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朱守林带着陈宁与肖五在北平四处巡查。柳芸带着林世友在北平四处瞎转,她试图在北平找到一点北京城的痕迹,结果一无所获。每天转累了她就到陈宁家用食休息。
小兰身上还穿着红衣的衣裙,头发梳成了妇人发。她将长发用一只金钗绾成发髻,金钗是柳芸买给她的那只,走起路来两只蝴蝶扑闪展翅,蝴蝶如活了一般。
小兰脸色一直黄黄的,整个人看起来少了风采。柳芸担心她是不是伤还没好,拉着小兰到一旁询问。小兰将缘由告诉了柳芸,白日用中药将皮肤变黄,夜里洗去用敷面,皮肤比过去还好。
柳芸听了松了口气,古人真有智慧,如此一来,小兰长相变得普通了许多。
小兰同陈宁住在后罩房,她将正房收拾了两间出来,一间给柳芸,一间给朱守林。如过去在应天府的小院子般。
这几日柳芸认真教小兰用现代记帐的方法管帐,小兰学得也很快。柳芸告诉她,此方法只能自己在家做帐,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容易惹祸上身。小兰听话再三保证不让第三人知道。
小兰问:“主人,隔壁两栋空房您打算做何处置?”
“先空着吧,你们平时照顾一下,别让它们破败了。”
“要不典出去?”
柳芸拒绝:“不行,万一心术不正的租去,陈宁外出办差,你在家不安全。”
小兰很感动,主人事事为自己着想。为了自己安全,隔壁空了两栋房。她同陈宁住的两栋房中间的一套。
柳芸对她道:“到时若派人来北平开酒楼,你同陈宁照管一下就是。”
“好,主人放心。”
朱守林带着肖五回了锦衣卫会所。陈宁到家后对柳芸行礼道:“大人请柳大人过锦衣卫会所有事议。”
柳芸问:“大人何事叫我?”
陈宁道:“今天我们同大人去顺天府府衙,遇到一件案子。如今府衙拿了人,却无法查出真凶,焦头烂额。大人回来同您说案情,商议有无办法查出真凶。”
柳芸本欲继续问,转眼见一对新婚小夫妻眉来眼去含情脉脉,她转身出了门。
林世友在门外等候着她,两人一同往锦衣卫会所去。
朱守林见了柳芸道:“芸儿,今天我去顺天府府衙,遇见严知府正在问案,问了半日无果,如今将人拿去刑讯去了。”
柳芸倒了两杯茶水坐了下来:“大人,是何案?”
朱守林同她讲起了案子:“郊外有一户王姓男子,单身无妻无子,只有一外侄李贵常同他来往。前些日子,李贵又来寻舅舅,发现家中无人,问左邻右舍后才知,他舅舅在一天夜里被人取了首级,邻居怕被连累没报官,悄悄筹银子将王姓男子安葬了。
李贵跑到坟上哭了一场后,转头对左邻右舍不依不饶,说他们隐瞒真相,定是舅舅为他们所害,要他们赔偿自己一百两银子,否则就报官处置。
左邻右舍都是穷人,能拿出五两银子的人都少,哪筹得出那么多银子给他?事情闹到里正那,里正立刻报了官。
顺天府府衙严知府命人将坟挖开,里面果然埋有一具少了首级的尸体。
严知府将左邻右舍的人问了一遍,都没人承认谁杀了王姓男子,他便拿了十多位男子到府衙,想用刑讯的办法破了此案。”
柳芸问:“王姓男子为人所害,是为财还是为仇?严知府有没有查杀人动机?”
“恐怕没有。”
柳芸站起来:“大人,我们去郊外,你让人通知府衙派位捕头再来一同查案。”
朱守林随着柳芸走出室外,他对肖五道:“你赶紧去府衙,告之严知府派位捕头去郊外。让他暂停刑讯。”
肖五领命而去。
朱守林骑着马,林世友驾了马车,三人先往郊外行去。
路上柳芸问:“大人,我们还在此呆多久?”
“我的事都差不多了,待这个案完结后,我们就去西安。”
燕王府。徐增寿正同燕王说归程。
“燕王,我明后日会随朱大人去西安,绕太远,所带的东西就直接送回应天府。”
燕王犹豫了一下,想到才收到来自应天府的密信。
“本王觉得你不要同朱大人去,你找个借口回应天府。”
“为何?我一个人回了,圣上问起来我如何应对?还有父亲那里。”徐增寿不解地问。
燕王决定还是对徐增寿坦白相告:“你们出来之前,李相府失踪了一位侍卫。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怀疑那人被锦衣卫拿获逼供,害怕被人栽赃利用,所以想在路上……”他比划了一下动作。
徐增寿大惊失色:“他们想干啥?就是干掉了守林,锦衣卫能全干光?圣上该知道的全都会知道。”
燕王不慌不忙地道:“不少人恐怕都想干掉朱守林。别人容易收卖,朱守林此人,你看他除了圣上,卖谁的帐?”
徐增寿心慌意乱地呆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他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姐夫,你不会李相他们有牵连吗?”
燕王笑了:“哈哈哈,他们倒是想,我有那么好利用吗?。”
徐增寿松了口气。徐家的子女从小得国公的教育,对圣上很忠心。
燕王接着又道:“西安那位就不好说了,他同嫁入李相府那位公主是一母同胞。”
“可他同太子殿下也是一母同胞。”徐增寿以为每家的兄弟都如他们一般友好。
“哈,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服气,同是嫡子,也不过是早出生了两年,地位相差如此之大。”
徐增寿想着大哥以后会继承国公府的爵位,他心里多少也有点这样的想法,另外两位兄长恐怕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朱守林同柳芸到了郊外,李贵舅舅住所之地。那里有十来户人家,是过去战乱时,从各地跑来的难民,如今是贫民杂居地。
简陋的房屋都是破砖烂瓦所搭建,歪歪斜斜四处漏风。因他们在此住了多年,又做着下力活,朝廷才放任他们继续在此居住。
柳芸皱眉:“这样的地方,死者会为财被杀?”
朱守林摇头:“为财不太可能,查一下别的原因。”
屋子外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在说话,有的在哭泣。这里被拿了十多位男子进了府衙,几乎是每家都有男子被拿。他们见来了三位穿黑长袍的官爷,都慌乱了起来,以为还要继续来拿人。
柳芸打量了这群人,多数是年老的长者,年小的孩子,还有哭哭泣泣的妇女。她正要开口向一位老人问话。外面传来了喧哗之声,一群人涌进了贫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