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千寻摇摇头，避开了我的动作。
“一物降一物，赤练会保护我。”她低头亲了下蛇头，“然后呢？”
“然后？等。或许还等不到天黑它就来了。”贪吃鬼在厨房里杀人，无故枉死怨气重的店家二人有可能也化为恶鬼。用道血在房屋四周画上道符，天花板、进屋口、厨房都被封住。所有人都坐在屋中条凳上。
巨大的血符画在木门上，我松了口气安了点心：“现在所有人都不许出去！”
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马帮纷纷取下腰腿上别着的刀，个个手拿刀全身绷紧坐在凳子上。门被敲响，外头传来人的声音。
“老赵，开门。今儿怎么把门关上了？”
我和蛊千寻对视一眼，大掌柜有些犹豫。马帮中的人都个个纠结着，毕竟这个时候开不开门都是个艰难的抉择。
蛊千寻伸手拦住我：“先用赤练试一下。”
红蛇从她脚爬到地上，红色的蛇身弯来弯去迅速到了门边。外头的敲门声越来越强，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老赵，你这干什么呢？再不开门我可撞门了啊。”年轻人用力撞着门，门发出“哄哄”的声音，这两块门板再撞下去估计就要破开。上面的血符就更没用了！
我迅速过去打开门，门外的声音一停。
完了！
门“嘭”一声合上，空中传来被滋滋的声音。门窗瞬间被全关完，里面透不进一点儿阳光。四周的血符光芒大盛，红色的血要化成线条一样朝某处缠去。
“别动，都别动。它就是想吓大家。”我大声喝住，马帮的人不断后退。大掌柜被护着靠到了柜台里面。血符像泼了水的油漆一样开始掉色，红色从门上落下。长长的血痕没在门板上、地上。
“咳咳咳。”四儿拿着帕子捂嘴。
屋子中的血消失了七七八八，空气中传来浓烈的焦臭。那玩意儿被血符给灼烧着，只要马帮的人身上的血符不掉就没问题。我深吸口气退到了柜台那边，身旁的年轻人眼神越来越怪。3
“四儿？”他手中拿着帕子，我一把抓住他手拿起来一看。手中的“米”字被帕子擦去了一笔成不了字，接着四儿张开嘴冲我脖子咬来。
“抓住他。”蛊千寻揪住四儿的头发朝后勒，其余人也帮忙按住他的手脚。大掌柜着急地看过来，一把把上面的东西挥到地上：“把他放这上面。”
男人的手脚都被死死摁住，握紧的手指被掰开。我迅速咬破指头在四儿手掌心上画字，血一点点滴在上面形成一个新的“米”字，笔画恢复四儿眼睛也开始变得清明。
我松开手靠在后面的柜台上喘着粗气看过去：“你们呢？你们的符还在吧？”
所有人的手都松开，手心上却没有我写上去的血符。
“没了……”他们有气无力充满了惊恐，“刚刚还在的。”
四儿的身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马帮众人的血符全蹭到了四儿身上。都在刚刚摁住四儿的时候擦走了！
房间中的血迹都开始消失，大掌柜笑了起来，一张脸苍白，房屋中回响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她一把抓住一个人，袖子朝那人的额头抹去。又一个人笑开了，彼此抱着擦去头上的血符。
“兄弟！”男人抓住旁边人的手急得满头大汗，“不能擦啊。”
大半人头上的血符都消失不见，他们的眼珠一片黑看不见眼白。他们的眼睛直溜溜看着我，黑色眼睛中出现一个个小小的红点。大掌柜逮住个人一把咬在脖子上，瞬间血喷洒出来，血溅三尺。
“王德，他们都中招了。”蛊千寻手上已经拿出鞭子防备，对面的人不断靠近。他们张着嘴，牙齿却开始变长活像吸血僵尸。蛊千寻眼中放着冷光：“拿好你们的刀，他们过来就动手可别想着是曾经的兄弟就不动手。”
蛊千寻说着一鞭子勾在一个人脖子上，用劲勒着。脖子上出现一条深深的勒痕，脚在地上努力踹着。
“放开，他已经醒了。”另一个人朝蛊千寻冲过来吼着，着急要把她鞭子勒住的人救下。蛊千寻一个错身避开他，手上的鞭子松开。就在鞭子松开的一瞬间，那个人就抱住了另外的人咬在喉咙上。
蛊千寻迅速退回来：“你们都看见他的下场了，别学那妇人之仁。”
马帮中剩余的人顿时拔刀向着自己人砍去，手脚砍断地上一地的尸体。刀上都沾着血，从昔日兄弟的身体中没出，刀上的血顺着滴在地上。落脚店成为了又一个屠杀场，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
对面其余人都已经死透，唯独大掌柜没人下手。女人站在对面虎视眈眈，眼睛一片黑。
“先生。”身后仅剩十个人，四儿拉住我看着前面的大掌柜：“我姐怎么办？”
我看了蛊千寻一眼：“我去，她不能死。她知道齐冥在哪儿。”
四川不小，齐冥真正的藏身之所只有大掌柜知道。我小步小步过去，一只手上已经全是血。只要到她身边将血糊在她脸上就只有把鬼逼出来！
女人的动作快得我看不清，她攻击过来蛊千寻一鞭打过才护住我脖子。可她微微侧头，牙齿朝着我肩膀咬下，一瞬间身上的疼痛传来，一块肉落在了地上。她口中咬着我的肉笑着吞下。
“王德！”蛊千寻冲过来，我肩膀上手掌大的一块肉被她活生生咬掉。我捂住肩膀，疼得脸发白。
“没事，我身体里有道骨血。她吃下去也能恢复正常。”我疼得直吸气，女人眼睛中的黑色一点点褪下去。她眼神发亮，看着一地的残肢断臂。眼睛中泪水直接落了下来，呜咽着说道：“先生，对不起。”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趁着现在是正午。我们所有人赶紧出去。”我拉着蛊千寻，倒在地上的门板一下立起来紧紧关上。
“嘭嘭嘭”
窗户和门关上，血符消失可每一处能够出去的地方都被封死。
地板发出声音，“吱呀”不断，地上出现凹陷。厨房的门被打开，地上的凹陷从远至近。我们开始不断后退换着方向，一股冷风直冲我们。
“躲开！”
风吹得人睁不开眼，也只有一瞬间。片刻后一个人僵直着身体立着，肚子被破开，肠子挂在外面直生生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