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喷洒而去流在地上,地上开出一朵巨大的红色血花。我疼得快晕过去,可身体被捆着又动弹不了。
“王德。”古海蹲下身看着我,“你怎么样?”
我们三人的手都被捆在身后,只有腿可以动。我趴在地上激动地喘息,流血带来的晕眩和无力加速了我的呼吸。
眼前也有些发暗,身体没有精神。我咬破舌尖,疼痛让我清醒了点:“没事儿。”
赵无涯苦笑着走到我们身旁靠着后面的柴火堆眯起了眼睛:“早知道还要让自己到这柴房,张老爷我还不如不救了。”他慢慢摇着头:“不值得啊。”
我只能趴在地上看着手流血,人体有止血功能,可这样下去还没等止住血我就先流血而死了!
“古海,我们得想个办法。我这手……”我努力扩大声音,从太阳穴传来一阵又一阵晕眩。大脑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着:“睡吧,困了就睡一觉。”
“王德,你眼睛在流血。”古海压低身体,用身体动着我的身体让我醒过来。本来昏沉的意识又清醒了点,我迷迷糊糊:“啊?”
赵无涯一下跳起来,跑过来看着我。他神色突然神秘起来,我趴着只能看见地上开出了一朵巨大血花,血点在地上绘着图案。
这都是我手上的血,可是血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竟然消失了。
我一个激灵,如果可以用手早就揉眼睛了。此时我眨了眨眼睛,确定了血被地板吸收了惊异地看着古海:“你看见没有?”
他凝重地点了点头,赵无涯走过来用脚尖点血在地上绘了符。
道家以符咒为主,口中言为咒,笔下绘为符。《道经法典》中共有几百种符咒,我每日只能看十多条,再多就记不住了。
赵无涯以血为笔画的符我认识,叫做奔雷符。弯弯曲曲的符文画在地上,用血替代了朱砂。
地板上再没出现红色血花,可从地板的缝隙里冒出黑色烟雾。一缕又一缕烟雾燃起,从远处看就像走水了一样。
“是煞气,我之前就在张家看见了滔天的煞气。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重,张家风水的确有大问题,这问题我们都没看出来。”我盯着赵无涯,张家一有蛊虫二有煞气。
赵无涯用脚跟敲着地板,嘴扯了个讽刺地笑:“这张家公子把我们关在这儿是想我们死,等我们死了,这里煞气又更重了。”
“古海,你还记得之前那些尸体吗?”我盯着地上巨大的血符,赵无涯在每个地方都画了血符。
煞气被压制住不能冒出,只能从地板的缝隙出来。我们处身的地方才安全一些,煞气入体长久以往也会早死。
“我觉得是那些尸体引起的煞气。张家死的不少,不是张老爷下的手,这些人都是死在了张家。”我盯着地板,这些地板本来个个完整,可是在冒出煞气后已经有了细碎的破裂纹路。
过了许久我说出了心中那个不好的猜测:“我觉得人可能是张公子杀的。”
“张公子?”古海重复了一遍,赵无涯赞善地看了我一眼:“老夫也觉得如此。”他一步一停,恰好踩着血符上面。
足足十八道血符,将这屋子围了一圈。我迷迷糊糊,脑海里想的是我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赵无涯踩在血符上,可鞋子一点儿都没弄花血符的纹路。
“张公子处处针对我们护着齐冥,如果不是有问题,那他就是真蠢。”赵无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些天从上面已经长出了不少的白胡子。
“是,少爷的确有问题。”李叔从门进入,手里拿了一把小刀,他过来扶起我。挨个挨个将我们三人的绳子解开。
李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金疮药,你快点抹上吧。”他回头看赵无涯,注意到他脚下的血符也没多大震惊。白天里看了蛊虫,又有治张老爷那些怪异的办法,他心理素质好了不是一点。
李叔接着之前的话:“你们一走我就开始查事了,之前你们和老爷提的时候老爷不是不信,而是怀疑为何会有那些尸体。后来老爷就让我去注意这些事情,你们救了老爷以后我就放心了。如果是要害人何必又来救呢我老李又不是个糊涂人。”
李叔拿出白布在我撒好药的伤口上面包扎起来:“我查了,府里是有许多人好久不在了。下面的人说的是打发去外地看生意了,这些人全都是少爷手里的人。”
李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有仔细听才能听清。他喃喃不停:“没有想到,少爷居然做出这种事。这些人都死了,都死了。”
“之前在郊区有个虫坑,是你们张家的人的。可是目前我们认识的唯一会养虫的人就是齐冥。”真相大白,我抓住李叔:“是张少爷和齐冥勾结!”
地板剧烈动起来,从下面要钻出什么东西一样。天摇地动,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平衡身体。
“先出去。”古海跑在前面,赵无涯反而一把拉住他:“在这儿更安全。地上有用王德道骨血画的符。”
奔雷符引累,只要有脏东西定然被烧个灰飞烟灭。
李叔怔了一下:“那外面是不安全?”他猛地起身口中喊着“老爷”朝着外面跑去。
“别追了,正主会来找我们的。”我靠在柴火上内心十分平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地板上的纹路明显起来,一点点裂开直到我们脚下。所有的地砖都烂掉了,我移动着身体避免被煞气沾染。
煞气从每个角落冒出来,屋子里阴凉凉的。古海眼睛闭上走出了血符的圈子,他在我对面嘴中喃喃着:“起。”
地砖一下破开,从里面跳出几个东西。几具尸体出现在我们面前,地下是流动的水。外面不远就是水池,这里是连通的。
水池中的水四溅,一具又一具尸体源源不断从里面出来没有尽头。水池表面上还飘浮着一些“新鲜”尸体。
我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