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我希望我对赵黑子的猜想,你不要透露给他。 ”我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烟灰道。
封二傲然的嗯了一声,“你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我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封二喊了我一声:“明天,来自各方的支援势力,将会在江东聚集,阴倌按照惯例,必须来点名,到时候如果判官令没有出现,老夫希望你能争取一下判官。”
封二还是有些手段的,阴倌们可能不买我的账,但却不敢得罪他,除非他们不想在鬼界生存了。封二完全可以消除他们的鬼籍,这样一来想靠抓鬼、风水吃饭,或者走阴。都会失去这个资格。
但封二因为不是判官,又没有判官令,也无法号令他们,眼下正是危亡之际。肯定会推举新的判官,以统管混乱的玄门鬼界。
“封先生就不怕我这个终将成为血佛傀儡的邪人坐大吗?”
我哈哈大笑走出警局,封二不是七叔,会无条件的支持我,信任我。他的心里只有玄门,正邪分明,又怎么可能会推心置腹的相信我这个血衣门人呢?
封二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他知道我内心的不甘与无奈。但他并没有回答我,因为我注定就是邪。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委屈,我以仁为主,心怀正义,但奈何我待世人以仁,世人视我如魔。这种痛苦的感觉,就像是一杯苦酒,苦不堪言,难以下咽。
很多夜晚,我都会被这种纠结折腾的彻夜无眠。
我最痛快的一次,就是吞下黑煞神邪气的那刹那,整个人都仿佛解脱了,那一刻,真真切切的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邪人。前所未有的痛快。
我走出警局驱散内心的杂念,叫上少天,让他叫回兇猫。
由于兇猫是凶兽,与少天之间签订了血契后,会有种来自血脉的联系。
这种感觉我原本与小邪也有,但是自从他被血海娘娘掳走后,我与他血契之间的那种感应就慢慢的消亡了。
想到这事,我就有些发愁,也不知道这小家伙现在咋样了,以他血婴小鬼的成长速度,在血海饱食凶戾阴气。应该会成长的很快吧。
很快兇猫就回来了,告诉了我赵东阳的家以及行踪。
“走,咱们去会会赵东阳。”我放下兇猫,它在前边飞快的领路。
由于江东已经很快就会执行戒严,市民已经从各大广播、电台收到了新闻,原本的不夜城,现在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宏讽鸟扛。
赵东阳的家,在江东的西边一段豪华别墅区,以他的身份,管后勤的,这些年没少捞油水,住上别墅也不足为奇。
别墅的正门上挂着一面八卦镜,但比起普通人家的不同,赵东阳的这面镜子有灵性,对于身具元气的玄门中人,有着异常的敏感。
显然,这是个很谨慎的人。
我微微一笑,手指在夜魔眼上一划,从夜魔眼中吸出一道浑浊的阴气,覆上八卦镜。
八卦镜顿时变的浑浊起来,夜魔是种很特殊的东西,区区八卦镜自然分辨不出来,如此一来,也就失效了。
破了八卦镜,我用血火瞬间融化掉防盗锁,打开门走了进去,示意少天和兇猫在外面等我。
别墅里面很安静,漆黑一片。
我往二楼走去,兇猫和少天则在门外等候。
二楼的客厅很大,里面亮着淡黄色的灯光,我上去的时候赵东阳正在喝酒。
我走上楼,他一点也不惊讶,指着对面的椅子,“秦王来了,坐!”
从他的称呼,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是玄门中人,否则是不会这般称呼我的。
我坐了下来,环抱双臂也不说话,看着他慢慢的喝酒吃东西。
他吃完,擦了擦嘴,点了根香烟,手扶着太阳穴,苦笑道:“你看,俗世的生活多么美好,我有的是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我知道,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是他的全家福。
“老婆和孩子都送走了吧。”我问。
他点了点头,“是啊,在收这局的时候,我就知道逃不过一死的,你不杀我,他也会杀我灭口。区区一个曾校长做诱饵,最多只能延误你一两天时间,但你比我想象的要来的快。”
“你是老赵家的人!”我说。
他笑道:“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但没办法,我虽然是旁支,却不得不被卷入玄门来,赵家的遗训,就像是一道魔咒一般,束缚着每一个子孙。”
“是啊,赵太公有通天之能,早就知道你们赵家会出赵黑子这么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连自己都可以用来牺牲设阵,更何况你们这些子孙。”我说。
他低头苦笑,手指弹了弹烟灰,“秦无伤,你错了赵家遗训不是为了赵黑子,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但总有一天,我相信当上三天与阴司所有秘密都被揭晓时,你会明白。我不会是第一个牺牲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紫衣去哪了?”我问。
他了然一笑,“黑王把她送到一个你永远都想不到的地方去了,你要想知道,很简单,当你一统邪门,有足够的实力与天下正道抗衡时,便能去救她,现在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压制内心的愤怒,冷冷的问他。
他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俯视我:“为什么?这还不简单吗?把你逼上绝路,让你永远无法在玄门立足,像一只过街老鼠,只能生活在到处都是邪人的肮脏角落里,连呼吸都是带着血腥味的,你懂了吗?”
“你们这群不择手段的疯子!”我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赵东阳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一副痛快求解脱的样子。
“杀了我,杀了我啊。”他狰狞的狂笑着。
我松开了手,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杀了他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只要我死了,我的家人才会平安无事。而且我恨透了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鬼日子,我恨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赵家的血液。”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整张桌子都碎裂了开来。
由于他并没有用元气,血水沿着他的手渗透了出来,滴在地板上,异样的触目惊心。
看的出来,赵东阳很享受在俗世的生活,整栋别墅也布置的很雅致,这是一个很温馨的家庭,但现在他被黑王给毁了,让他妻离子散,生活在无边的痛苦中。
我不明白赵家到底遗留的是何祖训,让它的子子孙孙,为了这个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秦无伤,你是斗不过他的,他会像一头野狼,慢慢的吞噬你,我若是你,就不会与这群虚伪的正派中人打交道,痛痛快快的做一个邪人,多好啊。”赵东阳道。
我冷笑了一声,揪住他的衣领:“你对黑王还真够忠诚的,临死了,还在替他劝说我,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无论正邪,都只会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会与你们的黑王,争夺每一寸土地,争取每一个人心,不死不休!”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不错,你果真是个很有性格的人,如果你能杀了黑王,最好把这个疯子碎尸万段,这样老子死也就安心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如此恨他的首领,黑王得有多残忍,才能把自己同族兄弟逼的如此走投无路。
“赵黑子是不是黑王,快告诉我。”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