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清辉扶着他进来,问道,“去哪里?”
崔岩就按着杨清辉的肩膀,快速的道:“不管谁赢,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改变,我想去拼搏一番,赌一个前程。”
此时此刻,这就个赌大小一样,开大还是开小,你会倾家荡产还是性命不保,都在你银子放下去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你去了,你的两个妹妹怎么办?”杨清辉挑眉看他,又道,“伯爷不在家中,你可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崔岩闻言一愣,顿时明白了杨清辉的意思:“你是说,我爹他也参与其中?”
杨清辉点了点头。
崔岩脸色大变,靠在门扉上再不说他也出去看看的话。
内院中,崔婧文坐立不安,她一会儿走到院子里听一听外头的动静,一会儿又遣着连翘去外院打听情况。
若是乱起来,建安伯府不会被殃及吧。
父亲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连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崔婧文焦躁不已,连翘忙回道,“快亥时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看来今天是个不眠夜了。
“正院那边歇了吗,郡主还闹了没有?”崔婧文说着朝那边看了看,连翘摇头道,“郡主就一开始的时候说要烧宅子,其后就再没闹过,里头静悄悄的,许是已经睡了吧。”
睡了?崔婧文摇头,她们是不可能睡的着的。
那么大的声音,刀剑嗡鸣尤似在耳畔,她甚至听到了无数人倒在血泊中的声音,皇城的方向火光未断,事情不平结果不出,今晚京城里所有的人都是不眠夜。
“我们去四妹妹那边。”崔婧文待不住,这样的时间实在太过煎熬了,“把房里的灯点上。”
连翘应是,吩咐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扶着崔婧文去了对面。
此刻,顾若离坐在椅子上,方朝阳坐在炕上,她穿着枣红对襟褙子,梳着牡丹髻,因很匆忙她当时只别了一只凤尾金簪,脂粉未施,面色冷清。
顾若离看着她,她衣服的盘扣很好看,一圈一圈一共盘了十八圈,每一圈的颜色都不一样,中心还缝了一颗珍珠,小小的色泽饱满形状圆润,每一颗都是一样大的。
她又去看方朝阳的裙子,是条淡紫的笼着烟莎的马面裙,一共三十二幅,镶着澜边,搭着外头紫色的烟莎,既不显得沉重却又飘逸清爽。
方朝阳很会穿衣服,一点平常无奇的东西,被她略一搭配,就会露出神奇的魔力,让她与众不同,鹤立鸡群。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天赋,对女子一应的东西,都没有那么敏感,颜色也是,只算得上认识的全罢了,至于搭配,她还不如霍繁篓好。
顾若离淡淡坐着,很平静的想着心事,打量着方朝阳的每一处。
“郡主!”顾若离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精致的会泛着光似的五官,含笑道,“顾家出事前,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在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方朝阳就告诉她了。
只是,彼时心境不同,问和不问她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个答案,方朝阳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