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两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杯咖啡,轻声道:以后少抽烟。
我接着杯子不知所措,道:领导,你还是冷着脸吧,这样我慎得慌。
她瞪了我一眼,脸上一抹羞红闪过,那一刹那间风情无限。她咳嗽了一声掩盖那短暂的失态,道:你很可怕,我以前听说过写小说的,特别是写悬疑小说的,都是侦探的天才,我还不信,以为凭空想象的根本就没办法拿到台面上来,现在我不得不说,我服了。
我被她夸的也不自然了起来,道:其实也没什么,这种设计害人的东西,其实就是在走思维的盲区,而盲区在哪里呢?就是那句古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们充分的利用了你这一点,你以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深陷其中,但是却忽略了一点,你所谓的“看到的”,都是别人安排你看的。
我最开始,真的被一连串的诡异事件打蒙了,真正让我开始怀疑的,还是那个绿色的铜锈。那件事儿,才是一个颠覆,让我开始怀疑了面包,而一旦开始了怀疑,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能推测到这么多东西,跟九两说这些花的时候,得意肯定是有的,但是一说完,想到了幕后的操纵者竟然是我自己亲近的人,心里又沉重了起来。
就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儿,真到最后的结果如我推测的一般,放过我师父。
她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问我:下面我们怎么办?
我放下咖啡,道:去寻找更完美的答案。
事情在我跟师父摊牌之后还要继续的追寻,因为很多谜团还没有得到解决,甚至于九两跟师父都问了我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动机是什么?所有的人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就好像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没有结局一样,可是我纵然猜测推断了很多,就是无法想象这个问题的答案,师父骗我是为了什么。我口口声声的说了解虎子的为人,我了解他是一个为了感情可以放下一切的人。
那么他会骗我么?是什么让他背弃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呢?这一切的一切,都等着我去解答。
事到如今,事情也只能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九两发布告,通缉我的推论之中另外一个重点的怀疑对象——那个苗疆人。这次的难度无疑更大,直觉告诉我,这个人非常的睿智难缠,并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只能靠着回忆,由专业的画室去画像,像是古代的通缉令一样,进行着无异于大海捞针的搜寻。
还有一方面,这边九两派出警力去了莆田,根据我提供的地址,严密的监视师父跟兰心的一举一动。
另外一个方面,这是你们都无法想到的,我们还要寻找一个答案,寻找那个暗中给我们帮助的人。
这件事儿,依旧是要从陈文海的那张照片开始,根据我的推测,陈文海跟师父应该是谋划好的,并且合谋在演戏,也是他们导演了“陈文海”那一幕诡异的死亡。
可是,当时在我去陈文海家里之前,是谁在他的卧室里放了那张照片,又是谁在我们离开之后取走了它。
当时的那张照片让我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说,放置那张照片的人,起码是破坏了师父跟陈文海的计划,他是在帮我,可是他是谁?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对我十分了解,对整件事情十分的了解,甚至了解我的行程,知道我当时去往了陈文海家里,所以赶在之前放置照片。
总结一下,就是这是个十分了解我的,跟师父敌对的人。可是任凭我打破脑袋,也无法理清线索,最终的这条线只能断掉,
这个暗中跟师父敌对帮助我的人,我在笔记本上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第三人。
这一系列的安排全部做出之后,我决定再一次去三里屯儿一趟,经过我的推测,我排除了这件事儿是鬼神所为,但是面包却是我的推测中除了师父的动机之外另外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我无法忘记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一袭红棉袄,几乎在眨眼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情景,我必须要去寻找这个答案。
在这个深夜里,我依旧无法入眠,缠绕在心头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无法解释,甚至我都有点动摇我之前的猜测,我纠结着,彷徨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想要自己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对了,我将失去师父。
错了,我将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无奈之下,我跑去楼下买了一瓶红酒,一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自斟自饮,我的酒量真的不是很好,酒精的麻痹让我渐渐的忘记了烦恼,不一会儿,我就趁着醉意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几点,我从睡眠中惊醒,这一次,我再次看到了三个全身白衣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一切跟上一次一模一样,我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但是因为这一次是我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的,屋里没有关灯。
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是那种惨白到绝无半点人色的苍白。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缓缓的靠近我。
在我的怒瞪但是无能为力下,再一次翻转了我的身子,褪下我的裤子,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
他们就是这么嚣张,在打完针之后,甚至不见匆忙,而是在我的注视中,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没有一个时候,我像现在一样渴望自己是一个侠客,因为我感觉我自己真的窝囊,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跑过来屁股上来一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是打针,还算好的了,如果是个同性恋呢?
我的大脑无法再思考下去,因为这个针虽然我无法化验出到底是打的什么东西,但是它绝对的带有一定量的的催眠成分,我本来这个时候是惊惧交加,各种情绪都有,是应该很兴奋的,可是,我却困的睁不开眼。
再次醒来,我一把摸到屁股上,再一次摸到了那个针孔。——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境。
我给九两打了一个电话,道:领导,我再一次被打针了?
她反问道:还是跟上次一样?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因为跟上一次一样的话,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去查,这三个人做事非常的干净利索,甚至能删除酒店的监控,而我就算去化验,也绝对无疾而终。
我拍了一把桌子,道:对的,真他娘的搞不懂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打了一个激灵——拥有那么苍白脸色的,他们真的是人么?
九两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对我道:其实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来了,我接到线索说,三里屯儿你那个朋友虎子的家里,失火了,几乎烧成了灰烬。
我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变成了一句,我靠!
随即我反应过来,抓起衣服,也不顾我是一个刚被打了一个莫名其妙针的人,对着电话道:你在警局门口等我,我们现在就去三里屯儿。
我在警局门口上了九两的车,马上又拨通了虎子的电话,这一次倒是没有出现号码是空号的鬼话,而且他接的很快,我还没说话,他就道:三两,我家里着火了。
我道:我知道着火了,你人没事儿吧!
他呆呆的道:人没事儿,半夜我闻到了汽油味,也幸亏是我睡的浅,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儿子想害我,找到了非要弄死他。
我道:你别冲动,记住保护好现场,我跟警察马上就到。
可是这时候,虎子问了我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来的齐齐哈尔,又怎么知道我家里着火了?
我哑口无言,只能临场编了一句,道:我来几天了,记得那个女警察不,正点吧,我正在泡她呢。好了先不说了,我们马上赶到。
虎子哦了一声,停顿了一下,道:三两,这么着,能不能别带警察来?咱刚去挖了坟,西瓜又是买来的,我看到警察心里犯怵。而且有了大叔那事儿,警察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犯事儿了呢。
我敷衍了他一下,道:没事儿,她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你的那些事儿她不会管的。就这样,先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因为我开的是免提,我跟虎子的谈话内容她都听着的,我看了看九两,她也看了看我,随后她道:他的那些事儿都是小事儿,但是谁想害他?你猜会不会就是那个帮我们发现了陈文海秘密的第三人?
我道:我想的是别的,你看虎子刚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家里着火的。这句话意义太多了,我开始不是猜测他跟我师父是合伙来害我的,但是虎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来了,更不知道我们在监视着他。
按理来说,我跟师父摊牌之后,他应该联系虎子,告诉他事情暴漏了,我已经怀疑他了。
难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