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无衣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耳里听着他有礼的心跳声,鼻子里则闻着他的身上独一无二的清香味。
她觉着,自己那颗心,在这个瞬间彻底的沦陷了。
沦陷了。
“可我想时时刻刻与你陪伴着!”卫子琅将怀中的人揽得更紧,“从前不知相思苦,我在军营这许久,可谓日日梦见你,梦里有你笑,你娇嗔恼怒模样,醒来之后便又成了幻沫,不见踪影!”
顿了顿,他郑重道,“小衣儿,等我回来,我定许你十里红妆,三媒六聘将你迎娶入门。”
娶她?她要嫁人么?
沈无衣总觉着婚姻就是一张契约,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的契约。
卫子琅便算是外室之子,却好歹也是丞相之子,板板正正的高门大户。
她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农家女子,这其中自有差距。
只怕,这门婚事,也不是如此简单的。
激于爱情,她很喜欢卫子琅,但考虑事实,总有些因素会成为阻碍。
她笑了笑,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点了点头,“成啊,那我便等着卫将军你功成名就回来。”
“嗯!”卫子琅笑得灿烂不已,“到时等我当上了将军,你便是我的诰命夫人!”
少年情窦初开时,总会说出许多的甜言蜜语。
沈无衣深陷这甜言蜜语当中,心里却也有又残留的清醒告诉她,不可陷入得太深,不可陷入得不可自拔。
少年恰是青春萌动之时,他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于是会追随那个人的眸光与身影,但这仅仅是因少年的喜欢。
沈无衣不觉着自己有任何过人之处。
美貌?聪慧?独特?
比她要好之人,比比皆是。
她不过就是天地之间的一颗尘埃,便算是变成了闪闪发亮的金子,那也是众大金子里的其中一颗,比她圆润明亮的,更有不少。
她也有过少女情窦初开时,但后来成熟之后想起来,其实呀,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与卫子琅之间,到底还是有着差异存在的。
眼下他给得多少温情,多少宠爱,当日后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也能对别人如此。
是了,她向来就是现实主义者,也并不是悲观的观念,只是不想抱着太大的希望。
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出生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未曾见过?感情这点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卫子琅见沈无衣久久未曾开口,轻嗯了一声,拉着她坐在桌边,喝了两杯热茶。
一边喝茶,二人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等有了些许困意,便各自洗漱上了床。
许是有了昨日的同床共枕的缘故,此回卫子琅倒是没有半点拘谨的抱着她上了床,而后将其揽在怀中,抱着她而沉沉睡去。
夜半时,沈无衣干渴的难受,才一动弹便将那抱着的人惊醒。
他的声音带着惺惺睡意的沙哑与慵懒,“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黑得不见五指。
沈无衣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道了一句,“渴!”
如此,对方二话不说的起了身,摸着桌上的茶还温热着,便摸黑倒了一杯,再走至床边将茶盏递了过去。
沈无衣坐起身,咕咚咕咚喝下,再将空杯递还给他。
卫子琅接过,带着懒懒的声音问了一句,“够吗?”
“够了!”她应声,复又躺下。
随即,卫子琅便将空杯又放在了外间的桌上,再折身回来上了床去。
下意识得将人揽入怀里,睡意却清醒了小半,低声呢喃的唤了一声,“小衣儿!”
那句小衣儿唤得低沉又沙哑,满是含糊不清的暧昧。
“嗯?”
她喝过了水,又被对方抱得如此紧,几乎没了睡意。
“我方才梦见你了!”他低低道,“梦见你嫁给了我,无忧兄却在梦里追我,说是我勾搭了他家妹子,日后兄弟没得做,要打杀了我!”
“噗……”沈无衣闻言,忍俊不禁,“那他成功了吗?”
“自是没有的!”他唇角在黑暗里缓缓勾了起来,“我对他家妹子真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若是将我打杀了,上哪儿再找这么个疼爱她的夫婿去?”
沈无衣听得着实无奈,抬手挠了挠他的腰,“头回见着这么拐弯抹角夸自己的!”
卫子琅怕痒,当即下意思的缩到了一起,也因此举而被惊扰的睡意全无,顿时抓住了她捣乱的手,“好啊,你个小丫头竟不讲武德,那就莫怪我反手不留情面了!”
话罢,抬手便开始给沈无衣挠起了痒痒来。
沈无衣最是怕痒,哪哪都怕。
卫子琅若说打架,她估计尚有一招两招可回旋,但这挠痒痒……当真是叫沈无衣束手无策的很。
她被他压在身下挠着腰间,而她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各种挣扎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动手动脚,哈哈哈,我 哈哈哈,我错了,求 哈哈 求求景瑜哥哥、哈哈、景瑜哥哥高抬贵手…”
卫子琅也是怕痒之人,自是知晓被人挠起痒痒来有多难受。
当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却将其压在了自己身下,他的手抓着她的手,黑暗里,他看着她,“你可知晓错了?”
沈无衣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难受的很。
此时他停下来,总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自然也就十分乖顺的点头服软,“知错了知错了,我知晓错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下回我定管住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手!”
“嘴?怎么管?”他的眸光看向了她的唇瓣。
很奇怪,明明是在夜色里,看不清楚她的唇,他却觉着她的唇此时带着粉色,透亮又好看。
平日里,她的唇就是如此的,就像是裹了糖浆的樱桃。
还不待沈无衣回答,对方却忽然的覆唇而下。
当唇瓣贴着唇瓣的那一刻,沈无衣只觉有一股电流从他身上而来,袭遍全身。
见她不抗拒,对方的动作有大胆了些。
轻轻的啃动着,而后缓缓变得热烈。
幸好,少年也是极有分寸之人,只是点到即止,并未再有任何僭越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