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昨天我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所以对计划略略做了些改变。如果那两个人今天的放风时间跟我们的一样,那就意味着他们的死期也到了。我这个人最善良,平时就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见死不救的事情自己可做不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恃无恐,似乎并不太怕她生气。
果然,白珊先是满脸的愤怒,然后迅速将怒气咽了下去,狠狠瞪着我看了许久:“你就不怕我一个人自己跑了?”
“当然不怕。”我自信的笑起来:“如果你一个人能跑的话,为什么要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和我合作呢?那只意味着一件事,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逃出去的路并不平坦。一个人根本逃不掉,前路需要合作者、牺牲者、又或者炮灰!”
“你!”女孩伸手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几下:“你猜到了多少?”
“比你想的多得多。”我挺着胸膛,打肿脸充胖子。诈唬的技巧,在自己人生的二十多年里,可是将技能点数加到满格了。欺骗一下看起来聪明其实不谙世事常年被隔离着的小女孩,完全足够了。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绕着我转了好几圈,冷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我找你当炮灰,你自己又拉了两个白痴来垫背。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居然完全没有发觉。”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我用手揉了揉脖子,是毫不在乎她噬人的眼神和可怕的表情。资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而已,为什么能露出如此积蓄着恐怖负面感情色彩的情绪:“而且,我可不打算害别人,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哼,我们走着瞧。”女孩还想说什么,看到从病房里又有两个人被护士领了出来,顿时便闭了嘴,装出冷漠的模样坐了回去。
我抬头一瞅,心里顿时兴奋起来。事态发展跟自己筹划的几乎没差错,今天的主角,全都凑齐了!
七楼的精神病患者是不是全是正常人,我不太敢肯定。但至少我是正常的。昨天运气很好,自己一共见到了好几个病人来活动室。其中,有一些我见过,有一些没有见过。在这儿暗无天日的呆了接近二十七天了,遇到的人不少。足见被圈养在七楼的人也不稀罕。
七楼的护士想要出去不是件简单的事,通常一个月才换一次班,所以她们经常调侃自己在坐监。到楼梯间的铁珊栏足足有几层,医药用品、换洗衣物以及食物是通过一个非常狭小的电梯送上来的。我观察过很久,那个电梯位于第二层珊栏隔间中,空间非常小,成年人是绝对无法借用它逃生的。
这里的防备之严密,也是相当的罕见。以前就有感觉,七楼比监狱防备更加的谨慎,除非在要送病人进来又或者护士换班是,从活动室往外冲,否则想要逃离简直痴人说梦。可理论上这两种情况应该有间隙,但是看过一次外送病人后,我的幻想直接破灭了。
铁珊栏共有七层,外送的病人进入一层打开一层,后边的一层随之会被电子锁牢牢锁死。
白珊说自己有绝对逃出去的把握,我有些怀疑,可却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有一点自己确定她没有说谎,那就是今天疗养院有大动作。我是大动作内容的其中之一。这没法不让我惊悚,在一个身体、自由被束缚,就连呼吸都不顺畅的压抑封闭空间里,只能任人鱼肉。那感觉实在糟透了!
还有一点自己始终都在逃避。真正快一个月了,可明明知道我行踪的老男人等人,却没来找我,没来救我。这简直是难以解释。就算老男人杨俊飞和死女人林芷颜有事抽不出手,以守护女李梦月以及黎诺依的性格,再我失踪了那么久以后,肯定会有所行动。李梦月不将轮回精神病疗养院掀个底朝天才对。
可至今他们也没出现。那就意味着一件事情,他们根本找不到我。轮回疗养院的地址绝对是虚构的,侦探社没办法查到。
倚靠老男人的信息网都查不到的机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实在是骇人听闻!
白珊明显是想要利用我,不过我也不傻。我昨天挖到了两个还算是正常的人。一个是穆茹,别一个是个中年男性,有些秃顶。他被送进来十多天了,不声不响、深藏不露,总是耷拉着眼皮的眼睛里偶然能看出隐忍的精芒。
这家伙不简单。
说通穆茹倒是没有花太多的功夫,这女孩被关了一年早就想出去闻闻新鲜空气了。而且今早听到小护士的闲聊,突然觉得穆茹进来有些冤枉。
可是拉这个男人上贼船,却是花了我很大的精力。男人叫周毓,他自称从前的职业是销售,但肯定是在撒谎。
他为什么被关入七楼,我不清楚。但是他比我幸运的多,来这儿的第二天就有了活动时间。来活动室经常也跟我有交错。我们聊过几次,每次我都在试探他,而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警觉性很反侦察能力十分强。
例如他得了什么病。
他说:“想必您对‘幻肢症’不会陌生吧?”
幻肢症我确实很熟悉,是某些失去四肢的人类所产生的一种幻觉,这些人感觉失去的四肢仍旧附着在躯干上,并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起移动。
“你得了幻肢症?”我有些疑惑,周毓的四肢健全,看他起来行走的模样也没有丝毫僵硬的地方,不像是装过义肢。他的两只手白白嫩嫩的保养得非常好,甚至比许多女人的手还干净。来这儿十多天了,也总是保持着指甲的不短不长。一眼就知道没干过体力活,而且养尊处优。绝不是为了一些业绩而在常年在太阳下跑来跑去的销售员。看他对手指的在乎程度,我甚至恶意揣测他进疗养院是因为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