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巷子,两人高涨的情绪,就好像被泼了一盆水,约好的一般,骤然安静下来。
“我先送你回去。”霍繁篓拉着她融进人群中,时不时回头看。
顾若离走的极快,摇着头道:“他既然放我出来,今晚就不会动我们。”
太上皇的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即便彼此相熟是,好似已经是朋友了,赵勋也不会相信她的,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所以,接下来他们不是被杀人灭口,就是软禁困住,看陈达和周铮的反应,很可能是后者。
她不能被困住,也不想被困住。
“我有办法。”霍繁篓想过了,“我买通了荣王府后院的婆子,今晚你就去王府后院待着,他就是再聪明,也想不到你会去他家。”
顾若离凝眉,若有所思道:“不着急,还有两天才是王妃寿辰,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又道,“王府毕竟不认识,要是暴露出去,会引来更大的祸事。”
世子妃是见过她的。
如果被发现她去西苑真正的目的,那还不如让她立刻跟着赵勋去开平卫。
大局更重。
霍繁篓皱眉:“敌强我们弱,就算多出两天又有何用。”
“我有办法。”她昨晚在听到赵勋那句随我走时,她便猜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昨晚她一夜未睡,思前想后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低声在霍繁篓耳边说了几句。
“你确定?”霍繁篓神色一顿,怀疑的看着顾若离。
顾若离并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样子,无奈的道:“至少,能保住命,能留在京城,还有自由。”
顾家的事一日没有结果,她一日不会离开这里。
霍繁篓没有说话,走了一段他才低声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太上皇?”
“你猜到了?”顾若离一愣,他就笑着道,“难道你没有猜到?能让赵远山这么紧张的,天下除了太上皇就没有别人了。”
她点了点头,他又道:“病治好了?不是肺痈?”
“不是,虽有些复杂,但我是确诊的。”顾若离想起太上皇的病,并不怪那些大夫一口说是肺痈,确实很难分辨。
霍繁篓哈哈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竭力露出很轻松:“还是你厉害,咱们以后就在京城开医馆,赚个盆满钵满!”
好啊,只要他们还能活着!顾若离看着他:“那你呢?”他眉梢一挑,从善如流的道,“掌柜啊,难不成你要做掌柜?!”
顾若离抿唇笑了笑,颔首道:“那就有劳霍掌柜了。”
霍繁篓抚掌,站在街上哈哈大笑,指着顾若离:“顾三,你现在越来越有趣了。”
顾若离学着他翻了白眼,霍繁篓笑容越大。
陈达远远立在结尾,视线里两个孩子神采飞扬,毫无防备的说着话,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顾若离将银票存了,又走半个时辰才到他们的住处,在一条巷子的尽头,很偏僻,四周有些脏,可打开门,他们的院子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院中种着一棵桃树,一棵桂花,香气盈盈,让顾若离心头骤然舒散下来,看着张丙中从屋里飞奔出来,她笑了起来喊道:“阿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