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宫玉恒的离开。
静林的脸色渐渐冷沉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端着茶杯,一言不发的慢慢品着。随后又在手中缓缓转动着茶杯,以至于气氛有些静默,就连侍立在旁的青竹都有些屏息凝气起来时。
静林突然随手搁下茶杯,并朝青竹勾了勾指头,“过来说说那关家二娘子的事。”
青竹闻言连忙过来,跪坐在案几旁边的同时,在心底飞快打腹稿道,“……关家二娘子,闺名关素素,是清州关家长房嫡出的二小姐,确实与三皇子有过婚约。
当年谢氏还怀着她时,京城谢家还没落败。谢氏在关家的日子过得说不出的光鲜,道不尽的如意,凡事说一不二,就连关家老夫人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好在那时候谢氏随关侍郎常年住在京城,鲜少回清州老家,婆媳间也就相安无事。
那时候谢氏与萧淑妃交情不错,经常入宫陪之说话,年幼的三皇子指着谢氏肚子里问是弟弟还是妹妹,笑言之间便有了口头的婚约,不过随着谢家落败,谢氏离京暂避风头,萧淑妃也就渐渐淡了这份关系。”
静林淡淡问,“清州关家?”
青竹在脑洞里统合那些信息,继续道,“清州关家是有名的望族,六年前关侍郎才刚刚升任礼部侍郎,正赶上原配谢氏病逝,连正室头七没过,就收拾东西带着宠妾入京述职……
关素素自幼性情随母亲,不被关家人喜欢,关侍郎的宠妾以守孝之名,将她强送到清台山来不准回去。这些年,关素素闹腾过无数次,长帝姬你也略有耳闻,那种恶劣娇纵的脾气能闹到什么好?”
“哈!自古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位关侍郎倒是都占全了,”静林嗤鼻一笑道。旋即微扬的眉梢,便流露出几分凌厉冷意出来,问道:“说说看现在的关家娘子?”
青竹觉得自家主子先前那句话,简直十分贴切: “主子英明……”但恭维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自家主子挥手打断,道,“少拍马屁,讲重点!”
“……哦。”青竹应声,接着说,“那位关家娘子,以前奴婢也曾远远见过。行事恶劣,爱贪小便宜,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但今日早晨奴婢所见到的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给人的感觉很惊艳和令人意外……奴婢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这样觉得而已。”
对上自家主子挑眉看来的目光,青竹的声音,微微低了些的解释道。
顿了顿,见自家主子没有异议。才又接着按自己的想法说道,“虽然玉恒公子没有明说是谁将他绑起来的。但依奴婢看来,就是那关家二娘子无疑,且不说她如何有这样的胆量和心思,就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娘子,怎能轻易制服玉恒公子?更别提将玉恒公子绑吊在悬崖之上?而且……”
说到这里,青竹的语气微顿。
神情也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静林撩起上眼皮看了她一眼。
青竹连忙继续说道,“奴婢总觉得……玉恒公子的模样有些奇怪……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无法集中精神的恍惚样子。会不会,是与那关家娘子有所关系?”
“那只玉狐狸……哈哈,不是明摆着的吗?”静林扬眉笑道。
她的笑跟寻常女子不一样,没有半点温柔婉转,而是如同男子般豪爽利落的哈哈大笑。
关于青竹说的这一点,她其实早从,南宫玉恒一出现时,就注意到了。只是她也不是很乐意管这些闲事,也就没有过多询问原因。毕竟以那只玉狐狸‘风流成性’的秉性,栽到那位关家娘子的手里;也算是个很好的教训,可惜未见得被绑成何种模样。
想了想,静森继续问,“你见到那关素素时,她是何等神情模样?”
“她……”青竹回想到当时所见,顿了顿,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她穿着亵衣,衣衫不整,沾着泥尘草汁,有挣扎过的痕迹。不过她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见着奴婢时,还笑了一下,笑得很自然……很轻闲淡然,看看不出半点慌乱异样的感觉,好像只是外出散步回来一样。”
回答的同时,她有些绞尽脑汁的想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当时看到的关家娘子。
那种风轻云淡,宛如惊鸿一瞥的惊艳之感。
并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就这样一个小娘子,是怎么把玉恒公子放倒,那样险而又险的吊在悬崖上的?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静林眸光微沉,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主子的意思是……关家娘子此等心性手段,是早就有的?只是平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青竹闻言只觉得越发不可思议。毕竟,以关家娘子以前的行迹看来,实在是不像有心机的。她在心底思量片刻,仍然不得其解,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委婉提道,“……主子,刚刚那句谚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怎么?”静林斜眼瞧着她问,“听不懂?”
“到也不是……就是,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对。虽然意思是有了点,但总觉得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真不知道汉人的这些谚语,是怎么发明出来的,对了主子,你对那关家娘子,有何看法?”
青竹也很机灵,因为见到自家主子,正冷冷斜眼,等着她说完就要开口,便硬生生把话题绕了回来。
算,还是不要再纠结谚语的事情好了。
静林此人,虽然性情非是易与。但对跟着自己的,这两个贴身丫环还是很纵容的。是而也就没有继续追究,而是陷入了习惯性的沉思,并抬起白皙的手指,不停的敲击在面前的案几上,木质的声音节律而低沉。
“……你前儿说,老七回去后就把老三的婚事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