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被吴纠这么一看, 顿时刚才喝到嘴里的酒都忘了该怎么咽下去, 觉得一咽下去可能会把自己给呛着……
之后还有几个国君过来攀谈, 吴纠笑眯眯的应对着, 抽空低声对齐侯说:“怎么?会撩嬴妹妹了?”
齐侯一听, 原来他家二哥是吃醋了, 赶紧说:“二哥, 孤冤枉啊。”
吴纠白了他一眼,说:“你的汉堡没有了。”
齐侯连忙说:“都是二哥总是去看葛嬴,寡人这才想要分散注意力的, 孤当真冤枉。”
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时候,姬阆就进来了,王子郑跟在他后面, 各国国君和使臣们一听到这个动静, 立刻全都安静下来。
姬阆和王子郑被簇拥着,从宴厅外面走进来, 后面还跟着寺人和宫女, 看起来极为有派头, 众人连忙行礼, 口称天子。
姬阆这些天休养的还不错, 据说恢复得很快,毕竟棠巫说是心病, 王子郑愿意回到洛师来,姬阆什么心病都没有了, 自然恢复的比较快, 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了,只是身/子板儿还有点虚弱,这些日子按时用膳,倒是已经不会吐了,不会吐就是好兆头,日后定能慢慢把身/子补起来。
国君们赶忙行礼,姬阆走进来,说:“今日乃是为各国国君摆下的庆功宴,各国国君不必多礼,快请起罢。”
众人赶紧站起来,姬阆入席,在最上首坐下来,王子郑坐在他身边,众人这才纷纷落席,也都坐下来。
姬阆笑着说:“今日各位国君云集在此,寡人甚是欢心,前些日子大敌当前,我周国国/难当头,各位国君鼎力相助,这是寡人的幸事,尤其还有楚王仗义援手,寡人当真感激不尽呢。”
吴纠笑了笑,拱手说:“天子言重了,我楚国与周国、秦国素来交好,义渠人肆意抢掠,有些血性的人就知道出手援助,这也是我楚国该做的事情,乃是分内之事儿,天子如此言谢,真是太折煞我们了。”
姬阆笑眯眯的说:“楚王深明大/义,来,这第一杯,寡人敬楚王。”
此次能打退义渠人,楚国功不可没,姬阆第一杯敬吴纠,也是情理之中,很多小国/家都举起酒杯来,跟着姬阆敬酒,企图巴结一下楚国。
但是也有很多不服气的国/家,例如晋国和卫国,晋国此次并没有出兵,理由是他们需要防卫北方的狄人趁机入侵,虽然这个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其实就是借口,毕竟出兵是要钱的。
但是如今摆了庆功宴,曲沃公的诡诸又巴巴的来参加,因为诡诸想要贿/赂姬阆,让姬阆承认他晋侯的地位,若是姬阆不承认,他一辈子都是曲沃公,根本做不得晋国国君,名不正且言不顺。
洛师遭到义渠人打击,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钱了,因此诡诸才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过来,准备贿/赂姬阆。
但是他想要贿/赂姬阆,就要和吴纠齐侯同堂饮酒,可别忘了,诡诸是个阉人,这功劳还要归功于吴纠,诡诸见到吴纠哪里能抬得起头来,自然不会服气楚国,只是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吞在肚子里。
另外一个不服气的,自然是卫国了,卫侯是齐侯的侄/子,但是十分不服气齐国,两个国/家没什么好的来往,如今齐国越发的壮/大起来,不只是向东方,而且还向着中土进发,卫国周边那些曾经听令于卫国,巴结着卫国的小国/家,如今都倒戈向齐国了,卫国的地位被动/摇,自然对齐国有/意见。
这次卫国参加联军出兵,也算是大功一件,因此卫侯想着,凭什么先谢楚国,不谢他们,若是没有卫国出兵,洛师指不定早就给攻陷了呢。
卫侯心中愤愤不平,然而却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吞在肚子里愤/恨。
姬阆举起酒杯,又开始感谢齐侯,然后就是依次感谢这次联军的国/家,宋国郑国卫国和邾国,全都感谢了一个遍。
卫侯心中仍然愤愤不平,这就跟走红毯似的,他不是一的个,也不是压轴的,自然不高兴了,卫侯心中矫情,但是不能说出来,因此只好一个人愤愤不平的矫情着,眼神中有些阴狠。
姬阆感谢完众人之后,这才吩咐开席,请大家尽兴畅饮,今日宴席结束之后,会给大家准备宫中下榻的房舍,不必出宫回驿馆去,因此不用担心喝醉。
齐侯早就肚子饿了,开始畅饮之后,旁人都是先喝酒,聊聊天,齐侯则是立刻放下敬酒的酒杯,赶紧/夹了一只大鸡腿放进自己的碗里,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吴纠眼皮一跳,他发现齐侯以前在做国君的时候,还知道讲究点儿面子,吃的斯文一些,如今他已经不做齐国国君了,那吃的就叫一个狼吞虎咽,看着齐侯吃饭,还以为他是哪国跑出来的难/民呢。
吴纠赶紧拿了帕子,给齐侯擦了擦他嘴角流下来的油,鸡腿自然不如吴纠做的好吃,一咬油特别多,吴纠给他擦了擦,齐侯就一脸笑眯眯的朝着吴纠傻笑,笑的吴纠都没辙了。
吴纠自己也拿起筷箸,好歹吃了两口,先垫一垫胃,毕竟今日肯定少不得喝酒,到时候胃里没东西,喝起酒来容易上头。
姬阆先来给各位敬酒,也是很忙,都没来得及吃几口东西,转过一圈,全都敬酒,没有怠慢之后,回到了主/席上,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众人一听,就知道天子有话要说,全都安静了下来,姬阆笑眯眯的说:“各国国君,如今正好大家云集于此,寡人有个想法儿,与各位国君说一说。”
众人全都看向姬阆,姬阆笑着说:“前些日子义渠人入侵我/国,寡人深感身边应该有个储君才是,不然若是有个万一,我周国岂不是受制于人?”
