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些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呗。不过有一点挺奇怪的,那人说什么余下的一千两算是给你哥哥你的诊金,这是什么意思?哥,你说的那三千两是做什么的?”
舒湄哪里有工夫和舒依依解释这些事情,干脆沉默不语了,舒依依没得到回答,开始不依不饶地追问,舒湄无奈,只能说:“别闹,还有正事儿呢,那人只说了这些?”
“嗯……对了,他还说若是有机会想请你吃饭来着,我想着虽然请大夫吃饭这事儿有点不对,但四千两不是什么小数目,就说等你回来再说来着。”
“你个小财迷。”舒湄无奈地敲了敲舒依依的脑袋,不过也幸好这柯家出手大方,否则她岂不是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接触柯彦?
舒湄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再加上舒依依还在一旁好奇那“四千两”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在追问,舒湄不堪其扰,便问:“你用过早饭了吗?”
“呃……”舒依依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打算出去吃早点的,见到舒湄一时开心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此时舒湄提起来她顿时觉得肚子饿得慌,顿时委屈巴巴地看向舒湄:“没有。”
舒湄便十分干脆地打发她去用早饭,又再三叮嘱她不要将这四千两的事情透露出去,这才独自回了房。
幸而舒依依虽然单纯,却也知晓世间险恶,此事倒是没叫旁人知晓,舒湄也省了不少心,只是舒湄万万没想到,事情却还是出了纰漏。
过几日便是方唐的大寿,舒湄早就想好了贺礼,今日出来正好先去看一眼,也就并未坐在百草堂中坐诊,以至于褚子桑前来寻她时又扑了一个空。
“依依,你哥哥呢,他不是回来了么?”
“是刚回来,不过又出去了。”舒依依如今已经明白了,一直到春闱结束之前褚弼之都不要想出门,连带着对褚子桑都没有以往那么热情,把玩着手上的东西随口一答:“你过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吧,褚小公子要不进来先坐坐?”
舒依依这个小丫头,心里想着什么全都写在脸上,褚子桑无奈地看着她,说:“你哥哥若是知道你是这么待客的又要骂你了。”
闻言舒依依顿时瞪了褚子桑一眼:“亏得每次我哥哥教训我的时候你都说什么‘小孩子胡闹不碍事’,结果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如今我哥哥不在,你还打算去向他告状呐。”
“是啊,平日里说的那些不都是客气话么。”
原本褚子桑来找舒湄也没什么要紧事,这会子和舒依依斗起嘴来也觉得挺有意思,撑着下巴坐在下面颇有兴趣地瞧着舒依依的反应。
只见她气势汹汹地的瞪了自己一会儿,旋即又没法子一般沮丧地低下头去,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幅灿然的笑脸,她笑嘻嘻地给褚子桑倒了一杯茶,站起来亲自送到褚子桑手上,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同他商量:“小公子,小公子你平日里对我最好了,方才是我招待不周,这杯茶就当是我给你道歉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告诉我哥哥好不好?”
说着舒依依眨巴眨巴眼睛,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褚子桑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你方才再做什么事如此入神,不如你把方才你把玩的那东西给我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舒依依一听这要求竟如此简单,立刻将茶盏推到褚子桑手上,直起身来乐颠颠地回去拿那香囊:“有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就在致芳斋后巷买的呀,褚小公子你想要多少没有,还偏要来抢我的。”
说着舒依依将那香囊随后一递就送到了褚子桑面前,他看了一眼,原本以为是个什么精巧的物件儿,却没想到竟只是一个普通香囊,无奈地一敲脑袋:“你这丫头,平日里你哥哥应该告诉过你香囊这种贴身物件是不要轻易送人的吧,你如今这样大大咧咧的给了我,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有什么关系,这香囊上面又没有我的名字,谁知道是谁的,再说了这东西别说不是我绣的,甚至都不是我买的。”舒依依倒是完全不在乎,一耸肩补充了一句:“你们读书人就是迂腐。”
和褚弼之比起来,褚子桑已经算是十分随性洒脱的了,舒依依竟有脸说褚子桑迂腐,这可真是叫褚小公子受了好大的委屈。褚子桑神色无奈地盯着舒依依,拿她实在没有办法。
不过旋即他便意识到一件事情,问:“这香囊是子湛买的?想不到他还有这等闲情雅致,别是有了心上人吧。”
“送心上人的东西哪能这么随便?”舒依依对于褚子桑这等毫无情趣之人十分鄙视:“我哥也就是打发我才这么随便,就上次出诊的时候随手捎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随手捎的,你哥说不定经过了千挑万选才看中的,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恐怕要伤心死了。”
“他有什么好伤心的。”舒依依完全没有防备,对于这个一味偏向自己哥哥的人很是不满,辩驳道:“这种香囊的打法,就致芳斋后巷那个摊子上有,就这个样式的,批量生产十文钱一个。我上次去吃茶点时还顺嘴问过,他就是随便拿的。”
“他具体是什么时候买的。”
“就那天你走了之后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舒依依怀疑地盯着他,褚子桑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这几日过来也没见到那摊子上还有这种香囊,想问问看是不是我找错了。”
“就是正对着后巷的那个摊子嘛。”舒依依对于褚子桑并不设防,方才也不过是开玩笑似的一问,并没有在意,提起这事儿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我哥那天看起来怪怪的,难道是因为见到了顾先生所以太高兴了?”
“怎么个怪法?”
“我跟你说啊,那日我哥原本是要去出诊的,救你刚走那会儿出的门,可那天他出门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吧就回来了,就这种时间间隔吧,他应该是才刚到病人家门口才对,如果说是半路折回来拿东西,也没见他落下了什么,反而是莫名其妙地带了个香囊回来,还是在这附近买的,这有点说不通呢。”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舒子湛回来的时间正好卡在苏世从后巷离开的时间点上,这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