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度朔离开以后,敖川将两根毛递过来,见我一幅如获至宝的模样,竟是非常不理解。 ..
我挥舞着那两根白毛,欣喜道:“您不觉得很好玩么?”
敖川道:“不觉得。”
我踮起脚,在他脸前挥舞了两下,“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敖川道:“有点……不舒服。”
“啊,”我便拿过来,在自己脸试了试,顿时感到有如春风抚面,心花朵朵绽放。
喜笑颜开道:“你看,多好玩啊!”
敖川道:“这种东西,对大妖怪来说,没有任何用途。”
我说:“对我来说,可能会派大用途,我得把它收好了!”
可是出来的时候刚换过衣服,连背包也没带,对着身体看了一圈,便干脆将它们掖在腰带里。
再往前走,竟是在岔路口遇着山膏!它那条伤腿已然包扎好了,正柱着两根树叉一瘸一拐,瞥见我跟敖川后,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还没打招呼呢,它哧溜窜出去消失了。
敖川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不指望它能彻底变好,只希望它能消停几天,让大家缓口气。”
没想到连强大如此的老虎叔叔,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阿迪力.阿布都日什么的山膏……你可以的!
待我们赶到寿宴地点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很多人了。
大多都是生面也,除了囚牛,本以为能看到貔貅的,但是巡视了一圈,却没见到那个银发银眸的少年。
龙大道:“别找了,我让它去现世历练了。”
这件事我听虫落氏说起过,不过没想到他当真这么做了。
我问:“那要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龙大道:“短则五六十年,或许更长,谁也说不准,看它自己造化了。”
五六十年,我冷汗涔涔,看来再见之日便是遥遥无期了,心里不由惋惜,竟是没能跟他道个别。
老太岁坐在主位,乐呵呵的,须发皆白,看起来像棵白胖胖的老人参,脸散发着慈爱的光芒。
真我跟龙大交谈的功夫,敖川已经去贺了寿,回来带着我入席。
坐了会儿后,突然听到有人扬声道:“幽冥界姻缘使左思大人到!”
除了老太岁外,在场的大小妖怪全都站了起来,包括敖川。
我坐在位置,闷声不啃的揪着果子往嘴里塞,目光却是死死锁着入口处。
很快,那个满身风华的男人便穿着盛装出现了。
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头罩黑纱的幽差,手捧着礼盒。
这种场面,对左大人而言已然轻车熟路,所以此刻面带微笑,从容自得地跟老太岁道贺。
在百妖榜,除白泽以外,便属四圣兽和龙九子地位最高,今天在场的人当,敖川身份也是非常特殊的。
所以同老太岁说完套话,左思便向敖川走过来。
我低着头捏着酱果,酝酿等下如同他招呼。
左思笑道:“敖川大人,几年不见,您这气度愈发出众不凡了。”
敖川回:“左大人客气了,冥王大人可好?”
左思道:“自然好,此番出幽都时,冥王大人特意备了份厚礼,让在下随行带来,东西在外头,稍后会有专人交于您。”
敖川道:“冥王大人有心了,左大人请坐,咱们两个得好好喝几杯。”
左思也不推脱,当下便在旁边坐下来,旁边小妖立刻过来斟酒,他将杯子拿起来,方才留意到我,“不知这位是……”
我冷不丁抬头,目光直视他的脸,“左大人真是健忘,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么?”
啪!杯子自他手滑下来,掉在石桌摔的粉碎,琥珀色的酒四处飞溅。
这动静不算小,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敖川谈笑自若道:“没事,左思大人手滑而已。”
左思看着我,竟是震惊又错愕,“你、你……”
那份惊讶,竟不像是装出来的。
敖川笑眯眯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来自幽都的左思左大人,这位呢,则是我们白泽大人的爱徒,大家都习惯叫她小鱼儿。”
他看去有些狼狈,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但声音却依然无法平静,“你长大了!”
我说:“起离开幽都那会儿,确实长大了些。”
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却有些顾忌旁边的敖川,最终暂时忍耐下来。
不过两人交流的空当,还是会忍不住地瞟我。
大约是觉得我们两个都憋的难受,敖川起身道:“我有事出去会儿,左思大稍等片刻。”
左思忙道:“好!”
等敖川离开后,他立刻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皱眉道:“妖界又不是幽都,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左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一年多来,我到处在打听的你的下落,原本以为你在桃花水榭的结界里,没想到……”
我开门见山道:“是阿离让你找的我么?”
左思道:“那是当然,冥王大人他非常……”
我打断他的话,“幽都那个小鱼儿呢,还在他身边么?”
左思没有立马回答的我的话,而是露出了些许迟疑。
他的那抹迟疑,像针一样,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低头,看着拇指那个跟随多年的戒指,它跟我太久了,从来没有取下来过,像是已经跟肉长在了一起。
它叫鸳鸯戒,跟阿离那只是一对,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即便是浴风姬柔,也不可能拥有。
左思不说话,我便自言自语,“他什么都知道,对吗?”
左思为难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实在不是很清楚,不如你跟我幽都去,见了冥王大人,他自会同你解释……”
幽都,我会去的,但却不是现在。
这会儿我感觉自己血都凉了,感到身体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侵蚀着。
左思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这些年大人如何对你,你应该谁都清楚。他身为冥王,要考虑的事较多,行事也相对谨慎,不能用寻常人的行为模式来看待……”
“你说没错,我也都理解。只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实在高攀不他,”说到这里,我将心一横,捏住戒指生生将它扯了下来!
“这个东西,是当年由你交给我的,今天我把它还给你了。”我将带血的戒指放到了桌子,轻声道:“左大人慢慢喝,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