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不敢不从,一窝蜂的将梅氏困住。
她从皇庙下来时,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劫,也不慌的朝荣王福了福,道:“父亲,您要关儿媳什么时候关都行,但在关前还允儿媳辩解几句。”
“辩解个屁!”荣王啐道:“你这个毒妇,连自家公爹都敢下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今儿要不是看在你姑父你老子的面子上,非要将你打死不可。”
梅氏就笑了笑,道:“我只说两句。一来,当初的事是误会,我是被人诬陷的。二来,您既说了要看在我娘家的面子上,那应该也知道我姑父和我父亲将来来京城,您这般辱我,我便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不可能,那您可要提前想好了,怎么和他们交代。”
“你!”荣王大怒,喝道:“混账东西,你居然敢威胁我。”
梅氏淡淡回道:“媳妇不敢!”
“你回去歇着吧。”荣王妃从内院出来,扫了一眼梅氏,道:“一路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梅氏应是,福了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回了内院。
荣王就瞪着荣王妃道:“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荣王妃嘲讽的看着荣王,“是你老糊涂了,不是我。”又道,“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家里添乱。”
“你就宠着吧,看你以后死的是不是比我还惨。”荣王哼了一声,盛怒出了门,荣王妃眯了眯眼睛,和汪道全道:“你可知道,方朝阳明明将她从宗人府大赦的名单上除名了,她却还顺利的从皇庙回来了?”
“是沈夫人。”汪道全回道:“圣上亲自过问了此事。”
荣王妃就冷笑了笑:“所以我说不要着急,许多事都扑朔迷离的,不弄清楚敌友就贸贸然结仇,到时候怕是我正卿就真的不能回来了。”圣上大赦,正卿是应该可以回来的。
但是因为有远山在,正卿回来的事就变的遥遥无期……连国孝都不能让正卿回来,恐怕,眼下除了枕边风,没有一个方子能奏效了。
不管沈夫人是什么人,但是她的确是卖了梅氏的面子,她能将梅氏倒腾出了皇庙,说不定就能将正卿也能救回来。
只要正卿能回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梅氏回了自己的院子,数月不在家院子里冷清清的一片死寂,她一进门就问道:“韩嬷嬷葬在哪里了?”
“奴婢不知道。”跟在她后面的小丫头怯生生的回道。
梅氏猛然回头看去,就发现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居然没有一个是她原来的人,她忽然笑了起来,望着众人颔首道:“都是新来的,也好,新人新气象。今儿我有些累了,明天你们再一个个来见我吧。”
众人应是。
梅氏转身回了卧室,将门掩上,扶着门的抖不停的抖着。
“世子妃。”卧室的门被人敲响,梅氏脸色一变含着怒道,“我现在不用人伺候,你们都退了吧。”
门外的丫头很执着,回道:“世子妃,奴婢叫青燕,祖籍岭南。”
“你说什么?”梅氏开了门,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丫头站在门口,方才她也看到了,这丫头生的一般但个子很高很扎眼,“你是母亲送来的人?”
青燕回道:“不是,奴婢是郡王妃的丫头,这一次是由人牙子卖来荣王府的。”
也就是说,不是正大光明进来的。
“好!”梅氏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还是姑母对她最好,什么事都替她想的很周到,她喊青燕进来,问道:“这些日子你都在这里?赵远山回来过吗。”
青燕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他住在自己宅子里,没有来过。”
梅氏就没有说话。
张丙中被灌了很多酒,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的样子,焦氏扶着他喊着梁欢,“快去熬些醒酒汤来。”
梁欢哪有心思去厨房待着,跑去和二丫说了一声,又跑回来,坐在赵安申这边,和赵勋问着各式各样奇怪的问题。
“师父……师父……”张丙中过来,拉着顾若离不满的道:“要说不高兴,我最不高兴的就是霍繁篓那小子,一走没音讯,连我成亲都没有回来,实在太没有良心了。”
“他当初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两年就回来。”张丙中不满道:“如今已经快三年了吧都没消息,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顾若离失笑,给他倒茶道:“等他回来,你罚他吃酒,这个帐势必要算清楚的。”
张丙中点头不迭。
赵勋眉梢微微扬着看向顾若离,就想到那次在太原时顾若离将自己贴身荷包丢到围墙隔壁时的样子……
“罚!”张丙中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有人接了话,道:“你要罚谁。我不在你就背着我说坏话?”
张丙中张大了嘴,愕然的看向顾若离:“谁……谁在说话。”
顾若离蹭的一下站起来,朝门口看去。
赵勋眉头微拧。
门外有马车顶门停了下来,车上跳了个车夫下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两个壮汉放了个滑竿在门口,又回身掀了车帘子,从里头扶着一人下来。
那人一看就是腿脚不便,左腿几乎不能动……但是容貌生的奇好,穿着一件艳丽的银红色直裰,整个人如一团火似的,甚至透着几分妖冶。
一个男人,竟生的这般好看,实在是少见。
那人在椅子上坐下,左腿很不自然的架着,眉梢一抬看向了顾若离,道:“三儿,我回来了!”
顾若离瞬间红了眼眶。
“想我了吧。”霍繁篓轻轻一笑,朝她招了招手,道:“来,我们可是三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