大家听姬阆这么说,连忙都看向王子郑,王子郑也有些吃惊,姬阆继续说:“郑儿如今也长大了,日前一直在楚国习学历练,楚王也是百般夸奖,说郑儿有作为,如今寡人觉得,郑儿年轻有为,又识大体,沉稳持重,不如就封郑儿为太子,寡人最近身/子不好,也让郑儿帮助寡人,分担一些政务,寡人这才好安心养病。”
王子郑看向姬阆,姬阆的意图很明显了,要册封王子郑为太子。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王子郑的身份其实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很多人都知晓,他并不是姬阆的亲儿子,而且还是翟国虎将之后。
只是这件事情默契的没人再提起来罢了,如今姬阆提出让王子郑做太子,自然有很多人不愿意。
众人皱着眉,刚要反/对,吴纠第一个站出来笑着说:“这次抵/抗义渠人入侵,王子功不可没,每逢冲锋,每逢涉险,王子都在第一个,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毫无怨言,可见大将之风,可塑之才,日后必能出人头地,天子英明,王子的确是不二的储君人选啊。”
吴纠这么一说,齐侯自然也站起来应和,夸奖王子郑有才华有建树等等,紧跟着其他相熟的国/家也开始应和,一些随风倒的小国也出来捧着王子郑来讨好楚国齐国。
王子郑一时间变成了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人才,姬阆自然愿意听这些,而那些不同意的士大夫和国君们,都有些畏惧,不敢直言。
姬阆笑着说:“郑儿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各位的栽培和肯定,寡人心中也是深感安慰的,那今日的事情就这样先定下来了,酒宴之后,过些日子还有祭天,到时候各位国君与寡人一同祭天,也方便做个见证,在祭天仪式中,寡人要立郑儿为储君太子。”
吴纠连忙拱手说:“天子英明。”
姬阆本以为这事儿很难,肯定会有其他国/家的人来捣乱,还有朝中的士大夫们捣乱,因此特意酒席上,正热闹的时候提出来,只是没想到楚国这么做脸,竟然力挺王子郑,一下风势就变化了,简直是毫无阻碍。
吴纠力挺王子郑当然是有原因的,毕竟王子郑亲近楚国,又是楚国培养出来的左司马,这样一来,若是王子郑做了储君,之后就是天子,楚国和周国的关系自然更加亲/密一些,对楚国也是一件好事儿。
王子郑的事情因为楚国的力挺,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士大夫们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如今找不到好机会反/对了,只能一个个闭着嘴不说话。
宴席很快就在喝酒中推进,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醺然,各国国君喝的稍微醉了一些,有的人就开始口无遮拦了。
席上有很多小国/家的国君,其中有个国/家,就跟葛国一般大小,紧挨着周国,是当年西周分封诸侯国时候,周天子直接掌控的王畿国之一,不过随着西周的倒/台,东周的政/权削弱,如今温国已经脱离了周国的掌控。
温国虽然挨着周国,但是其实并不与周国交好,这个温国国君,虽然只是个子爵,但是一直和周公叫板,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温国的国君苏子,其实是昔日胡齐的弟/弟,王子颓的拥戴者。
姬阆上/位之后,温国觉得姬阆的血统不够纯正,自然多番看不起姬阆,只是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没有办法与姬阆叫板,所以才相安无事许久。
如今温国也来参加庆功宴,不过温国的苏子并没有来,来的是大公子。
这苏氏的大公子吃喝嫖赌样样成精,然而没什么大建树,口无遮拦,一身的纨绔脾气。
温国公子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就开始口无遮拦,笑着说:“听说天子日前被义渠人给俘虏去了,这做俘虏,是个什么滋味儿?”
姬阆正在敬酒,和各国使臣攀谈,温国公子就挤了过来,一脸醉醺醺的,说出来的话令人十分尴尬。
旁边的几个小国国君正在和姬阆敬酒,哪知道到温国公子突然杀出来说这种话,旁边的国君唯恐被牵连,赶紧鸟兽散尽,以免引火烧身。
王子郑一直跟在姬阆身边,听到温国公子这话,顿时脑袋一热,差点就出手打人了,那温国公子喝醉了,浑然不觉的王子郑的目光有多可怕。
姬阆眯了眯眼睛,不过还是笑了笑,说:“温公子饮醉了,这样罢,寡人令人扶公子去休息,可好?”
姬阆说着,招手让两个宫女过来,哪知道温国公子态度十分轻浮,两个宫女一过来,温国公子竟然伸手抱在怀中,就要当众调/戏,还哈哈的笑着说:“这俩妮子,不如天子长得好看,也没有天子细皮嫩/肉,真是差远了。”
“你说什么?!”
王子郑已经忍无可忍,踏前一步,怒目注视着温国公子,温国公子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看到旁边很多人都在看热闹,不能输了阵势,便偷换了概念,梗着脖子说:“怎么,我说错了?难道天子没做过俘虏?”
王子郑发脾气是因为方才温国公子对他父亲言语不敬,十分轻佻龌龊,温国公子却偷/换/概/念,一直扯着俘虏的事情。
姬阆做过俘虏,这是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事情,姬阆也知道这件事情会影响自己的威信,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姬阆拦住王子郑,低声说:“郑儿,不要理他,你如今刚刚被定做储君,不能出一点儿岔子。”
王子郑听了只觉得憋屈,若是储君地位和替他父亲教训温国公子这二者选一个,王子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非要狠狠打得温国公子满地找牙才是,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姬阆拉住王子郑,不让王子郑过去,王子郑只好作罢,说实在的,他那模样实在凶悍,因此温国公子也是害怕的,见到王子郑离开,赶紧就说自己醉了,要下榻去睡觉,匆匆离开了酒宴。
吴纠喝的醉了,正靠着齐侯发酒疯,热的拽自己的领口衣裳,带子都给拽开了,头发蹭的也有些散乱,方才一丝不苟,如今竟然风情万种,齐侯都要受/不/了/了,赶紧给吴纠把领口系紧,吴纠不高兴的说:“热……热啊……”
齐侯当真无奈,吴纠喝醉酒之后,实在不好哄,于是扶着吴纠,说:“二哥,这宴席才到一半儿,现在就离开不太好,这样罢,孤扶你出去走走,透透风,行么?”
吴纠几乎听不懂他说话,醉的不行,胡乱点了点头,齐侯就扶着吴纠站起来,往外走去透风。
两个人出来之后,还能听到身后宴厅里推杯把盏的欢声笑语,齐侯带着他往湖边走走,如今已经要入冬了,夜风十分凉爽,吴纠感觉到了夜风,有些撒欢儿,还在齐侯怀中打挺儿,傻笑说:“凉快,好/爽!”
齐侯当真无奈,这个时候就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子郑出来了,王子郑似乎也要在这边透透气儿,看到吴纠和齐侯,连忙作礼,说:“楚王,齐公。”
齐侯回礼,吴纠则是醉着傻笑,说:“郑郑……”
王子郑一听,有些发愣,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名儿?齐侯一听,脸都黑了,还说自己撩妹,二哥倒是好,喝醉酒之后直接撩汉!
吴纠根本不知道自己撩了王子郑,这会儿又开始撩齐侯了,赖在齐侯怀中,把全身力量都靠在他身上,伸手搂着齐侯的脖颈,像树袋熊一样挂着,嗓子里哼哼唧唧的说:“头疼,热,怎么又热了?”
他说着,还把脑袋往齐侯肩窝上蹭,就跟一只撒娇的小猫似的。
王子郑自然知道吴纠和齐侯的关系,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想要赶紧回避,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旁边路过。
那人嘴巴不干净,一边走一边骂咧咧的说:“啐!什么东西?!天子,哼,都被义渠人俘虏了,还什么天子?!就他那细皮嫩/肉的德行,一看就是欠草的,早就被义渠人顽过了罢?给他些脸,还开始拿乔了,呸!什么东西!”
王子郑一听,就知道是方才那惹事儿的温国公子,又听到温国公子满嘴喷粪的话,顿时气得眼睛都充/血了,就要撸胳膊过去打人。
王子郑还是稍微有些顾虑的,毕竟方才姬阆让他不要惹事儿,王子郑最是孝顺,很听姬阆的话,所以心中有些犹豫,脸色涨红,一脸要发疯的样子,但是忍着没过去。
齐侯听到温国公子这话,也皱了皱眉,实在太难听了,赖在自己怀中的吴纠则是突然举起手来,口齿不清,醉醺醺的说:“揍他!别怂!打他,人道毁灭!”
王子郑本就生气,已经到了易燃的边缘,随时要爆/炸,而吴纠还拱火,支持王子郑揍人,齐侯顿时有些无奈,他家二哥喝醉了酒,简直放飞自我,和卢扬窗果然是亲兄弟,都不是一般的没酒品。
王子郑一听,轰然就要爆/炸了,立刻卷起袖子要揍人,吴纠还醉醺醺的叫好,齐侯一面托着要软倒的吴纠,一面拦住王子郑,说:“你这样过去,到时候惹了事儿,天子也不好收场,今日宾客人多嘴杂,有多少人准备揪着天子曾经做过俘虏这事儿想要作文章,王子还是……”
齐侯说的十分有道理,王子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齐侯还没说完,吴纠突然伸手扒起齐侯的衣裳来,动作十分粗/鲁,好像亟不可待。
齐侯难得脸有些红,毕竟这是当着王子郑啊,他的确喜欢二哥喝酒之后放飞自我,毕竟有榻上的福利,每次二哥都热情如火的,不过这当着人还是算了。
齐侯刚要哄着吴纠,吴纠却扒下他的黑色的外跑,说:“别怂,寡人……寡人教你,套麻袋!”
