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要跟张啸天单挑,这也太欺负人了些,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拒绝的。
不过张啸天让我很意外。他点头说了声:“好!”
说完就挥拳向陈文砸了过来,陈文稍一侧身,张啸天落空,陈文说:“用赶尸术。”
张啸天面色有些难堪,不过马上咬破了中指,念起了赶尸的法咒:“天杀归天杀。地杀归地杀……”
这是上次控制张笑笑的那赶尸术,陈文漠然看着张啸天,微微摇了摇头:“你连门都没入,真正的赶尸术,不是这样的。”
说完陈文忽扫视一下四周。薛玉、孙静阳的眸子马上变了。由常色变成了红色,陈文再微微一挥手:“灭!”
孙静阳和薛玉两人立马就失控往张啸天身上扑去。不过关键时刻陈文却结束了赶尸术,上前一脚将张啸天撂翻,然后弯腰把他揪了起来,面色冷峻说:“你杀了不少人,晚上睡觉你会不会听见他们的声音?”
张啸天笑了笑:“不会。”
陈文说:“法律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证明我不可以。”
说完在张啸天双腿上一弹,再拍了他肩膀一下,张啸天双腿上的魂魄被弹了个粉碎,头部一魂也被拍了出来。化作了烟雾。
这下张啸天彻底变成了傻子和残疾人,再没了行动能力,自然没有办法再害人了,做这事情,陈文没有半点色变,似乎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都很平常,就这样几个弹指间就能永远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陈文做完这一切便离开了这里,在车上陈文跟我说:“血咒是诅咒类法术,跟降头相似,十几年前我交过手的那个女人的阴阳术是在湘西学的,既然她已经成功把人皮马甲穿在了你的身上,那么她肯定会返回湘西汇报情况,我们过去找她。”
湘西三邪,一是赶尸、二是放蛊、三是落花洞女。
其实这说法不大准确,二应该是巫术,蛊发源于苗疆,湘西不过是传承了蛊术而已,他们将蛊术和巫术结合起来,不过巫术不常见,所以传出来的也就是蛊术了。
我问了句:“人皮马甲穿在我的身上,会有什么问题吗?”
陈文摇摇头:“具体还不知道,不过对你肯定没有好处,所以得尽快解决掉它。”
赵小钰一直默默开车不语,快到赵家别墅了,她才开口说:“色陈浩,你要走了吗?”
我点点头。
她哦了声:“也是,你身上穿着死人的皮,我都不敢接近你了,快点去找办法解决掉吧。”
进入屋子里面收拾东西,奉川县亲近的人其实也不多,赵家、马家,再加上代文文和李琳琳,然后就是一直在别墅周边游荡的靳寒。
“张嫣呢?”我突然问了句。
陈文将一扳指交给了我,能感受到张嫣在里面,我这才放心。叉斤估才。
花费一整天的时间跟他们道别了,顺便还打听了一下薛玉和张啸天的事情。
张啸天如今已经被接回了张家,当他们知道是陈文动手的之后,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自己吃了这个苦果,至于张笑笑,再也不跟我联系了,到她公司楼下看了看,却发现她公司的招牌都已经消失不见。
陈文见我一个一个道别,笑了:“放心吧,很快就会再见的,你身边这些人,每一个都不是普通人。”
这倒也是,赵小钰除了在刑事上有特殊的天赋外,她还是接受了陈荔枝道统。马苏苏是风水能人,她的体内还有十来只鬼呢。
代文文更不用说,本身就是橙眼鬼魂。
等所有东西收收拾完毕了,陈文抽空打了个电话,然后让我等着。
这次足足等了大半天,陈文才收到了消息,跟我说:“你奶奶确实去了湘西。”
我多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陈文高深莫测一笑,却不详细跟我说明。
当日下午,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我和陈文两人离开了奉川,前往湖南省的桑植县,陈文说我奶奶在那里出现了。
雍正五年改土归流,两年后设桑植县沿袭至今,县名以县境内遍植桑树得名,更往前面追溯,桑植县可追溯到汉高祖时期,可见其历史悠久。
越是历史悠久的地方文化越是复杂,进入桑植县,陈文径直带我到了一间小土屋里,进入其中后,问了句:“蜡染匠在吗?”
蜡染就是用蜡刀沾染上熔融的蜡,燃在布料上,提高美感,现在会这种手艺的人已经很少了。
问完打内屋出来一个胖硕女人,问了句:“有什么布要蜡染吗?”
陈文说:“蜡一套老衣。”
胖硕女人愣了会儿,回了屋,不一会儿出来一皮肤黝黑的老人,年约六十,面相看上去身体硬朗,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出来看了陈文一眼:“你要蜡老衣?”
陈文恩了声:“恩,有已经蜡好了的吗?”
