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
北风刮的越发紧了起来,一山路之上,一行四人在冲风冒雪,显然是在赶路。一男三女,可奇怪的是其中一名女子并未和另外三人一起,而是慢悠悠的吊在三人身后一段距离。
前面三人分别是赵开、阿朱和木婉清,至于吊在后方的那名女子,一身紫衣,竟然是小魔女阿紫。对此,赵开只能够是在心中无奈的摇头叹息。信阳那晚,阿朱和木婉清选择跟赵开上擂鼓山之后,便是去和自己的父母告别,之后三人便是立马动身上路。可阿紫却是不知道哪条神经不对,也非要跟在赵开几人身后。出于阿朱的面子,赵开也不好对她如何,而且对方理由很充足,“我不是跟着你,而是恰好同路而已”。
四人行了四十多里路,终于是到了一出不知名的小镇。
到了小镇之后,赵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一家酒店,毕竟赶了这么久的路,自己不累,阿朱和木婉清都是累了。
赵开要了几样家常菜、三碗米饭外加一壶清酒,三人便是坐了下来,开始用餐。一路上三人相处的还算融洽,这点倒是有点出乎赵开的意料。阿朱的性子相对温和一些,赵开还能够理解,可以木婉清执拗的性子竟然也能够容得下阿朱实在是有点令赵开费解。
可赵开又哪里知道,木婉清在看到其母秦红棉的悲惨际遇之后,便是开始审视思考自己的人生。少女心中的那点心思,赵开又怎会了解。
“阿朱姐姐身子弱,该多吃一点。”木婉清夹了一个大鸡腿往阿朱的碗里递了过去。
阿朱笑着接了过来,回道:“谢谢木妹妹了。”说着也是夹了一筷子鱼肉递了过去。
夹在两人中间的赵开,就这样看着她们二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你来我往。可偏偏谁也没有替赵开夹菜的觉悟,弄得赵开好不尴尬。
就在这时,忽然是脚步声响,从酒店外走进一个人来,正是阿紫。赵开心道:“两个已经是够难应付了,又来一个,我去。”如此想着,赵开便是转过了头去,假装没看见。
阿紫微微一笑,在赵开他们对面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叫道:“店家,店家,拿酒来。”
店小二走了过来,笑道:“小姑娘,你也喝酒吗?”
阿紫杏目圆睁,怒斥道“姑娘就是姑娘,为什么加上个‘小’字?我干嘛不喝酒?你先给我打十斤白酒,另外再备五斤,给侍候着,来两斤牛肉,一只肥鸡,快,快!”
店小二伸出了舌头,半晌缩不进去,叫道:“哎唷,我的妈呀!你这位姑娘是当真,还是说笑,你小小人儿,吃得了这许多?”
阿朱此时也是注意到了阿紫,刚想站起身来去劝一下阿紫,让她别胡闹。赵开则是伸手拉住阿朱,同时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事的。”阿朱担忧的看了阿紫一眼,又是看了看赵开,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一会儿店小二便是将酒肉送了上来。店小二故意端了一只大海碗,放在阿紫面前,笑道:“姑娘,我这就给你倒酒啦。”
阿紫点头道:“好啊。”
店小二给阿紫满满斟了一大碗酒,心中想道:“叫你横!你若喝干了这碗,不醉倒在地下打滚才怪。”
看到这阿朱眼中的担忧之色就更浓了,赵开则是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放心好了,她不会喝的。“
果然没出赵开所料,只见阿紫双手端起酒碗,放在嘴边舐了一点,皱眉道:“好辣,好辣。这劣酒难喝得很。世上若不是有这么几个大蠢驴才肯喝,你们的酒又怎么卖得掉?”
阿紫这是在变着法儿骂赵开,很显然是在记恨赵开刚才说她不会喝酒。
接着阿紫又是撕了只鸡腿,咬了一口,道:“呸,臭的!”
店小二急忙是解释道:“这只香喷喷的肥鸡,今儿早是还‘咯咯咯’的叫呢。新鲜的很,怎么会臭?”
阿紫撇了撇嘴,开口说道:“嗯,说不定是你身上臭,要不然便是你店中别客人臭。”
此时外头雪花飘的紧,路上基本就没有行人,小酒店之内也只有赵开四人。
店小二不想得罪人,连忙是笑道:“是我身上臭,当然是我身臭哪。像你们这种貌美姑娘自然是香喷喷的,又怎会臭呢。”说着还不忘抬眼撇了撇赵开那桌的阿朱和木婉清二人。三女实在是各有各的魅力,店小二只觉得三女都是美极了。
阿紫咯咯笑道:“是啊想我这种貌美的女子自然不会臭了,可店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臭男人啊。”
木婉清听到阿紫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赵开出言不逊,便是想要出手教训,却是被赵开阻止了。一个人的性格和从小的生活环境有着极大的关系,阿紫从小便是生活在星宿派那种尔虞我诈的艰苦环境,也无怪乎她会养成这种性格。赵开心中理解,不过对此也有点无奈,不知如何把她带到正轨上来。不过显然乔峰那套是完全不管用就是了,只会是激起阿紫的逆反心理。
可阿紫的刁难还远没结束,只见她举筷夹了块牛肉,咬了一口,还没咀嚼,便吐了出来,叫道:“哎唷,这牛肉酸的,这不是牛肉,是人肉。你们卖人肉,黑店哪,黑店哪!”
听到“人肉”二字,店小二顿时是慌了手脚,忙道:“哎哟,姑娘,你行行好,别尽捣乱哪。这是新鲜黄牛肉,怎么说是人肉?人肉哪有这么粗的肌理?哪有这么红艳艳的颜色?”
阿紫俏皮道:“好啊,你知道人肉的肌理颜色。我问你,你们店里杀过多少人?”
店小二笑道:“你这位姑娘就爱开玩笑,我们是六十多年的老店,哪有杀人卖人肉的道理?”
阿紫说道:“好吧,就算不是人肉,也是臭东西,只是傻瓜才吃。哎哟,我靴子在雪地里弄得这么脏。”说着从盘中抓起一大块煮得香喷喷的红烧的牛肉,便往左脚的皮靴上擦去。靴帮上本溅满了泥浆,这么一擦,半边帮上泥浆去尽,牛肉的油脂涂将上去,登时光可鉴人。
店小二见阿紫用厨房中大师父着意烹调的牛肉来擦靴子,大是心痛,站一旁,不住的唉声叹气。
仔细看,便可以知道赵开桌上正好是有一盘红烧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