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那小丫鬟并没有看到宁墨跟上来,眉宇间有了些许的不耐,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宁墨笑吟吟地道:“你确定是世子在找我吗?
不知是哪位世子?”
那小丫鬟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慌乱,强自镇定地出声:“当然是...当然是睿王世子君....”
话未说完,嘴巴便睁大了开来,一副见鬼地模样,看向自宁墨身后而来的人。
“本世子可从来没有你这么蠢的手下,墨墨,你没事吧?”君煦眼光极冷地扫向对面的人,复而又询问地开口。
他刚准备回到大殿之内,便听暗卫禀告,宁墨被一个陌生的小丫鬟带走了。
心下不安,连忙赶来过来。
虽明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有暗卫的保护,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无事,只怕有事的是这位姑娘。”宁墨回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轻笑出声。
那小丫鬟猛地反应过来,想要拔腿就跑,只可惜,她的双脚似是在一瞬间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勉强维持着只能极其缓慢的走几步,不可置信地开口:“你对我下了毒手?”
眼中怒火中烧,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嗯,只是你现在才发现,未免有些过于迟缓。”宁墨笑道。
早在一开始这小丫鬟接近她时,她便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她天生对气味比寻常人敏感,若她没有记错,这粉衣丫鬟身上的茉莉香同那天在马厩带着她挑选马匹的侍女出自同一款。
再者,依着君煦的习惯,他除了有像冷心般的暗卫,根本没有其他的侍女。
那位以此方法引她过来的人,怕是根本不了解她与君煦。
而她也早已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走吧,带我们去你主子安排的地方。”宁墨掐着她的下颚,将药丸放入她的口中,紧接着道:“你若还想活着,便不要刷其他的心思,这可不是能让你活命的药。”
话落,便感觉刚刚放下的手被人拉了起来,顺着目光看去,被见君煦正拿着帕子细心地为她擦拭,温柔地道:“直接让我动手便好了,免得脏了你的手。”
宁墨笑看着他的动作,倒也并未阻止。
那小丫鬟听他如此说,眼中的恨意加深,她虽是下人,但自从进入这宫里后,有幸得主子青睐,哪里受过这等侮辱。
但现在她的命,在对面的两人身上,容不得她有半分的反抗。
稍微缓了一会,那小丫鬟身上的力气比刚刚恢复了些,便只得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就是这里,我已经将你们带了过来,还请你们尽快将解药给我。”那小丫鬟理所应当地道。
“如此着急作什么?既然你家主子安排了一出好戏,我若不看,岂不是浪费了。”宁墨笑道,神色一派悠闲。
看着眼前的偏僻院落,君煦对着宁墨点了点头,随即闪身离开。
不大一会,便见他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那浑身的威压气势令人不自觉地想要退避三舍。
宁墨见此,心下了解,看向那小丫鬟的眼神也愈发的森冷。
“接下来,本世子说什么,你做什么,若是你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本世子会让你立即暴毙,你若不信,便试试。”君煦声音冰冷地道。
那小丫鬟身子止不住地轻颤,脸色煞白,嘴角无一丝血色,最终只能点点头。
“冷霄。”
“主子。”一道黑影闪身而出。
“带她过去,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君煦冷声道。
“是。”
待他们走后,宁墨瞧着他那张始终阴沉可怖的脸庞,笑道:“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何至于你发如此大的火气。
当心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边说边凑近几步,伸出手拉了拉君煦的衣袖,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君煦一把紧紧回握,面上的阴沉减缓了几分,冷声道:“她们既然不想安生地活着,我便成全他们。”
“好,我陪你。”宁墨知道他这是因为自己险些被设计气到了,声音温柔地哄道。
而另一边。
君衍站在水榭前,身影修长,月华轻泄,更加衬托出自有的清贵无双。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但却极浅,但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丝毫。
“五弟,可是哪里不舒服?”离王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语气里尽是真挚地关心之意。
不远处君衍身边自小伺候的内侍阿晋在心中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位离王可真有意思,他家主子同他有不熟,一副上赶着的模样,委实令人不喜。
再说,他哪只眼睛看到他家主子不舒服。
你才不舒服,你全家都不舒服。
额....
