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去哪?”我又问。
“学校。”女孩从兜里掏出日程表:“有课。”
“外星人也需要学习吗?”我调侃道。
“融入本星球的生活是不暴露身份的必须事项。”女孩说的很肯定。
我挠了挠额头:“你这家伙,见人就说自己是天鹅座阿尔法星球来的,早就暴露了吧。”
女孩不解的偏着头想了想:“夜雨欣说,见人就说自己是外星人,反而不会暴露。”
这个道理,似乎貌似也成立。至少就连本人经历如此丰富,想象力如此卓越,也难以相信眼前女孩真是外星人。当然,这个电波女,百分之百是地球纯种。漂漂亮亮一个人,毁在逃避现实中,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没再浪费口沫,我带着她走出了房间,下楼。一出了电梯间后,走入小区绿化带就看到有一群人围拢着婆婆妈妈些什么,不时有惊叹的语气传出老远。
这些人每天没事做,一天到晚扎堆聊八卦,真是闲的有些令人羡慕。昨天谈地下停车场的死尸,今天不知又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新闻?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朝外走。
突然,从头顶的一棵大树下,有团‘柳絮’般的东西猛地落在了我的头顶。我正准备用手去拂去时,这团‘柳絮’居然动了,以非常刁钻的姿势绕过我的手,掉在了地上。
我吃了一惊,定睛看过去,确实是柳絮。只是这团柳絮的模样长得很奇怪。随手在不远处捡了一根树枝,轻轻碰了下它,这团柳絮马上像蟋蟀一样跳出很远。
“是某种虫子?”我全身一愣,脑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虫子这么奇怪?随即又用树枝出戳,虫子很快就跳远了。它的尾巴如同孔雀般一开一合,显得十分妖异。
等我抬头看向周围的树木时,才惊然发现,整个小区的树木像是覆盖了一层白霜。每株树上都爬满了这种从,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只。
抓来一只放在手上,我这才总算是弄清楚了它们的真实样貌。这些昆虫的身体呈扁圆形,颜色大多为白色和淡青色,长有六条腿。尾部的一撮白色绒絮占据了体长的一大半,而且像孔雀的尾巴一样会开合。停下时,虫子的绒絮散开,几乎罩住了整个身体,跳跃时,绒絮则会簇成一团。
怪虫隐伏在枝叶上,犹如一团白色的小毛球,远看时就仿佛一小片被雨滴打湿的绒毛贴在树上,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用手轻轻一碰,‘白色小毛团’迅速跃起,目测距离差不多有1米远。
等看清楚了它们,我对这玩意儿也有了初步的概念。昆虫长相抽象,简直不同于地球上的生物。
鹿筱筱疑惑道:“外星生物?”
“当然不是。”我失笑着解释:“这种昆虫有一个很美丽的俗名,叫羽衣。学名叫蜡蝉。它是害虫。这种小虫虽然外观可爱,但对植物的危害不小,主要靠吸食植物的叶片、嫩梢、花穗和果实的汁液为生。在亚洲大部分地区都有分布,主要栖息在芸香科植物和一些果树上。”
“可它们的尾巴,很火星。”这女孩仿佛天生就对昆虫没有恐惧感,竟然硬是将羽衣的尾毛给扯了下来,放到眼睛前研究。
我被她的动作恶心到了,急忙将手掌心里挣扎着要死不活的蜡蝉给丢掉:“蜡蝉幼虫尾部的绒絮,其实是自身分泌的一种蜡质,是它重要的自我保护工具。可以伪装,休息时,身体隐藏在绒絮的内部,远处看就像一团柳絮,从而迷惑天敌;也可以当做分身,由于绒絮只是一种蜡质,当鸟类袭击时,可以脱落充当保护伞,然后借助超强的弹跳力迅速脱身;而且,当果农向果树喷洒农药时,绒絮就像雨伞一样,挡住了大量的农药,虫体接触量很小。”
我的语气犹豫了片刻:“昨晚的不速之客估计就是这些蜡蝉了。鸽城南面确实有一大片果园,恐怕它们就是从那地方飞过来的。可,它们飞进城里干嘛?既没有食物,也没有生存空间。奇怪!”
一切的一切,确实都很奇怪。自从来了鸽城后,已经连续遇到几起怪异事件了。昨天的白蚁聚集,今天的蜡蝉入城。似乎若有若无的,总是散发着某种阴谋的味道。
出了小区来到马路上,几乎在视线范围内任何有树木的地方,基本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霜。那些蜡蝉无所不在,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路上不时有电视台的汽车驶过,一波又一波的记者下车采访拍摄着这个称得上怪异的生物事件。
鸽城大学的校门就在绕过路口的别一面,来来往往的学子们也对蜡蝉非常感兴趣,学生们一群一群的走进学校,议论纷纷、高谈阔论。甚至有人四处宣扬世界末日的理论,说最近的鸽城乱象就是末日的前兆。
不过这等极端的言论当然被人当做疯言疯语一笑置之。
甚至还有个学生跑到我面前说了一通世界末日来临了,该存的钱不用存了,应该及时行乐,等等。我暗笑着几乎要抽过去。该学生的视线偶然接触到了我身后的鹿筱筱,他的脖子猛地一抽,废话也不多说,立刻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很是不解的看了鹿筱筱一眼。女孩面无表情的继续跟在我身后走,对周围的学友完全没有侧目过一眼,就如同那些人只是些烂木头般没有价值。
看来,这女孩的身世有些不简单。长相漂亮脑袋秀逗,这些都不会令对她有目的或心思的人回避。除非,是她的家长用了某些手段强势的警告过一些人,引得整个学校都清楚不要去招惹她。
想了没多久我就将这件事给丢到了脑后,毕竟和我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打电话给老男人,让他帮我调查几件自己颇为在意的东西,然后整个人就闲了下来。横竖没有事情做,于是干脆跟着鹿筱筱蹭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