王子郑不知吴纠经典的套麻袋,诧异的说:“套……套什么?”
吴纠则是醉醺醺的扒掉齐侯的衣裳,然后团起来塞在王子郑怀中,还拍了拍王子郑的肩膀,似乎在打气,说:“用这个,蒙住他的脸……别出声,只管打!”
吴纠说话都不利索,齐侯顿时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那是自己的衣裳啊,二哥真是不教好,还以为二哥要做什么,原来是把自己的衣裳当麻袋用。
王子郑一听,仿佛开启了新大路一般,真诚感谢的接过吴纠手中的黑袍,立刻悄声就走了出去。
王子郑拿着齐侯的外套走了出去,那温国公子就一个人,侍女本要扶着他下榻去的,奈何温国公子太不好伺候了,把侍女都给骂走了,他醉醺醺也不认识路,在旁边徘徊了好久,差点掉进湖中。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沙沙”一声,温国公子还没来得及回头,“呼!”一下就被套中了脑袋,温国公子大喊说:“谁啊!做什么?哎!哎呦……哎呦!”
“砰砰砰”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了,王子郑听了吴纠的话,一点儿也不怂,从后面窜出去,用黑袍将温国公子一蒙,然后提起拳头就揍,一边揍还一边踹,那温国公子根本没有防备,又喝多了,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喊道:“谁啊!娘的!哎呦……哎呦好疼!别……别打了!你是谁!!你竟然打我……哎呦别打了,好爷爷别打了!”
吴纠醉醺醺的看着王子郑暴打温国公子,哈哈笑起来,还拍手,齐侯赶紧捂住吴纠的嘴巴,生怕外面的王子郑没出声,吴纠的声音太大让温国公子听见了。
吴纠被捂住嘴巴,不能笑出声来,感觉十分之不爽,憋得他难受,就张/开嘴巴,伸出舌/尖儿舔/了舔齐侯的手指。
齐侯脑子里“轰隆!!”一声,吴纠喝了酒,醉醺醺的,口腔里特别烫人,只觉得指缝被滑溜溜又柔/软的东西逡巡着,实在太撩人了。
齐侯一把箍/住吴纠,吴纠还迷茫着,突然被松开了嘴巴,然后很快又有东西“捂住”了他的嘴巴,那是齐侯的嘴唇。
吴纠被齐侯亲/吻,舒服的直哼哼,搂住齐侯的脖颈,外面打得如火如荼,里面则是吻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
吴纠被吻的喘不过气儿来,脸色涨红,靠在齐侯肩膀上只捯气儿,看起来要断气儿了似的,齐侯还在沾沾自喜,就见吴纠抬头来,用水亮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傻笑了一声说:“还要亲/亲。”
齐侯脑子里又是“轰隆!!!”一声,方才高山炸成了平地,如今平地已经炸成了盆地了,一把搂住吴纠,再次吻下来。
王子郑将温国公子保暴打了一顿,拳头都给打青了,眼见那温国公子不动了,这才收了手,把黑色的袍子收回来,那温国公子愣是打得晕过去了,鼻青脸肿,门牙还掉了一颗。
王子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着齐侯的衣裳赶紧走了。
王子郑回来的时候,吴纠还搂着齐侯求亲/亲,简直让人没眼看,王子郑脸皮也不/厚,轻咳一声,将衣裳还给齐侯。
齐侯无奈的拿过来,虽然有些许的褶皱,但是幸亏还能穿,他们还要回宴厅去,不/穿外袍实在太奇怪了。
王子郑先回了宴厅,齐侯穿上外袍,这才带着吴纠也回了宴厅,吴纠软/绵绵的,被吻的脸颊殷/红,看起来简直风情万种,齐侯真是不想让吴纠这般回去,都给旁人看到了,实在失策。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正好葛伯正在寻找吴纠,想要继续攀关系。
葛伯过来攀谈了两句,笑着说:“今日诸公们都好生雅兴,不如让小女献丑一舞,为大家助助兴,如何啊?”
葛伯自己提出让女儿跳舞给大家助兴,简直就是轻贱葛嬴,不过葛伯都这么说了,旁的国/家也没有/意见,自然起哄说好。
葛嬴也没有什么异/议,很快丝竹声响起,葛嬴就缓缓走到宴厅中/央,一身红色的裙衫,翩翩起舞,犹如一只火蝶,在场的诸侯和士大夫们眼睛都直了,一个个被葛嬴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吴纠醉醺醺的想要睡觉,听见音乐声就更是催眠,头靠着齐侯的肩膀,伸手戳着齐侯的腰眼儿,低声说:“你嬴妹妹跳舞呢。”
齐侯无奈的叹口气,二哥也是个小心眼儿,而且吃起醋来真要人命,不过齐侯就是喜欢二哥的小心眼儿,连忙抓/住吴纠乱戳的手,亲了一下吴纠的手指,笑着说:“孤可不要什么嬴妹妹,孤有你这个哥/哥就够了,是么,二哥?”
齐侯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嗓音显得低沉有磁性,吴纠抖了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脸颊有些发红,顺手又干了一杯酒。
葛嬴跳舞,诸侯们顿时都无比惊艳,一个个眼神追逐着美艳的少/女,看的拔不出眼睛来。
卫侯坐在席上,也是第一次见到葛嬴,顿时惊为天人,他那儿子公子赤都跟葛嬴差不多大了,但是看着葛嬴仍然要流哈喇子。
卫侯对旁边的宣姜低声说:“母亲,这个葛嬴长得当真貌美,不如你去与葛公说说看,叫他把葛嬴送到我这里来?”
宣姜见儿子那一脸向往的模样,笑了笑,说:“区区一个葛嬴而已,比你母亲当年差远了。”
“是是是,是这般。”
卫侯连忙应和,说:“自然是这样,葛嬴如何能和母亲比?只是儿子怎么也找不到像母亲这么美艳,又多才多艺的女子,自然只能将就了。”
宣姜听卫侯夸奖自己,娇/笑了一声,说:“行,你等着,不就是一个葛嬴嘛?今天就叫她躺在你榻上!”
宣姜说着站起来,很快走到了葛伯身边,葛嬴还在殿中跳舞,葛伯十分得意,毕竟葛嬴的美貌征服了不少人,就在这个时候,宣姜突然走了过来,坐在了葛伯身边。
葛伯侧头一看,笑着说:“原来是卫国国/母。”
宣姜幽幽一笑,推了一把葛伯,说:“你这死人,咱们什么关系,你竟然叫的这般见外。”
葛伯也是一笑,偷偷在案子下面,伸手去摸宣姜的大/腿,说:“你说的正是,我的美/人儿,怎么这时候跑过来了?等不及了么?一会儿我去你那里?”
宣姜风情万种的一笑,说:“讨厌,谁要你过来,一会儿再说嘛,我想跟你说个旁的事儿。”
葛伯立刻说:“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
宣姜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呢!”
葛伯说:“是是是,美/人你说。”
宣姜笑眯眯的说:“你看,我与你的关系如此亲厚,我们两个国/家又如此的亲厚,不如就让我们更加亲厚一些,让我的儿子,与你的女儿成就好事儿,这样我们就是姻亲的关系,我们也能顺理成章的来往了,不是么?”
