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连忙收手,对张无忌脸上一阵打量,终于从他眉目间看出丁点幼年时影子,迟疑问道:“你……真是无忌?”张无忌笑道:“大伯,好久不见了。当年您给我讲的‘否极泰来’的道理,我到现在还牢牢记着呢。”宋远桥这才敢确定对面这个英姿挺拔的俊俏青年就是张无忌,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喜道:“无忌,果真是你。你身上的伤好了?竟然还练了一身武功,你爹和你太师父要知道了,肯定很开心。”俞莲舟等人也围了过来,拉着他的手一顿亲热。
张无忌当年寒毒缠身,面黄肌瘦,看起来蔫巴蔫巴的。这几年过去,身上寒毒驱除干净后相貌大变,再也不是当年那只黄皮小病猴的模样。而且他长相不像父亲,反而有点像舅父殷野王,再加上成年后声音大变,一众至亲之人,除了母亲殷素素,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二伯,四伯,六叔、六婶,七叔。”张无忌重新给武当派众人见过礼,又是一阵寒暄。少林、昆仑、华山、崆峒四派首脑见他们团聚,也不好上前打扰,只得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皆想张无忌一出现,明教与武当关系缓和下来,恐怕武当派是靠不上了,只能指望峨嵋派了。
张无忌又回到明教这边,恭恭敬敬的给外公、舅父磕头,又跪在谢逊面前,欢喜道:“义父,无忌给您磕头了。”
“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逊一生经历无数风浪,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也脸不改色,此际竟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双手在张无忌脸上一阵摸索,突然又道:“赶紧过去给你娘看看,她为了找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可难为她了。”
张无忌来到殷素素面前蹲下,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娘,无忌不孝,这些年让您担心了。”殷素素满心欢喜,笑道:“好无忌,可想死娘了。”眼角处的泪花却不停流下。这些年来,她为了寻找儿子的踪迹到处奔波,随时要应付那些想找谢逊报仇的武林高手,还要避开对屠龙刀有企图的各大势力,其中艰辛难以言尽。如今看到儿子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值了。
殷素素埋怨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给我捎个话?”张无忌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孩儿当年被高人所救,拜入逍遥派门下,到了一处隐世之处修炼。因为门规森严,无法与外界沟通,还请娘亲原谅。”旁边的胡青牛听到“逍遥派”三个字,浑身一震,想要上前询问,却又不好打断人家母子团聚,只能留心细听。
殷素素突然把头靠到张无忌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六大派联手围攻光明顶,你这傻孩子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竟然跑到这里来了?等一下你给我躲到后边去,如果形势不对就赶紧下山。”
张无忌感动不已,心里不由一阵愧疚,说道:“娘,你不必担心。我上山时见到远处有大队人马向光明顶赶来,我想应该是明教各地教众得到六大派围攻总坛的消息,赶回来救援了,只要我再拖延一点时间,五大派肯定会自动退走。”他心情激动,这句话说出来时竟然忘了掩饰,因此附近不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教一众高层顿时脸露喜色,彭莹玉心想如果这消息是真的,先前布置的那道后手就不必使用了,他与庄铮对视一眼,同时往圣火广场北门奔去。
六大派空闻等人更是脸色大变,空智回头对身后门人低语几句,立刻又两名僧人奔出圣火广场南门,攀上一处阁楼极力张望,果然见到一队人马正往光明顶而来,离山脚只有二三十里远,看人数竟然有六七百之多。两名僧人连忙回到广场,向空智汇报情况。光明顶地处偏僻,附近并无商路经过,那批人马必是明教援兵无疑。众人得此情报,低声交谈起来,三言两语之间便统一了意见。
空闻对灭绝师太说道:“师太,如今情况有变,我方必须尽快离开光明顶,以免遭受魔教合击。只是五派弟子疲顿不堪,还请师太率领贵派弟子断后,以防魔教之人趁机追杀。”
史应龙问道:“明教援兵还有多久能到达光明顶?”空智答道:“明教援兵距离山脚颇远,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赶到。时间足够六大派弟子分批撤退了。”
灭绝师太心想我要杀杨逍,明教高层肯定会出手阻止,倒时免不了会有一场混战。五大派弟子先行撤走,不留在这里碍手碍脚,晓芙她们也能全力展开阵法。到时候先杀了杨逍,再撤下光明顶,量谢逊等人也不敢追来。她思量既定,点头应道:“掩护断后之事就交给我峨嵋弟子吧,还请空闻大师率领各派弟子先行下山,安全下山后发信号通知。”
空智连忙指挥五派弟子撤退,空闻高声喊道:“谢施主,你我双方赌斗结果已出,六大派弟子开始撤离光明顶,还请贵方遵守若言。”
彭莹玉和庄铮从后山出去,绕了一段路到达峰顶侧面,也看到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此时已经回到广场内,正在和其他高层商量对策。周颠听到空闻的话,忍不住破口大骂:“贼秃驴,好不要脸!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如今见识不妙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先吃我老周几刀再说。”提着大刀就要冲上去厮杀。
彭莹玉连忙拉住周颠,大声劝阻道:“周颠,不可莽撞!”只是他受伤颇重,根本拉不住人。周颠将彭莹玉带倒在地,拽出好一段距离,见他还不放手,又不好使劲挣脱他,气得直跳脚。谢逊喊道:“空闻,我明教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输了赌约,自然不会违背诺言。”明教教众也听从高层面临,恪守阵脚,并未上前袭扰。
五大派弟子在各自长辈督促下,行动迅速,有條不絮的从广场南门撤离。宋远桥离开前喊道:“无忌,等此地事了,尽快回武当山,也好让你太师父高兴一会。”张无忌应道:“大伯,你放心,我会回去的。”
灭绝师太让门下弟子重新布下阵法,等待五大派信号。不久后,山脚升起五道五色火箭,却是五大派安全撤离,发放信号通知峨嵋。灭绝师太命令峨嵋弟子退出广场,守好广场入口,自己却不退后,目光不断在明教阵内打量。
明教高层见识过她的武功,知道教内无一人是她对手,若是她准备大开杀戒,只怕在场众人难逃杀劫,个个心内暗凛。彭莹玉问道:“师太,五大派已经安全撤离,为何您还停留不去?”
