鱼,不如授之予渔,修筑水渠引长河水灌入,耕良田万倾也不在话下。
这样一件办成了就能名利双收之事。
在得到皇帝陛下首肯之后,就让三殿下抢了过来,然而这位三殿下虽然看到了名利,却也只看到了名利;发下去的粮食,比往年的还要要少;发下去修筑水渠的银两,也根本不够成本预算。
……
修筑水渠的苦力百姓,积怨不满而要罢工。原本这个时候,只要适时拿出一笔钱粮来,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安抚平民百姓就可以了。
偏偏那位三殿下的人,得到了授意亦或是自作聪明,暗中除掉了那几个闹得最厉害的领头人。
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如若不然,事情怎么也不会发展到如今地步,罢工依旧,更甚至那几个村镇市集的人,都拖家带口的围到了官衙,要钱要粮还要说法!
……
烦心事一件接一件。
柳尚书有些怒不可遏,“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人不能惯!朝廷拔下银两给修筑水渠造福的是他们,如今钱粮不够还想造反不成?”
“可他们……”那中年官员还想要再说什么。但疲了的柳尚书已经很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这件事情明天再说,让我好好想想。”
军饷一事,还有可能想办法。
但修筑水渠一事,是三皇子独揽下来全权负责;所需要的经费,他可是一分不少交给了三皇子。
如今再来问他要,简直是!
是夜之后,柳生阳一夜未能安枕。而次日便匆匆请了家母递话,入宫请见宜妃——三皇子司徒云轩之母,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商议对策等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另一面,雪千寻与桐笙夜行进城后,来到那一夜暂避危机的小院位置。
桐笙略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夜只是偶然闯入,如今此地,竟成了他光明正大的落脚处不成?心思念间,前一刻,已经掠影翻墙而入的百千寻,
从里面打开了大门来。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