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逢知楼开业的日子,阮绵绵等人起了个大早便开始准备,进楼的楼梯上都装饰着花球,二楼的戏台上正上演着由陶小姐故事改编的戏文,这戏文是阮绵绵自个儿写的,她把陶小姐刻画成了一位用情至深的女子,将那位她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也写成了痴情种,苦苦等她,郎才女貌却被狠心拆散、棒打鸳鸯最后双双殉情的故事。由于逢知楼二楼是通透的,所以即便不进酒楼也能在街市上看到说戏文的背影,只是听不太清,也看不太清。阮绵绵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吸引人们的好奇心,让他们自己进楼来听戏文。
吸引食客听戏文只是第一步,这样鬼楼的谣言会因为戏文的内容而被破,同时还能起到宣传的功效,阮绵绵觉得“一往情深深几许,誓要生死共相伴”的桥段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众最容易接收的,也是很快就能流传开来的。
“小姐,一楼大厅也已经快坐满了!”七乐眉飞色舞的对阮绵绵说道,此刻的她正给客人们上茶,忙地不亦乐乎。
阮绵绵低着头在木牌子上写下今天的菜单,一道菜一个木牌子,然后再由青冽轻松地跃身而起挂在中梁的横栏上,引得在场的客人们一阵叫好,就连逢知都在一旁为他拍着手掌喝彩。青冽的飒爽英姿一定引来不少年轻女子的目光,她们坐在二层眉眼含情,窃窃私语。
“这个挂上去。”
他看了眼阮绵绵递上的木牌,清朗的声音报了一句“百花如意卷”,一个旋身就稳稳地将她给的牌子挂上了横栏,还不忘潇洒的搓搓手掌。
阮绵绵可以肯定他绝对听见了二楼那几位小姐的轻呼,青冽有时候就是这么臭屁,这一身功夫帮她挂菜单真是浪费了。
不一会今天的十几道特色菜就都全挂上了横栏,外加当季限定酒水——九月金露。
“小二,这当季限定是什么意思?那九月金露又是什么?”一位中年男子问道正在上茶的八宝。
“这位客官,当季限定是我们酒楼根据时节特定制作的,只有这个时节才有的,过了这段时间就不供应了,所以您能尝到是很难得的。至于那‘九月金露’这可是好东西,护肝保肾,您懂得!”他机灵地朝他眨眨眼睛,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小声,不料被旁桌的男子们听了进去。那人起身对在一旁忙着的七乐喊道:“这里上两壶‘九月金露’!不,是‘四壶’,我们一人要一壶!!”
方才先问起这酒的中年男子见自己还没下单就被让邻桌抢了先,也忙不甘示弱道“我也要两壶,我一人要两壶!”
“青冽,这里你多看着会,我去厨房看看关伯准备的怎么样。”阮绵绵见酒楼内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忙碌着,便起身去厨房搭把手。她已经把各道菜的制作方式都教给了关伯,之前为阮府工作过的大娘也被关伯找了回来,如今在酒楼给关伯打打下手。
“嗯,你去吧,这有我呢!保准给你看好了。”他朝阮绵绵咧嘴笑道,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阮绵绵只觉得他这明朗灿然的样子十分耀眼,惹得她有那么刹那间的心神一晃。
她因心中这一举动而显得有些不自在,便刻意摆出一副疏远的样子向他道谢,转身去了厨房。
“这是怎么了……翻脸比翻书快?!”青冽的大号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被阮绵绵莫名的这么一句说愣了,直犯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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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
阮绵绵低着头往后院厨房走去,没有注意地上堆放着的食材等杂物,脚下一不注意,身子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就在她紧闭双眼准备承受随之而来的疼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掠过她的耳畔,紧接着她被牢牢地圈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的脸颊贴上那人微凉的前襟。
“白朔景!”那阵他身上特有的木质香味,阮绵绵不用抬眼就知道来人是谁,而且这个怀抱,这份力度,这双紧扣着她腰间的手掌,她都再熟悉不过。
想到这里阮绵绵突然双颊一阵阵发热起来,她赶紧对他撇过脸,生怕自己继续把面庞靠在他的胸口,会隔着衣料被他发觉自己烧起来般的双颊。
“嗯哼。”见她躲开自己,白朔景似乎有些不悦,他抬起手撩起她的面纱,修长的五指拂过她的脸颊,不许她回避自己炽热的眼神。
“快放我下来!”她试着挣脱他的禁锢,并用唇语轻声对他说道,这可是在酒楼后院,随时都会有人走过来看到的!