这人点点头:“有,不过你要跟我去一趟。”
之后我和陈文就跟这个老人一同离开。
我们所到的这里旁边有一处小河,河水自幽暗山涧流出,河水虽然并不宽,河上却停放着不少木舟,老人让我们上了小舟。
之后老人做起了自我介绍。
别人称呼他为钱蜡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蜡染的手艺也是跟着祖上学的。
他没问我们名字,我们也没跟他说。
解开小舟,他滑动小舟往前,这河水流得十分缓慢,清澈无比,能一眼看见河底的所有东西,我趴在舟旁往下看,钱蜡匠说了句:“别看,水鬼多。”
“这地方还有水鬼?”这河水最深不过两米,很少能淹死人才是,况且这里的水流又不急,河床也并不陡。
钱蜡匠笑了,黝黑皮肤衬托得他的牙齿倒是挺白的,说:“多着呢,每年像你们这样要来蜡老衣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去的人只有一半能回来,这么多年来,这条河里淹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
这数量把我吓到了,不过他所提的这个蜡老衣是什么,我却不大明白。
我问:“蜡老衣是什么?”
钱蜡匠忙让我打住:“这条河上有神明,不能说这事儿。”
陈文微微一笑,他什么也不怕,跟我解释了起来:“就是死人穿在身上的衣服,尸蜡出来后染透了衣服,取的就是那件衣服。”
钱蜡匠看着陈文:“小伙子是哪儿来的?看起来很有自信和本事嘛。”
陈文说:“山野道士。”
陈文虽然跟我解释了那是什么,却没跟我说是什么作用,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坐在船上看起了周边的风景。
这条河水好似没有尽头,钱蜡匠一直往里面划船,所到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周边全是荆棘草丛,杂乱枯枝横跨在河水上方,偶尔还能看见盘踞在上面的长虫。
一直到了晚上,好似算好了时间,我们到了一处经常生火的地方,钱蜡匠让我们下船,他把船栓在了旁边的木桩上,我们到一旁等着。
这里有不少黑炭木枝,显然以前很多人在这里烧过火。
再看这里环境,两面是巨石,巨石上被刻上了不少的文字,某某某来此一游之类的话。
往东是更为茂密的荆棘从,那里颜色都比这里暗上一些。
钱蜡匠说:“晚上就在这里歇息,可能有些怪声,你们要管好自己的手脚,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还要管好自己的耳朵眼睛,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
他说得神乎得很,陈文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我问钱蜡匠:“你是做什么的?”
钱蜡匠说:“摆渡的。因为祖上太穷没有衣服穿,偶尔发现了这条河流的尽头会有很多尸体,就去那里取回了不少的衣服,后来祖上有了些钱财,就没做这种勾当了,不过祖上晚年时候却天天做梦,梦见其他人骂他不厚道,不把这方法告诉给他们。祖上不信死人怨,却怕活人恨,就嘱咐我们在这里摆渡,只要有去取衣服的,就摆渡送他们去。”
“真那么穷也不会去取死人衣服呀,再说,哪儿有那么多的尸体。”我说。
钱蜡匠:“河上有神灵,不能说,不能说。”
陈文环视了一阵,自个儿默不作声靠在一边小憩,我也有些累了,过去靠在石壁上摆弄起了手机,钱蜡匠说:“我去探探路,你们小心点。”
说完顺着河提走上去,陈文应该已经睡着了,这会儿没了声音。
打开手机,看到了马苏苏、赵小钰、代文文发来的短信,都是一些问候的话,我一一回应,然后收起手机,躺下睡觉。
陈文这会儿冷不丁说了句:“关掉手机,手机会增强你身上的磁场,死尸、怨魂会根据磁场找到你。”
我吓得马上把手机关机了,这才躺下壁上眼睛。
时至半夜,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了看,确实钱蜡匠回来了,拿着手电晃了晃,突然喝了声:“是熟人,是熟人。”
他这突然一声,吓得我够呛,说了句:“您这一惊一乍的,如果是老人的话,指不定被您吓死了。”
钱蜡匠把手电打向河对岸,那里有一团草丛,打过去里面动了几下,说:“那里有东西,怕是坎儿爷。”
“坎儿爷又是什么?”我盯着对面草丛看。
钱蜡匠关掉了手电,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也靠在了石壁上,准备歇息,说:“这边山林较多,平日很多男人出门打猎采药,很多人出门要么摔死,要么被野兽吃了,尸体大多都掉在坎底下,要是变成鬼了,他们也经常躲在坎下,有人经过就突然从坎下冒出头来吓人,直接称呼为野鬼怕报复,就尊称一声坎儿爷,他们玩笑开了也就蹲下去了。”
合着是这么回事,我笑了笑,不语,因为没有什么可说的。
钱蜡匠这会儿看了看陈文,问了句:“你旁边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怎么了?”我问。
钱蜡匠说:“这种情况下他也能熟睡,说明经常应对这种情况,至少对这种环境不陌生,能随时随地睡着,以前经历过不少。”
陈文的过去我不大清楚,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说:“他没准儿在听我们说话呢。”
钱蜡匠摇摇头:“不会,我以前也见过类似的人,他们如果想要睡觉,除非有危险靠近,不然是不会醒的,不信你在他耳边拍拍巴掌,他绝对不会醒。”
我还真就不信邪了,拍巴掌都不醒,啪啪就在他耳边拍了起来,他还真的没动静。
我乐了,心说换别的方法试试,默念了一遍灭神咒。
才刚念一句,陈文忽然惊醒过来,猛一把将我抓住,眸子在我身上瞥过,瞬间如同堕入九幽地狱,那种恐怖,无法用语言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