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一怔,他回不回家和她没关系,她随便找个地方住就好了。
“赵公子,你自便。”顾若离笑笑,指了指霍繁篓和张丙中,“我们自己能处理好。”
赵勋凝眉,不再看他们。
“汪道全。”赵勋声音冷漠,负手而立,“回了王妃,我的行程自有安排,就不劳她费神!”
汪道全今年五十多了,是和荣王一起长大的,在荣王府很有地位和威严,就算是进宫遇见掌印的裴冉,他也不用屈尊讨好!
可自从赵勋从军后,原本淘气单纯的孩子,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见着心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怕几分。
“奴婢是奉王妃之命,若是接不着您,奴婢回去定是一顿责罚。”汪道全不起来,期期艾艾的跪着,“爷就和奴婢回去吧,王妃几年没见您了,日思夜想,念的紧!”
赵勋凝眉,眸色冷厉,不急不慢的道:“回了王妃,有劳他念着。”话落,负手绕过汪道全,“回吧!”
“七爷!”汪道全膝行了两步,“您回来,难道不是为了王妃的寿辰?”
赵勋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落,大步走着,语调平淡,“滚!”
汪道骇的一怔,看着赵勋的背影,才惊觉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多久没有这样了。
“霍姑娘,咱们走吧,今天就能入京了,一会儿老夫请你上淮阳楼吃饭。”吴孝之摇着扇子,眼角觑着汪道全,拉着顾若离,“走,走,别耽误时间了,老夫都等不及了。”
顾若离打量着汪道全,他依旧跪着未起,满面恭敬和委屈,她自他身边走过,就看他一双不大的眼睛,咕噜噜转着打量着所有人。
并不是个不知变通,愚忠的人。
她又去看赵勋,他背影挺直如参松一般,可此刻她却觉得莫名的透着一股无奈和悲凉。
“听到没有。”霍繁篓拉着顾若离上车,“咱们还猜他无召回京,会被责罚,原来人早就算计好了。”
有自己亲娘寿辰做盾牌,就是皇帝也会看在他一片孝心上,不好斥责。
顾若离没说话。
“看来荣王府也不太平啊。”张丙中小心撩开帘子看着马上走着的赵勋,“自己亲娘派人来接,他还让滚!”
霍繁篓靠在褥垫上冷笑一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若离也没了说话的欲望,京城再大,可只要她在就会可能遇上朝阳郡主,尽管心里想着遇难时便厚着脸去找她,可等离京城越来越近时,她还是忍不住犹豫起来。
朝阳郡主在她六岁时便走了,她几乎快忘记了她的容貌。
只记得是个鲜衣怒马,张扬妖娆的女人,想要的,想说的,想做的,在她眼里从来不存在阻碍。
在时对她这个女儿很照顾,可是一转脸她要离开,却是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拿着那封和离书,不曾犹豫过一刻。
有时候她很羡慕她,能那样洒脱不拖泥带水的活着,对于世人来说,太难了。
她还记得朝阳郡主走的那天,顾清源喝了许多酒,清风明月之下,他执壶而立,泪流满面,哽咽的和她这个年纪尚小什么也不懂女儿说:“娇娇,是父亲没有用,留不住她,留不住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