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看他愿意讲这些天的事就知道他已经有些释然了,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她回到前台从手机里打印出一些清单。
“这些给你,你帮我筹集这些东西吧。”傅灵想,既然她能从他那里得到这些东西,肯定是因为她原先就拜托过他吧。
蓝杰溪看着那些东西有些迷惑,这些东西大部分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知道的也是些很贵的东西。
“我可能没有这个能力。”蓝杰溪非常想替她完成这些事,可是他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你会有的,将来的某一天你一定能集齐这些东西。反正我也不急,对了,这些你不用刻意去找,因为它们会在恰当的时刻出现。”傅灵将那几个从夏一鸣拍卖会上得到的东西标了出来。
蓝杰溪更糊涂了,他抬头望着傅灵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
“你不会是会未卜先知吧?”
“对了!我能看见你的未来,而且有了今天的这个娃娃,你肯定会变成一个出色的企业家。”傅灵看他单纯的样子心情很好的说。
蓝杰溪看着笑的非常灿烂的女孩觉得心里荡起一丝涟漪,突然觉得按着她说的做就没错的感觉。
“嗯,那我就接收这个娃娃。”他坚定的说。
“哎?你刚才没打算接受这个娃娃吗?”傅灵以为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抗拒事业成功的诱惑呢,哪承想他现在才决定接收。
蓝杰溪看着傅灵意外的样子笑了,傅灵觉得他身上的阴云突然散开一样,好像与几十年后年迈却又意气风发的他重叠了。
“你这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蓝杰溪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摆设。
“就是个交易人们欲望的地方。”傅灵把娃娃放到他手上回答。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外面的样貌是什么样的?”可能是因为他本身的工作吧,他对于建筑之类的非常感兴趣。
“就是个古楼,这个地方建了很久了。”
“那它不应该是在荒郊野外吗?”因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的他看见奇异的大红门后才会踏进这里,所以奇怪为什么不在郊外,而是在闹市里。
“它想在哪儿就在哪儿,通常都会出现在需要它的人面前。不过,它的实体实在一个商业街上。”傅灵觉得自己说它是有实体的时候有种这个店面已经成精了的感觉。
不过想想,可不是成精了嘛,它的规则、它收取时间人们的东西的时候都是依它自己的意识。或许是没有意识,但它是有规律的。而作为店长,傅灵就是要找到这个规律,利用这个规律让自己活的更舒服点。
“它的外表那么独特,不应该在商业街上。”蓝杰溪一副可惜的模样,他觉得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应该在无人打扰的美丽庄园内,反正它总是会出现在需要它的人面前,也就不怕没有客户上门了。
“在哪儿还不都是一样。”傅灵不甚在意的给蓝杰溪再倒了杯水。
他们交谈了一下午后蓝杰溪起身说要离开,傅灵看了看窗外,他那里的时间已是早上了。
她突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想到这边还有一个蓝杰溪呢也就不再多想了。
她将蓝杰溪送到门口时,蓝杰溪突然停住回头,看着傅灵的脸有些不舍的问: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傅灵想了想笑着回答:
“等你集齐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就能见到了。”
蓝杰溪很愉快的点头:“那就说定了。”
蓝杰溪对傅灵的那点悸动成了他这辈子最后的心动,他觉得他自己很快就可以集齐那些东西与傅灵见面,但却等了半辈子。
傅灵送走蓝杰溪后看自己这边也是天黑了就赶紧上楼,在她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起,傅灵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纠结了一会儿接起:
“喂,你好。哦哦,是蓝先生啊。你说什么?!”
原本吃的还很香的傅灵突然就顿住了,从她那惊呆了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听到了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噩耗。
缚奴在她有些呆滞的挂了电话后轻声问了句:
“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傅灵才找回自己的神志,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蓝杰溪去世了,就在刚刚,在医院~~”
缚奴没有说话,而是跳到她肩膀上拍了拍她的头。
“你说我刚刚还见到他呢,怎么就说不在就不在了呢,对了刚才那个是他年轻的时候。我,我还想着下次跟他见面就跟他说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呢,怎么就不在了呢。”傅灵有些接受不了。
“难受就哭吧,但是死亡从来都是人们不可避免的过程。”缚奴看着她难受却忍着没哭的样子心疼的说。
傅灵眨了眨眼睛擦掉了那两滴泪就没再哭泣,她起身拿上衣服下楼。
“我跟你一起去吧。”缚奴在她出门的时候跳到她的肩膀上,傅灵便顺势将她抱住带了出去。
傅灵去医院的时候蓝杰溪已经被移到太平间了,她走进去跟他看着脸上蒙着白布的人没有掀开看,只是打量了一下周围。或许记得他年轻或者生前的模样就好了,毕竟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看来那些对世界没有留恋和怨愤的灵魂是不会逗留的。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蓝崇渝,据那个接待她的助理说他太过伤心,被他妻子送到旁边小屋休息。傅灵想了想没有打扰他,而是在知道出殡的日子后回家了。
葬礼那天她看见了眼眶通红的蓝崇渝,他冲傅灵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谢谢你来送他。”
傅灵看灵堂有很多人在就没说多余的话,而是在角落里等到人们散去后再去找蓝崇渝谈话,而他显然也是在等她。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傅灵猜到蓝杰溪早就病了,而且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只是为什么没有跟她说呢?是怕她难过,还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
“父亲说你应该早就看惯这些了,没必要打扰你。”蓝杰溪也不太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这么说。
“哦。”果然是觉得没必要,只是这理由,她什么时候看惯生死了?虽然她接触的生死之事确实多,但没有几个是她真正在乎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