想到他全家也似乎包括他家主子,阿晋忙又否定道。
当然他这跳脱的性子和这些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当事人是不可能听到的。
此时的离王,眼前殷切,看向君衍似乎是在看美玉珍宝。
“多谢大皇兄的关心,臣弟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君衍仿佛并不在意离王的态度,仍然一副十分有礼的模样。
不骄不躁,不悲不喜。
天生带着股淡然,令人心生愉悦。
离王闻言,立即联想到他的经历,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自己,很难得的露出几分真心,安慰地出声:“为兄刚从封地回来,也是这般不适合。
说起来,为兄倒与衍弟可称的上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现在的心情,为兄都能明白。
不过,能回来总是好的,即便在封地如何自在,又如何能有都城的繁华。
五弟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
语气如同闲话家常般随意。
君衍摇了摇头,含笑地道:“一切臣弟也并不清楚,还需看父皇的意思。”
离王轻叹一口气,神色带有几丝怜悯地开口:“五弟,恕为兄直言,你我二人并不想,齐王和德王般可有母族依靠。
故此,有些事情确实行事艰难。
你若有何需要,便可过来找为兄。
我虽不像他们般得盛宠,但多少也有些能力。
五弟本就是不凡之人,不应该被埋没。”
“多谢大皇兄,臣弟有机会定当拜访。”君衍拱手道,并未因着他的话有任何的洋洋得意。
离王暗自观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介意给他一个机会,但若他是那般扶不起来的阿斗,他倒也不必白费功夫。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离王十分利索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还要同其他的官员联络感情,勉强能在这里同他聊天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待他走后,阿晋上前几步,忍不住地开口道:“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君衍看着他一副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笑道:“无非是招揽之意,能有什么意思。”
“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就凭他还想招揽殿下。”阿晋十分不给面子的吐槽。
他们都以为他家殿下是不得圣宠的小可怜,可却不知他的真正实力。
什么齐王,德王,通通的靠边站。
君衍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的搭理他,自顾自地往西南方向而去。
顺便丢下一句:“你先回去吧,我随便走走。”
阿晋瞧着他家主子分明是有目的地离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那位爷,不要辜负了自家主子的一番心意就好啊。
想着阿晋却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那位爷虽嘴硬,但他觉得,他还是很关心殿下的。
君煦和宁墨看着进入偏僻院落的人,无声地笑了笑。
“时辰差不多了,我先你一步回去了。”宁墨道。
“我送....”君煦刚要开口,似是察觉出了什么,本能地停顿了片刻。
“你送我,不是让人都知道了吗?你放心吧,我先回去了。”宁墨似是没有看到他的异样,好笑地道。
话落,也不管他是何反应,便快速地转身而去。
那架势似是他会反悔般。
君煦宠溺地看着她的背影,心田充斥着股柔软。
少顷,神色极快地收敛了起来,冷声道:“出来吧。”
“怎还是如此凶?你这般,那位姑娘怕是不会喜欢。”不远处,君衍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含笑调侃道。
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现,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并不似面对其他般缥缈,完全发自内心。
君煦冷哼一声,淡淡地开口:“这同你有何关系?堂堂明月清风的五皇子竟然学人偷听墙角。”
“咳,我并未偷听,不小心经过而已。你的身子怎么样了?听说前几日陷入了昏迷,如今可好些了?”君衍以手轻咳,大大方方地道。
话落最后,是浓郁地关切。
君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暂时稳住了,等见了师傅,再想其他的办法。”
态度虽谈不上多热络,但却多了几分耐心解释。
“那便好,我之前派人去了北狄皇宫,据说北皇手里有一味白芙,对你身上的毒有帮助,等有了消息,我传信给你。”君衍忙道。
君煦点了点头,倒也并未推拒。
他这幅模样,却令君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君煦自有自己的骄傲,这些年,他用了很多的方法送去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君煦都一一的退了回来。
甚至在他遇到难题地时候,君煦还会派人出手相救。
所以,刚才他说出此话,难免有些忐忑。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许久,便听君煦道:“你这一路而来,可还好?”
语气里难得有几分别扭。
君衍一怔,嘴角地笑意加深,连忙应声开口:“无非是一些小动作,我能应付的了。”
顿了顿,又紧着问道:“刚刚那姑娘,可是你认定地人?”
“她叫宁墨,是我今后唯一的妻子。”君煦璀璨地眼眸中,皆是温柔的笑意,声音平静,但却让人不难听出里面的郑重之意。
“你既已经认定了,便好好对这位墨姑娘,瞧着你这般,想必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君衍感叹地开口,声音里带有几分失落。
“嗯,你放心吧。”君煦目光中极快地略过一抹伤痛,低声道。
君衍刚要开口,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再联想到他刚刚来此,见到已经进去的人,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罪君煦了,默默地为他们默哀了一下。
经过这个小插曲,倒也把周围沉重地气氛打破。
“走吧,好戏开始了,只有咱们两个看,岂不是无趣。”君煦一本正经地开口。
话落,便施施然地走开了。
“墨姑娘,久仰大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宁墨刚走到大殿所在院落的侧门处,便听一道邪肆的声音响起。
入眼地便是云霆一身红衣,嘴角噙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三皇子说笑了,我与三皇子并不熟悉,而且怕是三皇子并不懂我们东临的规矩,若是在东临,像三皇子这般的话语是最不重礼仪的表现。
都说入乡随俗,还望三皇子自重。”宁墨淡淡地开口,福了福身,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同云霆的距离。
“好一个伶牙俐齿地宁墨,不熟悉吗?也是,你同本宫不熟悉,可本宫却与阮宁极为熟悉。”云霆咬牙切齿地开口。
语气着重强调阮宁二字。
“三皇子的意思,我不明白,当然,也并不想明白,还请三皇子移步,我出来的已久,家母会担心。”宁墨神色如常地开口,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揭露的尴尬。
“果真狡猾,想必你刚刚是去见那位睿王世子,本宫倒是好奇,若是他有一日不再是皇族贵胄,你可是否还一如既往的对其真心?”云霆定定地看着女子绝美的容颜,尤其那双湛黑的桃花眸,语气稍有些轻佻地问道。
宁墨心下一惊,不知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却也不相信,他说此话,只是为了在口角上占上风。
那股不安感,便又不期然地冒了出来。
但面上却并未有丝毫地异样,如常地开口:“三皇子的话真有意思,什么时候三皇子也如长舌妇般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