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歧又送走了两名警察,调查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星期,警察明知道不可能有证据,还是不停地来登门拜访,简直像苍蝇一样烦人。
他坐回沙发,喝着啤酒,思考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警察为什么锲而不舍、不肯放弃,难道他们还有别的调查方向,或者出现了什么新的证据?
这个想法让他越发不安,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像装着一窝马蜂般烦躁。
他听见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从窗户朝下看去,只见苏婵驾驶着自己的车从外面回来,她戴着墨镜、围巾,拿着小包,款款地上楼来了。
吕歧把灯关了,藏在门边,当苏婵进屋之后,他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用硬戳戳的胡茬扎她细嫩的脸蛋,开玩笑似地问道:“亲爱的,去哪里浪了?”
苏婵一惊,说:“你没去公司?”
“见到我不高兴吗?”吕歧放下她,热情冷了下来,他能感觉到,最近苏婵对自己冷淡了,一些变化正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
他绝对不能像董枭那样,一直被蒙在鼓里,大难临头才恍悟。
“你觉得我去哪了?偷汉子?”苏婵用调皮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反问。
“哼,让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吕歧把苏婵抱起,扔在大床上,胡乱地将她身上的名牌衣服撕碎,一通发泄之后,吕歧满身大汗地坐在床上点烟,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披在额头,使他的目光透着一股阴沉的凶险。
自从董枭死后,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在这种高压之力,他的性欲越来越强烈,得不到宣泄他会爆炸的。
可是刚刚苏婵并不太像往常那样热烈地迎合他,这种冷漠令吕歧心中像揪着一个疙瘩,他害怕失去她,于是抓过她的手说:“苏婵,我生命中曾有过许多女人,但我对她们的爱加起来,都不及对你的万分之一,你知道我有多珍视你吗?”
“我也爱你,今天只是太累了。”苏婵抚摸着他的脸颊说,像在安抚一头巨兽。
吕歧露出傻傻的笑容,亲吻苏婵的手背,亲着亲着,又想再要她。
“我刚刚去见了一个警察。”苏婵平静地说。
吕歧停下动静,抬头,哈哈大笑,“我刚刚还见了两个呢,你没说什么吧!”
“我有样东西必须给你看。”
苏婵推开他,下床打开电脑,播放一段录相,从角度以及画面看那是偷拍的,画面中是苏婵和一名工程师打扮的男人,工程师说:“尸体没办法完全放进火箭里面,它太大太重了。”
“吕总花这么多钱雇你们干活,你们就拿出这样的回答?”苏婵说。
“不,一开始你们说‘货物’只有两百公斤,又不让我们知道是什么,等核心舱弄好了你们才让我们看,而且足足有三百公斤,现在修改方案是不可能的了,总之这东西不可能全放进火箭里面。”
“那你想怎么解决?”
“可不可以和吕总说一声……”
“你在作梦吗?”苏婵厉喝,“吕总花了一千多万造这台火箭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把这东西发射上天,你现在告诉他火箭带不动,他那脾气,当场就会把你的头捶爆。”
工程师吓得一哆嗦,“那怎么办……或者我们把尸体的一部分掏出来,减减重,这样吕总也不会知道。”
“自己看着办吧,别让吕总知道,更不能让警察知道!这件事你必须守口如瓶。”
“知道,知道,拿钱办事,我们会管住嘴的!”
视频结束,苏婵悠闲地抽着一支女式香烟,观察吕歧的反应,他惊呆了,对着屏幕瞠目结舌,半天都一动不动。
他一直以为董枭现在在天上,所以在警察面前才会表现得如此自信,他说:“哪一部分被拿出来了?”
“我不知道。”
“这个人是谁?我现在去找他!”
“你糊涂啊,警方现在肯定在严密监视你,你去找他不就露出了马脚吗?”
吕歧坐下来,双手抱着脑袋,思量片刻道:“这段视频没给别人看过吧?”
“没有。”
“你为什么要拍下来?为什么现在才给我看?”
“交易!”苏婵笑了。
“交易?”吕歧的心咯噔一下,想起那天警察说的话,他们说苏婵是商业间谍,他完全当作一个笑话,甚至不愿用质疑去冒犯她,他相信他与苏婵的爱是强烈而纯洁的。
“那份新型手机主板的文件在你手上吧,把它给我。”
“我能得到什么?”
“安全!”苏婵用她清脆的声线说道,“我不会把这段视频交给警方,他们就不会知道尸体还有一部分在这里,等风声过去,你就可以继续当你的总裁。”
吕歧大笑,笑得辛酸且愤怒,他没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会说出这种话,“这不是交易,是威胁!”
“我已经在你和董枭身上花了太多时间,我不想再拖下去了。”苏婵的语气中透着疲惫。
“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吕歧雷霆震怒地站起来,“我那么爱你,原来你对我全是假的,你在利用我,对吗?”
苏婵感到恐惧,却故意装出一脸平静,道:“吕歧,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但我的任务也是真的,我必须拿到那个。”
“你对我的爱是真的吗!?”吕歧吼道,面孔扭曲地瞪视着苏婵。
“我爱你。”
“你说谎!你说谎!”吕歧如同自虐一般,听见对方说爱他反而更加愤怒,他期待的是一个残酷血腥的回答,好让自己满腔的怒火有一个释放的理由。
“你这个骗子!”吕歧掐住苏婵的脖子,竟将她提了起来,苏婵被吊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双手紧紧抓着吕歧的手,她纤细的手指和他铁钳子般的大手相比,就像草叶一样无力。
爱极生恨,被背叛的吕歧只想把苏婵掐死,掐断她的脖子,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滔天的愤怒,他要毁掉自己拥有的一切。
一个男人猝不及防地冲进来,用沙发上的靠背巾勒住吕歧的脖子,吕歧撒开手,发出猩猩似的暴吼,身后的曹蛮十分机灵,一直保持在吕歧够不着自己的位置。
苏婵趁机抓起架子上的花瓶、陶马、笔筒等物,往吕歧头上砸,这让吕歧心碎了,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得苏婵心里发毛,但最后他还是昏了过去,像头被打倒的霸王龙一样轰然倒地。
苏婵照照镜子,脖子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勒痕,她看向曹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了,想和一头怪兽作交易,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懂吗?”曹蛮坏笑着朝苏婵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