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呈祥客栈
回到客栈的阮绵绵这两日一直在研究有什么法子能够让白老爷尽快找回神志清醒,那日她在触摸白老爷手臂的时候,试图用意识去一探白老爷的运势,但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何异样,仿佛当初哪种能力从身上消失了。
“小黑,你进来一下。”阮绵绵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就见一道黑影从后窗翻了进来。
阮绵绵以为小黑应该会从正门进来,这后窗飞身而入的黑衣人让她一时有些吃惊,但见过他们的飞檐走壁,倒也算不上太稀奇的事情。
阮绵绵知道,其实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在时刻保护着,自从她认识白朔景之后……
“小姐,您有何吩咐。”蒙着面的黑衣人对阮绵绵躬身行了礼,动作干净利落,他身型与小黑相似,可从声音上听倒是有几分陌生。
阮绵绵露出一丝疑惑,她身边何时多了别的黑衣人?
“小黑,你怎么从窗外进来了?”阮绵绵刻意避开询问黑衣人的来历,假装自己误将他认为是身边的小黑,为的是看他如何回答自己。
“小姐,属下是被安排来保护您的,方才听您在喊人,以为喊的是自己,这才出来了。让小姐受惊了。”说着黑衣男子后退一步走回到了窗前。
“呃,你也叫小黑?”
“因为平日里都着黑衣,所以……大家都叫黑影。小姐您叫小黑,也没错的。”黑衣男子想了想,对阮绵绵说道。
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小黑”这名字是他们现在头头的昵称,而且另外一个头头,他还叫“大黑”。
“也是,哈哈哈,也是……你等等,把手伸出来。”就在黑衣男子从窗口飞身离开之时,阮绵绵突然叫住了他,从他的话里,阮绵绵大概能够猜到他们是大黑他们训练的那批护卫,但她想到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去看他的过去,再确认一次他的来历,便叫住他打算试一试自己这个能力是否还在。
黑衣男子对阮绵绵这一要求并无异议,他伸出手转向阮绵绵。
阮绵绵并没有去看他的脸,而是抓着他的手臂,闭上眼睛,她几番努力都没有看到任何影像,若是换做以前,她已经能够透过身体的接触看到他之前记忆里的事物了。
“这……是怎么了……”阮绵绵松开手,一个人坐在一旁喃喃低语。
“小姐,还有何吩咐?”
阮绵绵摇了摇头,对他摆手道:“下去吧。”
“是。”黑衣男子做了一个告退的手势,随即便翻身跳出窗外跃入空中。
阮绵绵背对着窗口,脑子里想的都是她看不到对方意识的这件事,她起初在白老爷那里时尝试无果就已经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及,可并未往能力消失这方面想。直到她这两日有意识地去接触了几个人,想从她们身上看到一些东西时,才发现她一点能力都没有了。
今日她又再一次尝试,依旧无果。想必这个能力,已经随她的仙缘一起丧失了。
“虽然这能力用一次对身体损耗极大,可……就这么没了。还真的一时无法适应。”阮绵绵淡淡地说道,末了叹了一口气,也许这能力本就不属于自己,所以才会消失。
她起身将窗合上,并从内落了锁,她可不希望一会又翻进来一个黑衣下属。阮绵绵轻声走到书案边,将药盒打开,把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拿出来,掀开垫在底部的一张红色绒布,药盒下面是一个暗格,暗格上有一个机关,类似于密码锁似的东西,但上面对应的花纹图案,阮绵绵用发簪尖轻轻拨弄了一会儿,将几个十分细小的图案对齐之后,就听见木盒底层发出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咔嗒”声。
眼看着木盒的底层缓缓升起,里面放着一些药材,可这些药材有别于其他的,它们分别是伏情草、朔夜花、暮晨枝、藏心根,这些是她从那个梦里醒来之后手里紧紧握着的四样草药,那个梦很模糊,可她依稀记得这是鹤真师傅最后让她寻的东西。
鹤真师傅曾说过,有朝一日这四种草药能有大用处,可她一直不确定这四种草药有何用处,在她的认知里并没有听说过这四样草药的名字,就更不要说它们的用途了。
如今白老爷的情况,也不知这药里有没有能治好他的,说着阮绵绵就准备将草药拿出来再研究一番,谁知那四种草药像是有灵性一般,怎么都不让她碰到自己。
“呃……草药还成精了不成?”毕竟这是鹤真师傅让自己寻的,有灵或是成精也不是没可能。阮绵绵也算是见识多了,换成是别的大夫,见自个儿药盒里的药还能扭来扭去的躲避被抓,估计都要吓晕过去。
“难道是……它们想告诉我,白老爷的病它们不能医治?”