灭绝师太沉声道:“杨逍人面兽心,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我峨嵋与他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这次峨嵋派与五大派联手,就是专门为他而来。只要你们交出杨逍,我转身即走,绝不多留半刻。”谢逊劝道:“师太,明教与六大派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为亲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咄咄逼人之说。”史应龙站了出来,大步向明教阵地走去。他年轻力壮,体质特异,经过这一段时间休息,内力已经回复不少。他知道师太身份尊崇,不愿对重伤之人下手,既然明教不愿交出杨逍,那就由他来动手。
张无忌身形闪动,拦在史应龙面前,说道:“史镖头,你既非六大派之人,又从未听说你与明教中人结怨,何必强自出头。”
史应龙怒喝道:“你我素不相识,怎知道我与明教中人没有结怨!当年我姐只因挡了杨逍的路,便惨遭他毒手杀害,此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我看在武当派的份上,不与你动手。你速速退开。”
当年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之后,众多高层本来打算推举一人暂代教主之位,以免明教群龙无首,影响教务正常开展。谁料杨逍联合范遥,以光明左右使的身份竭力反对,导致推举新领袖之举胎死腹中。之后众多高层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甚至大打出手,最终纷纷离开,各行各是,导致明教中途衰落,只能困守西域一隅。
后来范遥失踪,杨逍一人把持光明顶,常年对各地教务指手画脚,明教众高层对他厌恶至极,五散人甚至发誓“只要杨逍在光明顶,永远不再回总坛”。直到谢逊重回中原,联手手殷天正重回光明顶,赶走杨逍,召回众多高层商议教务,多方妥协之下,终于让明教有了重新振作的机会。
如今峨嵋不愿退却,灭绝师太无人可挡,还有铁血镖局的史应龙志在必得,明教若不做退步,只怕重兴圣火之机要半道夭折。明教众高层面面相窥,目光交流之后,纷纷让开位置,将躺在后面的杨逍露了出来。
宋远桥连忙收手,对张无忌脸上一阵打量,终于从他眉目间看出丁点幼年时影子,迟疑问道:“你……真是无忌?”张无忌笑道:“大伯,好久不见了。当年您给我讲的‘否极泰来’的道理,我到现在还牢牢记着呢。”宋远桥这才敢确定对面这个英姿挺拔的俊俏青年就是张无忌,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喜道:“无忌,果真是你。你身上的伤好了?竟然还练了一身武功,你爹和你太师父要知道了,肯定很开心。”俞莲舟等人也围了过来,拉着他的手一顿亲热。
张无忌当年寒毒缠身,面黄肌瘦,看起来蔫巴蔫巴的。这几年过去,身上寒毒驱除干净后相貌大变,再也不是当年那只黄皮小病猴的模样。而且他长相不像父亲,反而有点像舅父殷野王,再加上成年后声音大变,一众至亲之人,除了母亲殷素素,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二伯,四伯,六叔、六婶,七叔。”张无忌重新给武当派众人见过礼,又是一阵寒暄。少林、昆仑、华山、崆峒四派首脑见他们团聚,也不好上前打扰,只得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皆想张无忌一出现,明教与武当关系缓和下来,恐怕武当派是靠不上了,只能指望峨嵋派了。
张无忌又回到明教这边,恭恭敬敬的给外公、舅父磕头,又跪在谢逊面前,欢喜道:“义父,无忌给您磕头了。”
“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逊一生经历无数风浪,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也脸不改色,此际竟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双手在张无忌脸上一阵摸索,突然又道:“赶紧过去给你娘看看,她为了找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可难为她了。”
张无忌来到殷素素面前蹲下,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娘,无忌不孝,这些年让您担心了。”殷素素满心欢喜,笑道:“好无忌,可想死娘了。”眼角处的泪花却不停流下。这些年来,她为了寻找儿子的踪迹到处奔波,随时要应付那些想找谢逊报仇的武林高手,还要避开对屠龙刀有企图的各大势力,其中艰辛难以言尽。如今看到儿子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值了。
殷素素埋怨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给我捎个话?”张无忌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孩儿当年被高人所救,拜入逍遥派门下,到了一处隐世之处修炼。因为门规森严,无法与外界沟通,还请娘亲原谅。”旁边的胡青牛听到“逍遥派”三个字,浑身一震,想要上前询问,却又不好打断人家母子团聚,只能留心细听。
殷素素突然把头靠到张无忌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六大派联手围攻光明顶,你这傻孩子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竟然跑到这里来了?等一下你给我躲到后边去,如果形势不对就赶紧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