“若是我不放呢?”
阮绵绵瞪大着美目看着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可气的是他正对自己摆出一脸逗趣的样子。
“嗯?”见阮绵绵不回答,只是摆出一副鼓着小脸生闷气的样子对自己,白朔景用指尖抬起她的小巧的下巴,没忍住又逗了她一下。
阮绵绵低下头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长嘴迅速的在他的手掌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贝齿的印记。
他这才稍稍松开她,一张绝尘般俊美容颜丝毫没有生气,不而唇角噙笑,宠溺的说道:“嗯,你何时学会咬人了?”
“说!你怎么来了?”她用双手抵着白朔景胸前,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方面纱遮住了她早已羞红的双颊。
“我来吃你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就为了这个?!”阮绵绵不信的看着白朔景脸上那再正经不过的表情,他从京州大老远赶过来居然就为了吃她做的饭菜?
“嗯……”他无比认真的看着她,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似乎要将阮绵绵整个人看穿。
“他们都吃过你做的,只有我没吃过……”白朔景继续说着,像是一句脱口而出的低喃一般,若不是阮绵绵亲耳听见,她绝对不信白朔景自己会说这样的话。
“白朔景这是在……吃醋嘛……”她在心里暗忖道,想不到总是冷着张俊脸的白朔景竟然也会有吃醋的时候,而且还是为了这种小事。
“噗……咳咳……好!好!我这就给你去做……”阮绵绵没曾想他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一阵偷乐,又怕被他发现,说着便要往厨房走去,却被他拉住了,“嗯?不是要吃我做的饭菜嘛?”她不解地看着白朔景。
“先不急。”
“你不是饿了吗?”刚才明明说要吃自己做的菜,然后又不然她去做,这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阮绵绵心中一阵纳闷。
“是饿,但还有更重要的事。”
白朔景倾身对她说道,阮绵绵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耳畔一阵滚烫酥麻。而此刻他面色却是一沉,目光冷冽,朝远处扫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周身都泛起寒意。他有些不悦,一把将阮绵绵搂进怀中,揽着她腰肢,施展轻功腾空而起,似乎在宣告主权般。
这次白朔景手上的力道明显重了些,惹得怀中的阮绵绵惊慌的发出一声轻呼,但他也并未因此减轻力道。
他脚下轻盈,直接带着阮绵绵上了酒楼四层的露台,推门进了无人的雅间。
“白朔景!!我……我……不好吃……吃我可填不饱肚子……”阮绵绵紧张地盯着他淡定自若的神情,却懊恼的发觉自己心底似乎浮出一丝绮丽的期待?!
“哦?我何时说要吃了你?不过,既然你想,我是很乐意满足你的!”
“你——你——你你——”她气结万分,怒目瞪去,却顺着白朔景下颚的弧线,瞧上他精致完美的面部轮廓,一双墨色的眼眸中此刻闪烁着光芒,最后阮绵绵将目光停在他那不染而朱的薄唇上。面纱下的她抿了抿唇,这样的气氛中,她竟该死的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只是这位“芳泽”是此刻让她快要七窍生烟的一个大无赖。
白朔景双目微眯,由着她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这要是换作旁人,连近他身都别想,“看够了吗?可还满意?”他声音如水般渗进阮绵绵的心间,勾起唇角的模样使他倾世无尘之中透着一股子邪魅。
“你——你——你就是个无赖!”她皱起眉眼,娇嗔道。据阮绵绵发现原来他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可气的是从他那张无比好看的脸上说出如此轻佻的话,自己竟一点都真气不起来!
“对你,我不否认。”而这句话他却说得情深。
她愕然抬眼,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不小心就沦陷了进去。
阮绵绵羞恼的发现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居然被一个古人撩的一愣一愣!除了初见时的手下得逞,而后每次都完全处于被动接招!
此刻他们独处一室,而自己依然还被他困在怀中,“白朔景,这家伙是抱上瘾了嘛!倒是快放开啊!”她心中无声的呐喊道,只是这样密闭的环境中她使劲挣扎,有句俗话说的好“这越是挣扎越是容易出事啊!”
周遭静的只有他俩的呼吸和心跳声,不知何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氤氲而起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