宣姜说着,葛伯的笑容就慢慢的凝固了,有些踟蹰的说:“这……卫公看上了小女,自然是好事儿,只是……只是这小女,这……”
宣姜见他迟疑,顿时拉下脸来,说:“你还说什么都答应我,如今却不答应了。”
葛伯的确想要博得美/人一笑,只是葛伯想用葛嬴巴结楚王来着,如今突然让他把女儿嫁给卫侯,卫侯没有楚王厉害,卫国也没有楚国地盘子大,葛伯自然想要把女儿嫁给吴纠的。
宣姜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把女儿塞给楚王么?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那楚王,根本不喜欢女子!你就算把女儿嫁过去,也只是守活寡罢了!”
葛伯惊讶的说:“真的?!”
宣姜一笑,说:“那还能假?你没看到楚王和齐侯那边勾勾搭搭么?你想想看,若是楚王和齐侯没有什么,当年他是怎么入楚的,齐国五万大军送他入楚,隔着千里迢迢,犯得着么?你的女儿想和楚王比媚,哎哟喂,差远了。”
葛伯更是惊讶无比,看着吴纠的眼神都不一样,隐约带着一丝亵/渎的神色。
宣姜趁热打铁的说:“你怎么如此老糊涂呢?你的女儿送给楚王,就守活寡,要是嫁了我儿子,我们可是亲上加亲呢!再者说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葛伯耳边,小心谨慎的说:“再者说了,我们不是要趁着周国战后空虚,举大事儿么?你也看到了,今日周王立太子,谁第一个站出来扶持,不就是楚王么?楚国与周国这么亲近,到时候说不定咱们举大事儿的时候,楚国还要出来捣乱呢,你把女儿嫁给楚王,怎么想的?可别赔了女儿,却什么也捞不到!”
葛伯越听越是心惊,一听到宣姜说“举大事儿”,连忙说:“低声!低声一点儿!这可不能让旁人听到。”
宣姜说:“我知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想想看罢,若是你同意的话,今儿晚上,你女儿与我儿子成就好事儿,我呢,就在你房/中,好好儿伺候你,可好呀?”
葛伯听宣姜最后那两句,媚的打弯儿,又觉得宣姜说的有道理,便咬牙说:“好!但是只怕小女,脾气太臭了,到时候若是惹了卫公不快,这可……”
宣姜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来,说:“有这个呢,到时候给你女儿吃下去,就算是让她伺候七老八十的男人,她都愿意呢!”
葛伯哈哈一笑,说:“好好好,全听你的。”
两个人密谋了一阵,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杂乱的声音,从门口突然响了起来,竟然有人冲了进来,吓得坐在门口的士大夫们连忙都窜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众人定眼一看,竟然是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一张嘴还掉了一颗大门牙的人,不知情的当真看成了乞丐要饭的!
正是刚才被暴打一顿的温国公子。
温国公子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他本长相一般,如今便不一般了,颧骨肿的老高,两只眼睛变成了熊猫,鼻子流着血,脸肿成了猪头,门牙也豁了,狼狈至极。
他冲进来,嘴里漏风的大喊:“他/妈/的!方才哪个兔崽子打老/子?!站出来!!站出来!你给老/子站出来!老/子不打死你!?”
温国公子突然冲出来,还这幅模样,殿中的丝竹声都停了,众人纷纷看过来,顿时有人窃笑起来,看着温国公子那模样,不笑才怪了。
吴纠本醉醺醺的,一看到温国公子,顿时笑趴在了案子上,捂着肚子,笑的肚子直疼。
姬阆看到这一幕,连忙站起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温国公子气怒的大喊说:“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这宴席上,我却被打了!实在不成体统!”
众人窃笑的看着温国公子,都把他当成猴子看,可是偏偏温国公子没有这个感觉,还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姬阆说:“那公子可看到是谁行/凶了么?”
若是温国公子看到了,也不至于冲进来大喊大叫,其是姬阆心中也有些底儿了,恐怕是方才郑儿出去的那会儿,干的好事儿,若是这样,姬阆打死也不能让郑儿受委屈。
温国公子说:“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他用一块黑布蒙着我!还不出声儿!”
姬阆说:“也就是说温公子也没看见是谁,那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宫中摆宴,人多口杂,不知温公子是不是而得罪过什么人,因此才惹来了事端?”
温国公子“啐!”的一声,说:“我虽没看见他,但是我有证据,就是这个!这是从他袍子上掉下来的!这是谁的!站出来!!”
温国公子说着,拿出一样东西来,竟然是一块白玉,是从衣裳上掉下来了,只有一半。
齐侯一看,连忙低头,果然看到自己袍子上少了一半玉石,可能是王子郑打人的时候太凶猛了,因此给打掉了。
今日齐侯穿的衣裳格外骚气,就是为了孔雀开屏,和葛嬴一斗高下,结果现在好了,没想到袍子上的玉石点缀掉了,还被温国公子捡走了。
齐侯心想,明明不是自己动的手,结果却要自己来背锅,这亏吃大了,今儿晚上定然要从二哥身上讨回来。
吴纠迷迷糊糊的看到温国公子举起一块碎玉来,立刻慢吞吞的,口齿不清的说:“啊……是你的……”
齐侯顿时额头一跳,吴纠虽然说话慢吞吞,口齿不清,但是音量分外清晰,殿中此时都看着温国公子举着的碎玉,因此没人说话,吴纠的嗓音清亮,就更是清晰无比了。
“唰——”一下,众人把目光都投向齐侯。
齐侯总是众人的焦点,因此已经习惯旁人把目光投/注过来,然而不是这种情况下,齐侯顿时额头都蹦起来,心想二哥真是坑弟啊。
众人看向齐侯,顿时看到了齐侯的装束,的确身上有几个玉做的点缀,和温国公子手中拿着的好像是一套,大家纷纷都窃窃私/语起来。
温国公子一看,顿时大踏步走过来,说:“好啊!好啊!原来是你!!你竟然打人!”
吴纠自己说完,这才感觉捅/了娄子,反应有点慢,抬起手来,慢十拍的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齐侯,就好像一只做错事儿,被罚站的小猫咪似的,那眼神,当真楚楚可怜,害的齐侯下腹一紧,更想狠狠教训他了。
不过这之前,先要摆平温国公子。
众人一见,顿时都想看热闹,毕竟那可是齐侯啊,虽然齐侯已经不是齐国国君,但是“太/上/皇”更要命啊,再加上齐侯的威信还在,旁人没有敢惹的,尤其是温国还是个小屁国/家,齐国吞并的哪个国/家不比温国大五倍?
温国公子竟然敢朝齐侯叫板,真是一场好戏,若是换做了旁的人,被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温国公子大踏步走过去,指着齐侯,齐侯最讨厌旁人用手指他,“嗖!”一声,直接拔/出佩剑,佩剑“啪!”一声,靠在了温国公子的手指上,温国公子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只差一点点,就将他的手指削了下来。
温国公子“啊!”的大叫了一声,说:“我的指头!我的指头!”
他说着,抱着自己根本没流/血的手指大喊着,说:“你!你先是打人!又砍我的指头!齐国就算是大国,也不能如此为/虎/作/伥!如今诸公都在场,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各国国君看傻/子一样看着温国公子,这个状况下,谁会给他做主啊,大家也不傻,若是给他做主就是有病。
齐侯“呵呵”低笑了一声,将佩剑“啪!”一声放在案子上,随即端起酒杯来,慢条条优雅的饮酒,说:“温国公子真是说笑了,孤在这之前,根本都不认识你,也没有与你说过半句话,为何要无端端的打你?恐怕你是认错人了罢。”
齐侯这么说,温国公子不知见坡下驴,仍然大喊说:“就是你!!你看看你的衣裳!那块玉碎了,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样!不是你打人,还能是谁?!”