有了这个想法后,阮绵绵又重新将其收好。突然她看到四株草药都齐齐的盘在那块白玉环佩上,从她准备出发京州后,阮绵绵就一直将白朔景的这块玉佩放在药盒底层。因为这药盒随看着是木质的,可都是用的千年铁树的木头,十分坚固,水火不侵,加上那个极其精巧的暗锁,就算是刀剑也劈不开。这才把一切她觉得十分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那四株鹤真师傅让她寻的药材为何会在里面也便是如此原因。
阮绵绵正在为如何让白老爷尽快清醒而苦恼时,她却恰好瞧见了白朔景的白玉环佩被四株草药盘住,齐齐地往上托起。这似乎是在暗示她,这玉佩便是最好的法子。
“难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可以让白老爷醒来?!”
阮绵绵一说完,就见四株草药顿时又恢复静止,白玉环佩又再次回到了药盒的底部静静地躺着。“这的确是一个可以试试的方法。”说着她便把玉佩从盒底部拿出来,看着这块玉佩,勾起了她太多关于白朔景的记忆,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
“现在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希望白老爷能顺利醒过来吧。”阮绵绵仔细地将玉佩再一次贴身收好,看来她今夜还要冒着风险再去一次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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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傍晚的时候小黑带着消息来了。
“小姐,京州这边我们打探了几日,的确如您所说的一样,慕容府在收到您安排我们送去的书信后一直没有人回音,我派人扮作是逢知楼的小厮又去问了一次,也是无果。慕容府的管家说五小姐这几日在随他们家老夫人外出了,暂时还没有回来,几个公子也都有事。”
阮绵绵喝了口茶水,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小黑你派人继续盯着慕容府,看他们是不是和白朔景失踪的事情有关,另外再送一封信给慕容大公子,不要以逢知楼的名义送,就以阮府的名义送。”
“这是……”小黑不解地问道,他知道这是阮绵绵的一个逼出慕容家人出面的计策,可他没有想明白这么做的缘由是为了什么。
阮绵绵看了小黑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拿出原本就准备好的信件,将信封中的信纸取了出来,照着信纸上的内容念了一遍。
小黑听完后,就更是不解了,“小姐,属下没有听错的,这应该是……是一首诗啊?这给慕容大公子的信,是一首诗?”
“慕容大公子是慕容家最有才情之人,一心并不在生意上,比起算盘珠子,他更好风雅。这是一首好诗,他看过了自然会同意见我。”阮绵绵说完又将信件重新叠好了放回信封中,递给小黑。
“你将这封信再送一次慕容府,不必说是逢知楼的,慕容大公子收到了自然会知道这是阮府小姐阮绵绵写的,也就自然会派人去逢知楼找我。”
“是,小姐。可……可这信上也没见您落款啊,万一慕容府大公子不知道这是您写给他的呢?”大黑方才看信纸的时候就见着来几行诗,落款的地方一个字都没有,他不懂诗也听不出那诗里面有什么玄机。可这会看到信封上也没有任何落款的时候,他这才真的纳闷了。
阮绵绵微微一笑,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借用这首诗在慕容云裳生日宴上的事情,那时白朔景身边还跟着一个聒噪的青门少主,那日她的这首诗还拿了头筹,她相信爱诗之人,一定不会忘记它的。
“明日你派人送去便是了,慕容大公子看过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遵命,小姐。”小黑不再多问,将信收好,又站回到一旁继续等着阮绵绵的其他吩咐。
“还有,入夜后,我要去一趟白府,你带几个人随我一起去,把他们安排在白府暗中保护白老爷,白家现在不太平,我怕以他们自己的卫护难以应付。”
小黑点了点头,应声答复道,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几分愤然,他本就是白朔景的贴身暗影,论叫起主子来,白朔景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如今听到主子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当是义不容辞的。
“再就是,瑞州那边可有消息回来?苏怜玉是否顺利安置下来了?有消息的话,立刻告诉我。”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