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漠的话语，顷刻间将庄姜推上了风口浪尖。众人这才回眸，齐齐的望向了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
少女着了身淡雅百蝶裙，新荔般的娇颜，晶莹剔透。美眸顾盼间，慵懒恣意，却不见丝毫兴奋之态。
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庄姜，极其不同。
这个时候，这位倒贴了数十年的小郡主，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苦尽甘来，高兴的跳起来吗？
显然，庄姜没有。她很平静的站了起来，明眸焦距于皇后身上，慵懒淡然。
“回皇后娘娘，庄姜为人轻慢，才思不敏，愚钝无知。私以为，无法胜任太子妃之位。”
哗！
抽气声又一次传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剧烈。
皇后、恭霜、淑妃、太子墨锦程，甚至坐在庄姜身边的贵妃，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若说昨日庄姜拒绝，那是顾及王府郡主的颜面，怎可委身为妾？那今日呢？太子妃之位唾手可得，她却？
“姜儿，你这般回答，倒是吓着本宫了。你一定，还有后话吧。”
皇后惊讶了一秒，是所有人中最先回过神来的。她凤眼审视着庄姜，眉目含笑。
站在她身后的恭霜，不禁眉头一锁。
庄姜立在原地，眉宇间的慵懒又厚重了一分。那双澄碧似青潭的眸子中，若有郑重浮现。
她瞥了一眼墨锦程微沉的面色，淡淡地道：
“皇后娘娘，姜儿所言句句属实，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姜儿愚钝，太子殿下值得更好的。”
说着，她竟轻轻的笑了起来。那抹笑靥如画，说不出的娇美。
那坐在庄姜身边的贵妃一笑，她这浑浑噩噩多年的侄女儿，竟有说出这般漂亮话的一日。
既拒绝了婚事，又捧高了太子，倒是滴水不漏。
不过，她和太子不是……
“太子一心求娶，你却只为他着想。本宫竟不知，姜儿对太子竟情深至此。”
皇后那凤眼中暗芒流动，微微一眯间，又转了话锋。这小丫头今日，究竟要跟她唱哪一出？
还未待庄姜回答，那立在一旁的墨锦程，已然坐不住了。若是被庄姜拒绝，他的名声将会受到何等打击？
昨天只是纳妾失败，各方已颇有微词。今日求娶正妃若再失利，他恐怕就要成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他不允许自己的名声，受到这般打击。
而且如今的庄姜今非昔比，对于他稳固太子之位，有着不小的裨益。
“母后，庄姜郡主都是为了儿臣着想。如此一来，儿臣更是非娶她不可。还请母后成全！”
皇后满意的瞥了墨锦程一眼，此子倒是不笨，懂得接她的话茬儿。
因此，她自然也不会给庄姜再反驳的机会。
“本宫也觉得，你二人既是情投意合，又有爱慕数十年之情谊，理当共结连理。来人，传本宫懿旨……”
“皇上驾到！”
忽然，一道庄严的声音传来，带着太监所特有的尖利，刺破了众人的耳膜。
众人闻言，皆是齐刷刷的站起身来，俯身行礼。
而此刻的庄姜，已是轻笑晏晏。这宫里终归还有皇上，这皇后，还做不得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