温国公子态度十分嚣张,又想用手去指齐侯,不过这次学了乖,根本不敢靠过去,离得远远的。
齐侯又是一笑,“哆!”一声把酒杯放在案子上,冷冷一笑,说:“温公子,方才孤饮醉了,出去透透气,不小心遇到了一条疯/狗,那疯/狗不分青红皂白,口吐大粪,还要咬人,扑过来将孤的袍子给咬了,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把孤的玉给咬碎了,这还能赖孤么?孤的碎玉是这么掉的,压根没见过温公子,温公子……难道您是哪条疯/狗?”
齐侯这么一说,旁边好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毕竟吗,温国不是什么大国,只是因为地理位置好,因此一直没有被灭掉,十分嚣张,大家看到齐侯和温国公子对上,自然要看热闹,自然要笑起来。
温国公子怒道:“什么疯/狗!?王宫之中怎么还会有疯/狗!分明是你在扯谎!”
这个时候姬阆却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温公子,寡人这宫里头,因为这几天要办宴席,因此人多口杂,不小心真的溜进来几条疯/狗,见人就咬,而且还狂吠不止,实在惹人厌烦。”
众人一听,就知道姬阆向着齐侯,就算齐侯真的动手打人了,那也是白搭,白挨而已,大家都听明白了,温国公子就是那条溜进来的疯/狗。
温国公子气的大叫,却没有什么办法,还被旁人看了热闹,温国使臣赶紧拦住公子,让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国公子被使臣拽着要往外走,齐侯这个时候却冷冷一笑,说:“方才温国公子骂了人,出言不逊,这就要走了么?”
温国公子一听,立刻大吼说:“怎么样?分明是你打人!如今又要得便宜卖乖吗!”
齐侯冷冷一笑,说:“不怎么样,孤无端端被温公子你出言不逊,难道这就是你们温国的教养?今日若是温公子不道歉,那孤可过不去。”
吴纠趴在案子上,眯着眼睛看戏,此时则是应和着说:“道歉道歉。”
旁边的诸侯们一见,吴纠喊着让人道歉,其他人也纷纷说:“就是,就是……道歉罢,齐侯大人/大量,会原谅你们的。”
温国公子险些给气炸了,温国使臣不敢惹齐侯,连忙带着温国公子道歉,然后拖着温国公子赶紧出了宴厅,不想再惹事儿。
这一场好戏就这么结束了,十分之热闹,大家看的也是不亦乐乎,吴纠则是哈哈笑着,一脸醉态,齐侯无奈的搂过吴纠,说:“二哥,看你干的好事儿,嗯?”
吴纠一脸无辜说:“寡人……什么也没做。”
齐侯见他装无辜,比自己还炉火纯青,偏偏那模样可爱到不行,看的齐侯蠢/蠢/欲/动,低声说:“回去再教训你,别得意。”
温国的人离开宴席之后,姬阆带着王子郑过来道歉,说:“委屈齐公了,都是小儿胡闹,还要齐公来收拾烂摊子。”
齐侯显得很有风度,微微一笑,说:“天子何必多礼,那温国公子嚣张跋扈,不将天子放在眼中,孤也是看不过去的,因此多管闲事儿代替天子出手教训,还请天子见谅才是呢。”
姬阆赶紧和齐侯应承着,两个人客套了一番,结果就听到“咚!”一声,齐侯回头一看,吴纠一直趴在案子上,结果突然倒了下去,齐侯连忙跑过去,一把抱起吴纠,吴纠竟然睡着了。
吴纠打着小呼噜,因为饮酒,脸色微微潮/红,捣乱之后心情大好,沉沉睡去,竟然还无比的香甜,那模样特别惬意,齐侯将他抱起来,吴纠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
齐侯顿时都无奈了,叹口气,姬阆笑了笑,说:“寡人已经给二位安排了下榻的房舍,这边请罢。”
姬阆要亲自送齐侯和吴纠去下榻,齐侯赶紧婉拒了,王子郑就引着二人走出宴厅。
出了宴厅之后,王子郑拱手说:“多谢齐公,郑一时冲动,就给齐公惹来了这么多烦心事,实在是对不住。”
齐侯笑了笑,说:“没什么烦心事儿,孤看烦心的是那温公子才是。”
王子郑又是谢过,恭敬的引着二人进了房舍,这才说:“齐公的衣裳坏了,郑明日赔一件新的与齐公。”
齐侯也没有拒绝,王子郑就先告辞了,而且还将寺人和侍女给带走了,这点眼力劲儿让齐侯很是高兴。
齐侯将吴纠抱进去,放在榻上,吴纠翻了个身,抱住被子,嘟囔了两声,齐侯起初没听清楚,低头凑过去,说:“二哥,你说什么?”
吴纠又嘟囔了一声,说:“唔……小白,我头疼,头疼……”
齐侯好生无奈,说;“你是头疼,喝了那么多酒,还惹事儿,能不头疼么?”
吴纠醉了,趴在榻上好生可怜,齐侯又不忍心让吴纠头疼,便说:“好好好,二哥你先稍微躺一下,孤让人去端醒酒汤来,喝了便不头疼了,你这小坏蛋,今儿先放过你,让你好好睡一觉,明日孤再讨要回来。”
齐侯说着,给吴纠盖上被子,这才转身出去,不过方才王子郑走的时候把人带走了,为的就是不打扰两个人,结果外面没什么人,齐侯左右看了看,这地方和其他宾客下榻的房舍不同,不在一个院子里,特意安置的一个小院落,十分安静清幽。
齐侯无奈之下,只得走出去,又怕吴纠一个人在房舍中闹什么事儿,于是便一路趋步而走。
齐侯走出去之后,吴纠就躺在榻上,难受地滚来滚去,嘴里嘟囔着说:“小白,我头疼,小白……”
不过此时小白不在房/中,吴纠一个人滚了一会儿,口渴的厉害,嗓子里要冒烟儿了,想要喝水,就听到“沙沙簌簌”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脱衣裳似的。
吴纠迷茫的爬起来,就看到白花花的东西,但是吴纠喝多了,眼前是双影儿,晃啊晃的,根本看不清楚,就看到一片白花花,还在晃,在吴纠眼中就是一大坨白花花的豆腐脑……
那白花花的东西突然欺过来,吴纠以为自己看错了,豆腐脑竟然滚上了榻,然后一下抱住了自己。
吴纠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梦,因为豆腐脑竟然动了,这不是科幻大片么?
那豆腐脑搂住吴纠,低声说:“楚王,让嬴伺候您。”
吴纠根本没听清楚,还一脸的迷茫,这个时候齐侯就回来了,因为齐侯担心吴纠,就匆匆赶着去,遇到了寺人,让寺人端醒酒汤来,便又回来了。
齐侯一回来,就听到房舍中有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顿时心里“腾!”的一声,随即推开门往里走,一进去竟然看到了女人的衫子,红色的裙衫落在地上,紧跟着再往里走,还看到了贴身的小衫,那真是脱得精光,全都扔在地上。
齐侯的脑子瞬间炸开了锅,立刻大踏步走进去,一脸阴沉,来势汹汹的样子。
齐侯走进去,看到的可不是豆腐脑,而是一个白花花的女子,正是葛嬴,葛嬴在榻上,吴纠也在榻上,葛嬴衣裳不整,幸亏吴纠衣裳整齐。
那葛嬴见到有人进来,“啊!”的叫了一声,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然而这个时候,吴纠还以为面前的是豆腐脑,张嘴就是“嗷呜”一口,葛嬴又尖/叫了一声,险些被要被要出/血来。
齐侯连忙冲过来,一把将葛嬴拉下来,喝道:“你来做什么?是想让孤叫人来抓刺客么?!”
