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
了解过情况,陈实向问话的大叔说道。
那名小伙已经确认死亡,尸体暂时被抬到了他自己家,等老张他们赶过来期间,陈实和林冬雪分头去跟这里的村民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小伙叫XX,本村人,职业是务农,不过我打听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三年前他的地里也种神农24号稻,有一天突然来了一帮人,把稻苗全部拔了,后来他就改种别的东西了。冬雪,你那边呢?”
“三年前?这有点巧啊!我在跟人打听村里有没有人失踪或死亡,他们说以前有个傻子失踪了,就是对面那个屋,也是三年前,这傻子最大的特点是烟瘾特别大,整天就叼着父亲传下来的烟锅,到处串门。失踪之后,附近派出所来找过,后来就没人过问了。”
看着尸体,陈实喃喃道:“他之前挖开那个坑,是想给我们看一具尸体?结果现在自己成了尸体,伤口割得很伤,遇害地点应该是他附近的小巷,凶手的目的显然是灭口。”
林冬雪瞅了一眼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了,但仍有不少人站在外面看热闹,因为没有路灯,一大片沉闷的人影透出几分诡异,她小声说:“凶手在村民里面吗?”
陈实默默点头。
林冬雪又问:“他死前对你说了什么……‘稻’?”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稻’还是‘艹’!”陈实摇头,“这个稻子究竟有什么秘密!”
天完全黑下来了,一列警车鸣着警灯,开进命案发生的村里。
路边的槐树下面蹲着一个黑影,叼着香烟正在打电话,他对着电话说:“徐家夼有个不省心的家伙,今天差点把三年前的事情跟警察捅出来,幸好小龙的刀子快。”
“阿伟,不能再让警察查下去了,没有任何秘密经得住这样推敲,一旦暴露,我们在龙安的生意就全完了。”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
“老大,我们一直在躲,千方百计地避免被警察看到!”
“光躲没有用,你越躲,警察越查,要学会转移注意力,许文强对丁力说过:‘法租界只有乱起来才好统治’,这里也一样,让它混乱起来,多死几个人,叫警察没功夫去查稻子的事情。”
一阵沉默后,黑影说:“杀谁呢?被我们囚禁的两个条子?”
“不不不,不能杀警察,那样只会让事态升级。”
“杀农民?”
“影响力不够大,杀点有份量的人,对了,望城岗不是有一拨来拍戏的么……”对方的暗示已经十分露骨。
“老大,我……”
“别支支吾吾的,需要什么,钱吗?我马上打给你!”
“我今天看到你女儿了,她……很漂亮!”
“哈哈,流着我的血嘛!”
“当年你派我去做那件事,事情败露了,我成了通缉犯,我躲了整整一年,每天吃方便面,现在看见康师傅都想吐。后来你让我来收稻子,收了三年,我说想回老家结婚,你说这里离不开我,我又干了三年,现在已经第九年了,老大,今年我打算回家结婚,我真的好想回家结婚,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出来混的人还贪图安逸?阿伟,你太幼稚了,出来混就是刀口舔血,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到许文强那种地步,最后不还是让人用乱枪打死?”
“那我们出来混图个啥!”他激动起来,“一开始当小混混,还不是因为不想吃苦受罪,不就是为了抽好烟喝好酒玩女人,你们这些做大哥的,一个个把出来混说的像殉道一样,可是说来说去不都为了‘享乐’二字吗,就拿这笔生意来说,你已经那么有钱了,可还是想挣钱,我们就在外面冒着挨枪子的危险帮你收稻子,老大,去年那茬稻子收上来,你不是又给情妇买了一栋别墅,结果我们得到了什么……”
“是不是想死!!”老人的愤怒隔着手机爆发出来。
“对……对不起!”
“回老家结婚?有人跟你结婚吗?”
“没……没有,这两年收稻子攒了不少钱,找个年轻漂亮、温柔贤惠的不成问题。”
“唉,你是真不懂女人,年轻漂亮的好找,但奔着钱来的,不可能温柔贤惠,你那个年纪,有点自知之明吧!”
“老大,九年前我就跟你提出来了。”
“是,九年前你是提了,但那时你身无分文,现在你有钱了……”
“也快没命了!”
“别这么消极,你放手去干,如果你和小龙扛不住,我让周先生来协助你们,当年为了这个秘密做掉三个警察,假如这件事真的搂不住,鱼死网破我也是不介意的,没人可以调查我的秘密!你的背后是我,是周先生,是你的义兄义弟们,你好好干完这一票,我给你物色个好女人,让你金盆洗手。”
“假如我被抓呢?”
“你想那么多干嘛!”对方吼道,“被抓就被抓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赶紧TMD去给我做事,别再哭诉了,我是你老大,不是你妈!”
咣唧,对方把电话挂了。
他沮丧地放下电话,朝村里看去,警察正在调查白天的死者,看起来今晚他们会被耽搁在这里。
他拨通另一个号码,“小龙,帮我准备点东西。”
这时,有人打着手电筒走过来,喝道:“谁在那!”
见势不妙,他赶紧跑了。
那名警察走过来,发现了地上的烟头,拾起来放进证物袋。
路边,林冬雪问:“怎么了?”
“有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蹲在这,不知道干嘛的,我喊了一声,他就溜了,这是在现场捡到的烟头。”
“行,交给我处理吧!”
晚间十一点,彭斯珏才从望城岗赶来,对这具尸体进行勘验,几个村之间隔得太远,这一天把警察们跑得焦头烂额。
在望城岗那间拖拉机仓库里,彭斯珏确实发现了搏斗的痕迹,现场找到指纹、DNA若干,以及从警服上面掉落的一枚纽扣,巧合的是那间仓库属于贾老四。
经查身份证使用记录,贾老四压根不在西安,他在距离龙安几百公里的某镇上,已经联系当地警察去找他。
整个案件似乎揭开了冰山一角,但却显得越发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