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妈妈应是抱着坛子,霍繁篓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道:“是清丰酒馆出来的酒是吧,那老板你认识吗。”
“认识,两三个月前来过一次,喜欢楼里的一个姑娘。不过这个人不大好这一口,三五个月才来野一回。”翠妈妈不解的道:“东家要见此人吗。”
霍繁篓就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酒这么难得,要是我们将酒馆弄到手里,岂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了。”
“这可不容易。听说这酒馆在朝廷里关系很厚。要不然也不会给大内贡酒了。”翠妈妈回道。
霍繁篓哼哼了两声,又喝了一杯,脸就渐渐红了起来,头也开始有些晕,他道:“有关系也碍不着事儿,往后这秋露白,老子要专供。”
醉春楼是年初易的主子,她第一次看到霍繁篓时真是惊了一跳,年纪不大而且还生的这么好看,纵然她红尘里滚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
他一来,三两下的手段,就将楼里的人都收服帖了,就算是新买的姑娘闹腾不愿意接客的,他也是手段层出,几个回合就让人服服帖帖。
她不但服霍繁篓,甚至还有些怕他。
不要看他年纪小,可是说话做事却让人看不透,她自认阅人无数,也不敢打包票能猜得准他一两分心思。
还有他的背景似乎也不简单,绝不是外传他讨饭的出身,白手起家这么简单。
“妈妈……”门外,脂粉香扑了过来,七八个姑娘敲着门,“妈妈,听说东家今儿找人陪,我们都得空呢,不如一起陪东家吧。”
翠妈妈看着霍繁篓,见他没有不高兴,就开门让姑娘们进来。
领头的是崔婧语,她在霍繁篓身边坐下,取了杯子就给自己倒酒,别的姑娘也各自去抢酒喝,霍繁篓忽然一拍桌子,喝道:“酒是老子的,您们换酒喝去。”
他的秋露白,这些女人一个都不配。
“不就是她喜欢的酒吗,了不起了。”崔婧语喝了一杯,挑衅的道:“我喝了,你当如何。”
霍繁篓瞪着她,指着翠妈妈道:“她来作甚,叫她给老子滚。”
“我没卖身,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崔婧语冷笑着道:“你还能将我怎么样。”
霍繁篓啐了一口,人已经天旋地转,崔婧语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心里所有的气都消了,这样的霍繁篓像个无助的孩子,可真是有趣又可爱,她笑着道:“你一个三杯倒,还好意思叫姑娘陪喝酒。”
“管你屁事。”霍繁篓蹙眉,扶着桌子,翠妈妈就将其余的人都撵了出去,房间里安静下来,崔婧语道:“你想醉我陪你喝,喝死一个少一个。”
霍繁篓咚的一声坐下来,人倒在椅子上,看着头顶眼睛发直,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崔婧语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她喝酒的细碎声,过了许久她声音嘶哑的道:“你要抢就抢,要死就死,这么折腾自己算个屁,她又不知道。”又道:“再说,她知道了又怎么样,眼里根本没有你。”
“你不了解她。”霍繁篓也不看她,低声说着,声音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清,“从我离开那天,我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