葛嬴赶忙捡起地上的衣裳披上,“咕咚”就跪了下来,吴纠迷迷糊糊被齐侯抱着,还“呸呸”了两声,嘟囔说:“豆腐脑……馊的。”
齐侯气的都不行,捏了一下吴纠鼻子,吴纠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好几个齐侯在眼前晃,立刻伸手稳住齐侯,说:“别晃了。”
齐侯见他醉的不轻,真的又好气又好笑的,吴纠差点被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吴纠此时稍微有些醒来了,睁眼一看,葛嬴跪在地上,只披着一个外衫,立刻瞪眼看着齐侯,说:“你又撩妹!”
齐侯当真不知说什么好了,都给气笑了,说:“二哥,这回是你干的好事儿。”
吴纠立刻态度坚决的说:“不可能!”
葛嬴跪在地上,磕头说:“楚王,齐公,嬴并非有/意冒犯,也是被/逼无奈,如是楚王与齐公肯为嬴出头报仇,嬴……嬴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二位。”
齐侯才不需要她伺候,阴沉着脸,说:“你半夜三更的私闯孤的房舍,到底所谓何事,若是不能说出所以然来,今日孤便叫天子来发落你。”
葛嬴连连磕头,说:“嬴确有要事,请楚王与齐公听嬴一言,此事虽然与二位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洛师城即将大变,也会关系到楚王与齐公的!”
齐侯阴沉着脸,说:“讲。”
葛嬴连忙磕头,将自己的来意讲了一下。
葛嬴是葛伯的女儿,当然了,她并非是葛伯唯一的女儿,葛伯有很多女人,自然也有很多儿子女儿。
葛嬴的母亲是鲁国的贵/族女子,在鲁国还没有被齐国灭掉的时候,葛国是鲁国的附属国/家,要听从鲁国的安排,葛伯一次去朝拜鲁国,为了讨好鲁国,千方百计的讨到了鲁国的贵/族之女下嫁于他。
后来葛国因为与鲁国有姻亲关系,因此十分顺畅,也十分安定,只是葛嬴的母亲嫁到葛国来,从此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葛国被鲁国欺/压,因此记恨在心中,娶了葛嬴的母亲之后,百般虐/待,葛嬴小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毒/打,而母亲没办法回到鲁国去,葛嬴小时候也经常被毒/打,只要葛国受了气,葛伯就会用葛嬴和她母亲出气。
后来葛伯喝醉了,扬言要将葛嬴的母亲送给葛国的禁军们享乐,当时葛嬴的母亲不堪受/辱,直接自/杀了。
葛嬴很小就没了母亲,没了母亲之后,葛伯更是虐/待她,后宫的子女都在欺负葛嬴,葛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葛嬴说到这里,叩头说:“嬴想邀请楚王与齐公帮嬴报仇,报复的不是旁人,正是嬴的父亲,葛国的国君!”
齐侯眯着眼睛看着葛嬴,旁边的吴纠则是半醉半醒,拍着案子说:“混账!这样的人,配做父亲么!?就该人道毁灭!狠狠的打!”
吴纠虽然醉了,但是他听到葛嬴的事情,忽然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过往,他的父亲也是个渣子,跟葛伯一样,翻/脸无情,根本不配为人父。
葛嬴眼圈通红的说:“不止如此,方才在宴席上,葛伯让嬴献舞,谁曾想卫国的国君竟然看中了嬴,令卫国的国/母过来与葛伯交涉,葛伯与卫国的国/母不干不净,如今为了讨好卫国的国君,竟然要将嬴送给卫国国君顽乐,葛伯已经直说了,若是嬴不同意,便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嬴也是被/逼无奈,求二位国君,给嬴做主。”
吴纠越听越生气,竟然还有卫侯和宣姜的事情,葛伯和宣姜关系还不清不楚,吴纠拍着案子说:“混账!当真混账!”
齐侯见他醉得不轻,连忙握着吴纠的手,生怕他把自己的手给拍肿了。
齐侯则是清/醒的很,狐疑的说:“你口/中的洛师大变,是怎么回事儿?”
葛嬴立刻说:“正是,嬴正想要禀报这件事情,是卫国与葛国,想要联/合/起/来,趁着洛师遭遇义渠军/队,战后空虚,想要趁机攻入洛师城,推/翻天子!”
齐侯沉下脸来,说:“真有此事?就凭卫国和葛国?”
葛嬴说:“请齐公信嬴,千真万确!卫国与葛国虽然并不算强国,但是架不住卫侯与葛伯都是下三滥的人,他们会用一些下三滥的办法!葛国联军出兵抵/抗义渠人,本应已经退出函谷关,回到自己国中,但是卫国的军/队并没有回到自己国中,而是借了各国地盘,屯兵在葛国,就等着偷偷举事,冲入洛师城呢!”
齐侯这时候才有些信了葛嬴的话,葛国离洛师近,若是卫国的兵马囤积在葛国,如今洛师刚刚遭遇战乱,自然比较空虚,其他国/家的兵马已经撤出了洛师,完全没有卫国的心眼儿,若是卫国真的出其不意,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
葛嬴立刻又说:“嬴已经打听好了,卫侯和葛伯的计划就在祭天当日,过些日子天子与诸国国君将去祭天,卫侯和葛伯商议好了,想要先行偷走天子的印绶,若是祭天当时没有印绶,出了差错,定然会贻笑大方,到时候卫侯和葛伯就会以此作文章,并且提出天子曾被义渠俘虏,给周国蒙/羞,不配做天子的说法,再加上没有天子印绶,天子的地位就会不牢固,卫侯的兵马也会这个时候开到祭坛,舆/论加上兵力的逼/迫,企图将天子推/翻,卫侯仗着自己是姬姓诸侯,想要自立为天子呢!”
葛嬴说的头头是道,一条一条有条不紊,听起来不像是虚假的。
齐侯眯着眼睛,心想卫侯和葛伯也真是下苦工。
葛嬴说:“求楚王和齐公,替嬴报仇,就算不为了嬴,为了洛师,为了齐国与楚国,也请楚王齐公一定揭/发卫侯与葛伯,嬴感激不尽!无以回报啊!”
葛嬴说着,又开始磕头,吴纠则是突然冷笑了一声,说:“你放心,像葛伯这种渣子,别说不配做国君了,他都不配做父亲,摆明了是个畜/生。卫国和葛国想要改天换日,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斤两。”
吴纠这么说着,面带冷笑,又天生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带着一种高贵,他这么说话,斯文中几分威严,俊朗中几分优雅,还颇有一种男子气概。
葛嬴连忙感谢,不由有些脸红,看着吴纠,心中升起一股爱慕之意。
齐侯一见葛嬴对着他家二哥脸红,心中警铃大震,连忙打岔说:“二哥想必已经有办法了?”
吴纠一笑,颇为游刃有余,说:“那是自然,寡人自有办法。”
他说着,葛嬴更是心生爱慕,这种人不知要比卫侯好多少倍,说实在的,虽然吴纠的年纪在这个年代,的确也能做葛嬴的爹了,毕竟吴纠也三十多了,但是吴纠看起来面目俊朗,颇显年轻,还有几分潇洒的韵味在其中,比那卫侯不知强上几千倍,还有一种成熟持重的男子味道,这种年纪的男子,尤其是国君,不知比青瓜蛋/子吸引人多少倍。
葛嬴看着吴纠,有些向往爱慕,齐侯说:“二哥,到底是什么办法,别卖关子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吴纠突然一歪,齐侯吓了一跳,葛嬴也吓了一跳,齐侯连忙伸手去接,吴纠一下歪倒在齐侯怀中,上一刻还浑身透露/出迷人的荷尔蒙,下一刻竟然又开始打起小呼噜,竟然睡着了!
