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莺皱了皱眉头。
同时,目光极快的,扫了一眼王麻子一群人。
终归,还是忍住了,没再说什么的招呼了声:“那就跟来吧。”说完后,面无表情的将桐笙往屋里领去。
在经过靠近棚子的时候。
里面连面都不吃了的王麻子,正面对着这边的双手趴在桌沿上,而脖子往前伸长着记着几人,最后目光有些垂涎的盯住喜儿问:“哟,小莺娘子,你家这是来亲戚了哈?!”
谢云莺冷脸:“关你什么事?!”
说着,快步将人带离。
很快,便来到棚子后面的屋舍里。不过说是屋舍,更像只是一个能勉强遮风避雨的所在。一半边是木头门房,一半边是残存的船,用木板雨布连钉在一起的,勉强可以住人。
但实在是不伦不类极了。
并且因为照射不到阳光而有些潮湿,昏暗又狭窄。天气好的时候况且如此,遇到寒风暴雨天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桐笙的目光并无异样;没有嫌弃也没有讶异。
谢云莺瞧了她两眼后,态度才算稍好的问:“你不是说你被送到了清台山?现在又怎么回来了?”
桐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这嘛……亦是我之所惑。不过,不管是因为何事,是好是坏……既然能回来了,也是不错的。闲暇之余,时常想到了亡母的遗愿,便再也忍不住的,却也不抱希望的寻来鱼市。没想到还真的寻到了。”
“你说的是真的?”谢云莺仍然有些不太相信。实在是因为眼前的关素素,给人的感觉跟记忆里的相差甚远,而她又早已不记得关素素的模样,只能凭借着记忆里,那份依稀的感觉来辨认。
以及,不会有人无聊到假扮关素素寻来。
“你若是相信,便是真的。”桐笙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屋里布置,似答非答。
神情一如既往的认真又淡然。
谢云莺显然十分不满意这个回答。不过,还是那句话,不会有人无聊到假扮关素素来寻事,毕竟,谢家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寻骗的?是而,才有些似是而非的相信了,不过在心里,仍然对这位表妹没什么好感。
有时候,有些事情,有些厌恶,是刻烙在骨子里,就连时间也无法抹灭的。
……
就在气氛略微沉滞间。
妇人也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了。
桐笙随之淡淡的望去,询问道:“不知三叔公,眼下在何处?”既然都来了,也就一并瞧瞧看吧。
此番寻来,虽说不过是想,借由关素素的身份,了解一下谢家又是怎样的人家?是否能为所用?毕竟谢家,也曾经在京城有名的望族,百年世家,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或许有什么,她将需要之处也说不定。
但,她既然顶包了关素素的身份。
探一探病人,也在于情于理之中。
“你三叔公身体不好,平时都在房间里休息,待我先进去与他说说……他若是知道你来了,想必也十分肯见到你的,”
说到这里,妇人语气又顿了顿。
当年三叔病重求治无门,才带着仅存的希望求到关府,希望得到这位外甥女的帮助,但没有想到的是,连而都没有见着就被赶出了府。也是经此事,让三叔回来后就彻底病倒了。
自此,再也没能起来。
想到这些事,越发让妇人心情复杂难辨。……对这些过往的种种,要说是没有怨怼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对上桐笙清澈而淡然的眼神后,又突然觉得,就这样将过往的,沉年旧事加诸在她的身上,也不公平。
前提是,她说的都 是实情的话。那么对这些事情,根本不知情的她也没有错,毕竟,她也是受难的那一个。
一个孤女,被送到偏远的山林庵堂。
“也苦了你了……”妇人叹息道,然后让桐笙稍坐片刻,自己撩帘进到里面的房间里。片刻后,她撩帘出来对桐笙说:“进来吧,你三叔公想见你。”
……
最里面的一间,是稍稍通风而亮堂点的船屋。
里面摆设简陋,但也还算干净至少没有异味。铺有一张床,床上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神态有些憔悴而虚弱,正有些有气无力的,靠坐在床头。
老人的五官有些深陷,有些暮霭沉沉。
看起来,确实病得很严重。
不然,也不会在艳阳高照的天气里缠卧于榻。
不过,即使如此,老人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无形中透露出来的凌厉探究,毕竟也曾经是朝中官员出身,那种已经深入骨子里的气质,很难磨消。
他在探究打量着桐笙的同时,也带着几分虚弱而苍老的声音,缓慢的开口询问桐笙的来意,近况……以及先前,都已经被谢云莺问过的问题,又再问了一遍。
并且,问得更全面和详细。
桐笙也就再次回答了一遍。同时,她也总算对此行抱了几分期待。
曾上位者,胆识阅历犹存。
……
与此同时,崔娘端着茶水进来,放下后也坐到一边听着。就正在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男人的声音,“崔娘?小莺?怎么都没有人在外面看鱼摊?!”
“爹回来了,”
谢云莺飞快的说着并站起来,看了桐笙一眼后,便很快迎出去了。
显然是要将刚刚的事说与男人听。
崔娘也往外面看了看,尽管隔着门帘都看不到什么,但还是露出几分勉强的笑意来,看向桐笙解释道,“是你舅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