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凤家主母是不可能得逞的,还不等她近到凤时锦的身,便已被身边官差给拿下,按倒在地,跪在凤时锦的面前。
凤时锦平淡无波地垂眼睨着她。她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凤时锦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当初我就应该把你一锅端了的!”
凤时锦和这凤家主母,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
她任由凤家主母恶毒地骂。
“你这个凤家的孽种!你们母女全部都是贱人,恩将仇报的畜生!”
凤时锦在凤家主母面前缓缓蹲下,与她平视,这才反驳:“不,我们不是恩将仇报的畜生,我这便是回来报恩的。你看,你们本该满门抄斩的,我救了你们家里多少条人命。”
“我呸!我要亲手杀了你!”
她如狼似虎地扑过来,只是她没有这个机会,反倒被官差放倒在地上,如草芥一样地踢打。凤时昭在一旁看着,然后又疯疯癫癫地笑了。
凤时锦走近她面前,观她瞳色,然后道:“本相也不知你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只是都没有关系,就算是真疯了,本相也会找人来把你治好。”随后她叫人去请了宫中太医来,负责给凤时昭治病,治不好病提头来见。
然几天过后,太医得出的结论是,凤时昭瞳孔虽然极力掩藏,却也没有彻底失去神采,她的言行举止虽然疯疯癫癫,可还是可以从举手投足间看出端倪来,是以有绝大部分可能她是在装疯。既然是装疯,就连太医也是无法将她医治的。
这天夜里,凤时锦再次登门,只是情形与上次有些不一样。官兵们手里举着的火把能将凤家这座府邸照得灯火通明。
官兵纷纷涌入府里,往四处添柴。原本熟睡了的凤家的人,全都被惊醒,纷纷聚集在院里。
“凤时锦,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时锦只淡淡道:“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我国师府那么多条人命,我尚且都未找你们一一讨回,如今只不过是让你们换个方式去死,这就要受不了了吗?”她冷目看向凤时昭,“你需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当年我怎么失去的,现在你便是怎么失去的。点火,烧了这房子。”
凤时昭想要挣扎,奈何挣扎不过。
官兵四处点火,很快火便燃了起来。府中嬷嬷下人想要逃,纷纷被官兵抽出佩刀无情地杀害。
当年一场大火葬了国师府所有,如今也是一场大火葬了荣国侯府所有。
凤家主母见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眼下都已经断了气,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她终于感到了害怕,浑身抖得像筛子,就连看向凤时锦的眼神也在打着颤。
凤家主母往后缩着,齿端磕颤:“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凤家的人……等你爹回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凤时锦闻言,良久才勾了勾唇笑,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妖冶无边,她道:“主母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早已经不是凤家人了,我被你们赶出了凤家。当初说我不是凤家人的是你,现如今说我是凤家人的也是你。是不是人都是这样,固执地坚持己见,等一旦有事发生了,却变得比谁都快。你大约也是不记得了,我没有爹。你是说荣国侯么,不,现在他已经不能称作在荣国侯了,应该称呼他为凤反贼,你放心,不等他回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
还不等凤家主母答话,突然凤时昭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崩溃地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她引起了凤时锦的注意,凤时锦歪着头想了想,道:“假如,你们两个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的话,你们选择谁死谁活呢?”
此话一出,凤家主母和凤时昭皆是一愣。凤家主母仿佛看到了希望,和凤时昭面面相觑,然后摒弃了所有的嚣张跋扈,以及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在地上朝凤时锦爬来,道:“有一个人可以活着……那你让昭儿活吧……你让她活吧!”
凤时锦看了看凤家主母卑微如蝼蚁,思及过往,道:“没想到自私心狠了大半辈子的你,到最后也有一丝善心么。你还记得我娘么,以前她不如你,卑微了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她求你们的时候,我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
凤时锦看着沉默得只剩下哭泣的母女俩,又道:“大概这就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我犹记得,那个时候她跪在地上向你们求饶,你们也不曾心软过。你们要让她替我偿命,她吊死在你们的面前,却没有任何人阻止。也不知道,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你们可曾有过一天的噩梦?”
凤家主母泣不成声:“都是我造的孽,那都由我来偿还吧……”她抬起头,看向凤时锦的眼神里带着彻骨的恨意,红得快要滴血,“但是不要指望我会就这么原谅你,你害我满门,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夺过官兵手中的剑,鼓足了勇气反手用力地往自己身上刺去。
噗嗤。那利剑穿透了凤家主母的身体,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临死前瞪向凤时锦的眼神像是诅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在下面等着你……”
凤时锦回以一笑,道:“我只说的是假如,并没说你死了凤时昭就可以活。”
凤家主母眼珠子一突,再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极而亡。
凤时昭哪里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看着亲娘死于面前早已痛不欲生,她泪流不止,瞪向凤时锦,“你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凤时锦弯身,从凤家主母身上抽出了那枚佩剑,一步一步朝凤时昭走去。
凤时昭也终究是畏惧,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最终退到了墙角,再也没有退路。凤时锦抬剑,抵着她的身子,她哪里还想得出毒辣的言语来骂凤时锦,只挣扎道:“你说过我娘死了我就可以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