葛嬴一脸懵的看着吴纠,齐侯也是无奈,敢情吴纠方才一直在撒呓挣……
葛嬴还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将吴纠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对葛颖说:“楚王今日醉了,剩下的明日再说罢。”
葛嬴立刻答应,连连磕头,随即有些犹豫的说:“齐公,可否……可否让嬴今日在此留宿?葛伯与卫侯都在寻找嬴,想要……逼/迫嬴去伺候卫侯,嬴若是出去了,恐怕……”
齐侯自然不想让葛嬴留下来,因为葛嬴方才看着吴纠的眼神,那叫一个爱慕。
不过还是淡淡的说:“你去外间。”
葛嬴立刻欣喜的说:“谢齐公!谢齐公!”
葛嬴赶紧捡了自己的衣裳,跑到外间去。
吴纠已经睡得沉沉的,齐侯点了点吴纠的鼻尖儿,说:“看你做的好事儿。”
吴纠却睡熟了,根本没醒过来,被齐侯点了鼻尖儿,还伸手胡噜了一把,似乎十分不耐烦,翻了个身又睡了。
吴纠睡得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他喝了酒,昨天晚上的事儿全都断片儿了,隐约记得王子郑好像打了温国公子,他只记到这里了,自己怂/恿王子郑来着,说什么“揍他”“打他”“别怂”“人道毁灭”等等……
吴纠一想到这里,顿时捂住脸,感觉没脸见人了,自己保持了许久的楚王威严,恐怕荡然无存了……
吴纠一动,齐侯就醒了,生怕吴纠又撒酒疯,看到吴纠捂着脸,满脸通红,一脸懊悔的样子,靠过来,说:“二哥,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己说说。”
吴纠狐疑的说:“温……温国公子的事情?”
齐侯幽幽一笑,晃了晃食指,说:“只是其一,还有呢?”
吴纠一脸懵的模样,说:“还……还有啊?”
他说着,突然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拿起来一看,赫然是一件淡红色的女子小衫,顿时目瞪口呆,举到齐侯面前,说:“你……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齐侯脸一黑,要给气死了,肯定是葛嬴的,昨天她跑到外间很匆忙,掉了“东西”没拿。
齐侯赶紧抢过来扔在一边,吴纠还以为是齐侯的什么癖好,上下打量了齐侯好几眼,毕竟齐侯平日里看起来挺爷们儿,身上也都是肌肉,实在不能想象有这种癖好。
齐侯被他打量的头皮发/麻,赶紧制止说:“二哥,不管你想什么,绝对是你自己想岔了。”
吴纠笑了笑,露/出一脸善解人意的表情,说:“齐公若是偶尔有这种癖好,寡人也是能配合的,前提是齐公穿。”
齐侯赶紧捂住吴纠的嘴,生怕他再语出惊人,这个时候葛嬴听到里面的动静,以为他们醒了,就端着热水进来,准备伺候他们洗漱。
葛嬴一进来,吴纠吓了一跳,随即看了一眼齐侯,齐侯感觉自己肯定又被误会了。
吴纠有点断片儿,想了好半天,才把事情想起来一些,齐侯说:“二哥,你昨天话说了一半,还没讲是什么好办法呢。”
吴纠一脸懵,说:“寡人……有么?”
葛嬴昨日还对吴纠敬若神明,觉得吴纠的男子气概爆棚,可谓是苏气冲天,然而今日……
齐侯咳嗽了一声,说:“二哥,你还是仔细想想罢。”
吴纠苦思冥想了一阵,突然说:“哦哦想起来了,寡人想起来了。”
齐侯说:“到底是什么好办法?”
吴纠神秘一笑,对着齐侯挑了挑眉,齐侯觉得就跟抛媚眼儿似的,若不是葛嬴在场,恨不得立刻办了吴纠。
吴纠笑眯眯的说:“别管什么好办法,如今咱们先去气气卫侯才是。”
齐侯狐疑的说:“气卫侯?”
卫侯昨天晚上和葛伯都说好了,宣姜从中牵线搭桥,就让葛嬴伺候卫侯,只是昨天宴席一散,葛嬴就不见了人影儿,葛伯怎么也找不到,完全没有办法给卫侯交差。
卫侯就等着美/人儿送到自己房舍,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反而是葛伯来了,说小女顽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事儿,恐怕要等一等了。
卫侯哪里能等,急色的不得了,听了这话,当即就不高兴了,只是卫国的兵马还囤积在葛国的地界,因此卫侯也不好和葛伯撕/开脸皮,也不好咒骂葛伯,其实他心中早就怨恨不已了。
卫侯等了一晚上,却只得自己睡了,第二日醒过来,也没什么心情,用了早膳之后,姬阆准备了游园,让各国国君在王宫中的花园赏顽。
卫侯自然也没心情去赏顽,拉着一张驴脸,葛伯实在是顶不住压力,就打了包票,说是让卫侯先去游园,等一会儿找到了葛嬴,就把葛嬴送过去,让葛嬴陪伴卫侯游顽,卫侯这么听了,才将信将疑的去了。
卫侯与宣姜来到了王宫的花园,一进去之后,还没走两步,竟然就看到了葛嬴,葛嬴好端端的站在花园中,根本没有消失,卫侯一见,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因为葛嬴正在和楚王齐公攀谈着,那叫一个谈笑风生。
吴纠早上起来还有些宿醉,不过因为要去气卫侯,因此还是起来了,收拾干净,吃了点早膳,就带着齐侯和葛嬴去了花园。
今日有游园的活动,各国诸侯倒不是没见过花园,只是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过,因此自然要趁着游园来攀谈攀谈,联络联络感情。
因此花园里聚/集了不少人,吴纠和齐侯一走进去,顿时就成焦点,很多人都过来攀谈,结果就看到了吴纠和齐侯身边的葛嬴。
葛嬴姿色不错,自然引人眼目,再加上楚王和齐公,那更是引人注意,卫侯和宣姜走进来不一眼看到她都难。
昨天晚上说的好好儿的,葛伯也答应的好好儿,而葛嬴突然不见了,今日竟然和卫侯的死对头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卫侯能不生气么?
卫侯一见这场面,顿时脸都涨红了,气的瞪着眼睛,对宣姜说:“母亲,你这么怎么搞的,昨天不是说了,葛伯会把他女儿送过来么?!怎么送到楚王和齐侯跟前去了?!”
宣姜看到葛嬴,本就已经很诧异了,她本昨日跟葛伯说的好好儿的,而且为了这件事儿,还又和葛伯不清不楚的,最后得不偿失,宣姜还被卫侯质问了,脸上也没面子,气的说:“我怎么知道?”
吴纠就是要气卫侯,一脸笑眯眯的,还亲手给葛嬴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说:“葛国国女,这茶香的很,你快尝尝看,小心烫口。”
齐侯坐在一边,也是为了配合吴纠演戏,本是看热闹的,但是吴纠装作这么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让齐侯灌了一缸子的醋,于是默默的把自己的杯子也送了过去。
吴纠一看,只好给齐侯也满上茶水,那茶杯小而精致,是上好的玉石做的,茶水倒入茶杯之中,仿佛是一汪春水,看起来清新明艳,然而齐侯一端杯子,一仰头,“咕咚”一声,全都喝了,一口闷,模样十分之豪爽。
齐侯喝完一杯,又将杯子推到吴纠面前,吴纠只好再给他倒一杯,齐侯如法炮制,仍然一仰头又给闷了,又推给吴纠。
吴纠连续给他倒了三杯,齐侯这个大胃王才觉得喝的痛快了一些,便没有再把杯子推过去。
齐侯和吴纠这边倒茶就倒了好一会儿,葛嬴坐在一边儿,低笑了一声,说:“尝听说楚王与齐公是多年的老友,今日一见,二位关系果然亲厚。”
吴纠笑了一下,齐侯却幽幽的说:“哦?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旁的?”
葛嬴顿了一下,迟疑说:“自然……自然也有一些流言蜚语。”
齐侯这才一笑,说:“流言蜚语不是真的,但是也不全是假的,你懂么?”
