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一蒙点了点头,对儿媳的表现极为满意。只不过他这人不擅赞扬人,话当然不会太多。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新人,他也不过多唠叨,温声道,“昨日忙于婚事,想必你们也未休息好,趁今日有空,早些回去休息吧。为父还有事忙,你们不必在意我。”
“是,爹。”安翼赶忙回道,也不知道为何,隐隐显得有些急躁,“孩儿和念荷先下去了,您也多注意身子。”
“爹,我们先回去了。”苏念荷不动声色的看了安翼一眼,还是微笑的退下了。
看着小夫妻离开,安一蒙盯着房门口,目光幽深,薄唇紧抿,思绪不由的飘远……
有半个月没见到那个女人了,她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他?没有回来看过他一眼,没有让人捎只字片语给他……
孩子在她肚中还好吗?要真如蔚卿王妃所说是两个孩子,她……会不会觉得累?
……
从主院出来,安翼突然转身朝身后的苏念荷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估计晚些回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成亲的缘故想给新婚妻子留下好丈夫的印象,还是他真改过自新想认认真真过日子,今日的安翼可是难得正经。一身深蓝色锦袍,墨发金冠,端得是矜贵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很是出众,平日里嬉皮笑脸换成了正经严肃,乍一看,稳重、成熟,从头到脚都彰显男人气魄。
苏念荷有些痴迷的看着他,娇柔的脸上带着一抹羞赧,“夫君,你早去早回,我等你。”
安翼点了点头,微眯着眼在她描绘得精致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背着手朝另一处走去。
随从一见,赶紧跟了上去。
……
幽静的别院中,男人赤着胳膊坐在桌边,身后随从一手捏着一只瓶子,另一只手抹擦着他后背,待手中的水药抹擦均匀后,又从瓶里倒了一些水药在手中,接着替他抹擦另一处。
看着那古铜色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随从忍不住开口,“公子,您为何不跟少夫人说清楚,让她以后别涂脂抹粉,否则再如此下去,您这身子……”
安翼看了看手臂上同样刺眼的小红点,自从离开安府,他脸色一直都冷冰冰的,心情就不用说了,简直是烦躁到了极点。
“有何可说的?”他有些恼,“这些个女人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本公子说不喜欢她们涂脂抹粉,她们还以为本公子跟她们开玩笑。本公子堂堂一男人,难道要同她们如实相告,说本公子惧怕胭脂水粉?这要传出去,本公子还有脸么?”
随从摇头叹气,继续为他身上涂抹水药。
公子真是可怜,那么多女人喜欢公子,偏偏公子得了这种怪病。不是公子没男人雄风,而是公子碰不得那些胭脂水粉,一碰就浑身长疹。就像现在,也不知道新过门的少夫人抹了多少在身上,才一个晚上,公子身上就变成这样了。
他是见惯了,所以不怕了,要是换一个人来看试试,指不定以为公子得了不治之症呢。
待浑身抹好水药,安翼还是赤着胳膊,大冬天里也不嫌冷,突然对随从道,“拿匕首来!”
随从不解,而且一脸担忧,“公子,您要匕首做何?”该不会是公子生气,所以想杀了少夫人吧?
安翼没好气的瞪他,“让你去拿就去拿,废话做何?”他脸色难看,狭长的眼眸中还有许多隐忍的怒气。
娶妻娶妻,人家娶妻是享福的,他娶妻就是要命的!
扯了一下裤头往里看了看,真是越想越火大。幸好昨晚借着醉酒没碰那个女人,要是碰了,估计他这‘兄弟’都不保了!
这玩意儿上面要是长满那种东西,他都不用出去见人了,直接抹脖子死了算了!
随从很快拿来匕首双手呈给他,“公子。”
安翼接过匕首,扭头看向别处,牙关咬紧的同时,只见他握着匕首突然刺向自个儿的大腿。
随从惊呼,吓得脸都白了,“公子?!”
安翼闷哼着将匕首一抽,随手将其扔到了地上,然后朝他冷声道,“赶紧给本公子止血!”
随从回过神来,盯着他流血不止的大腿,赶紧跑去找止血包扎的东西。
看着把白裤染成殷红的鲜血,安翼紧咬着后牙槽,眸底的光一直都阴沉沉的。
不是不痛,是实在没法。
那苏念荷长得不丑,可他就是没法下手。瞧他这一身疹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再和她同一房,他真可以去死了。
那么多女人,还是那个小女人最好,就她最干净。其他女人,只能看不能碰,让她们不用胭脂水粉,就跟要她们命似的。现在还有一个女人天天待在自己家里,要不是为了那藏宝图,他现在早跑远了。
……
薛府——
捧着刚接下的圣旨,薛柔不禁心酸掉泪。
自太子死后,她就盼着皇上能早日解除她和太子的婚事,如今皇上开恩终于撤了她和太子的婚约,她激动,但同时也心酸苦涩。
她真是命运多舛,一次又一次的在感情上受伤,老天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罗魅一无是处就能得到蔚卿王宠爱,而她如此优秀却不曾让蔚卿王对她正视一眼?
好不容易同太子有了婚约,本以为从此会高高在上、把罗魅那贱人比下去,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太子那短命的东西,自己死了便罢,没能给她半分荣华富贵,却让她被世人嘲笑。
她现在是自由身了,可是谁还敢轻言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