葛嬴轻咳了一声,连忙说:“是,齐公的意思,嬴明白了。”
吴纠听着齐侯与葛嬴的对话,暗暗的对齐侯翻了一个白眼儿,低声说:“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齐侯也凑过去,低声说:“自然是要让她明白,二哥是孤的,从头到脚都是。”
吴纠说:“你也不怕多说招惹麻烦。”
齐侯则是笑了笑,一脸游刃有余的说:“怕什么,有二哥宠着孤。”
吴纠刚喝了茶,险些一口全都喷在齐侯脸上,毕竟齐侯那副游刃有余的帝王之相,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酥炸天的话来,结果竟然是这么一句,吴纠差点被他呛死。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头抵着头,吴纠一脸无奈,齐侯则是笑的宠溺,葛嬴看在眼里,又听过一些传闻,自然知道不能全信,但是也不是全假,这样一来,多少明白了一些。
他们说着话,那边卫侯气势冲冲就过来了,阴阳怪气的说:“呦,两位舅舅,真是好巧呢。”
吴纠笑眯眯的说:“卫公可别瞎攀亲戚,我们楚国没有卫氏的侄/子。”
卫侯本只是顺口一句,因为之前都这么攀关系的,哪知道一开口就被吴纠给羞辱了。
卫侯黑着脸说:“葛国国女也在这里啊,昨日夜里头,葛公寻了你许久,也不见国女的踪影,国女一个姑娘家家,还未出嫁,夜不归宿,实在不成体统。”
吴纠听他义正言辞的教训着葛嬴,微微一笑,说:“卫公您有所不知了,昨日宴席散了之后,寡人仰慕葛国国女舞姿翩然,谈吐雅致,因此请葛国国女小酌了两杯,当时齐公也在,一时谈的投机,自然就忘了时辰。”
他说着,卫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原来昨日找不到葛嬴,是因为葛嬴在吴纠那里,怪不得找不到呢,就算把王宫翻个底儿朝天,也不一定会找到。
卫侯听吴纠那口气,满满都是挑衅,气的眼睛都要爆掉了,里面全是血丝。
吴纠又笑眯眯的说:“不过说起来,卫公您与葛国非亲非故怎么代替起葛公教育子女了?啊寡人知道了,卫公定然是以长辈,叔叔伯伯的口吻来教训晚辈的。”
吴纠这么一说,卫侯听到“叔叔伯伯”四个字,差点真的给气炸了,气的手直哆嗦。
葛嬴也是聪明,立刻笑着说:“卫公身为伯伯,替君父教训赢,教训的是,嬴知错了。”
宣姜见这情况不好,傻/子都能看出来吴纠是故意消遣卫侯的,卫侯气的不行,旁边那么多赏景的诸侯和使臣,全都往这边看过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日宴席上温国丢尽了脸面,今日宣姜可丢不起这个人,赶紧拉住卫侯,把卫侯就给拉走了。
卫侯气的不行,说:“母亲,你拉我作甚?!那楚王和齐侯,分明就是消遣我!不把咱们卫国看在眼中,一个下/贱的女人都要跟孤抢!岂有此理!”
宣姜连忙低声说:“儿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你是要举大事儿的人,若是成功了,你可就是周天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要那下/贱的国女呢?”
卫侯听了这话,才觉得稍微舒坦一些,说:“哼!到时候孤可不只是要推/翻周天子,孤还要楚王和齐侯好看,让他们跪在孤面前讨饶!”
卫侯和宣姜两个人密谋着,越说越是激动,卫侯受得气都因为美好的畅想儿好转了,这才被宣姜带走了。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卫侯和宣姜离开,齐侯淡淡的说:“论气死人不偿命,二哥说谦虚,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吴纠笑了一声,说:“齐公承让了,寡人受之有愧。”
卫侯和宣姜离开了,葛嬴也不好一直站在吴纠和齐侯身边,感觉插不进去一句话,实在尴尬,便自己转身去旁的地方了。
齐侯见葛嬴走了,立刻凑过去,神秘的对吴纠说:“二哥,你什么时候给孤做汉堡吃?”
吴纠还以为齐侯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结果一开口就是吃,不过吴纠心想,若是齐侯开口不是吃,那才奇怪了呢。
吴纠说:“得了空的。”
齐侯跃跃欲试的说:“那中午罢?”
吴纠无奈的说:“中午还要去找天子和太子,合计一下卫国和葛国的事情。”
齐侯又说:“那下午呢?下午好么,二哥?”
吴纠见齐侯一脸大型犬的模样,恨不得吐舌/头流口水,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齐侯的脸颊,说:“晚膳给你做。”
齐侯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说:“二哥真好,那咱们现在去找天子罢?这种大事儿,不能耽误。”
吴纠心想,你是不想耽误自己吃汉堡罢,根本不是不想耽误大事儿啊!
齐侯拉着吴纠要去找姬阆,吴纠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走,两个人很快出了花园,一路往前走,结果就听到“哒哒哒”的声音,随即就是“咚!咕咚……”两声,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撞在了齐侯小/腿的迎面骨上。
齐侯身材高大,因为从小习武,地盘子也稳当,那冲出来的小黑影儿一撞,结果就咕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坐了个大屁墩儿。
吴纠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小包子”,小男孩应该至多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小童的衣裳,脸颊圆圆的像是大苹果,因为一直奔跑,脸色也红彤彤的,大大的眼睛圆溜溜,像是黑色的弹球儿,粉嘟嘟一张小/嘴儿,鼻头一点点儿,那可爱的模样,让吴纠简直想要捏一把那粉/嫩/嫩的小/脸蛋儿,恐怕一捏嫩出/水儿来。
小男孩坐在地上,一脸懵的样子,竟然十分呆萌,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仰着头看着“山”一样高壮的齐侯。
因为齐侯对他来说太高大了,因此小男孩还有些害怕,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呆呆的坐在地上,简直要把人萌翻。
这个时候就听到“我在这里”的声音,也是个孩子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点儿奶味儿,但是十足的小大人感觉。
就看到另外一个小男孩从侧地里走出来,看起来六七岁的模样,比跌坐在地的小男孩稍微大一些,身量也高一些,这回穿的不是小童衣裳,竟然是公子打扮,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小公子,腰上还别着一把小佩剑,像模像样,跟小大人似的。
那小公子走过来,看到小童跌在地上,连忙双手一朝,抄在那小童腋下,将人托起来,还掸了掸小童的小屁/股,说:“你怎么那么笨呢?这都能摔着。”
那小童被托起来,连忙站好,奶声奶气的说:“对不起,公纸……”
吴纠一听,险些给萌死,跟小子文似的,口齿不清,那小公子则是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你撞到了人,快道歉。”
那小童又对齐侯,眨着大眼睛,十分诚恳的说:“对不起。”
吴纠又被萌的重伤,感觉自己的血条都要被那小童的眼睫给抽飞了。
小公子拉着小童的手,说:“你这么笨,本公子还是拉着你点儿罢,免得你再给本公子惹事儿。”
他说着,就拉着那小童准备走了,小童十分老实,似乎觉得自己惹事儿了,特别乖的被小公子拉着,两个小豆包就“哒哒哒”的跑了,仿佛两个小地出溜儿,实在可爱的不行。
吴纠惊讶的说:“谁家的孩子?”
齐侯摇头说:“以前没见过,恐怕是谁家的公子。”
两个人正说着,那两个小男孩还没走远,就见一个寺人迎上来,十分着急的说:“公子!重耳公子,小臣可找到您了!”
公子……重耳……
吴纠和齐侯都是一愣,好家伙,曲沃公诡诸的儿子,未来的春秋第二大霸主,齐桓公的女婿,晋文公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