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醉鬼?
舒刃下意识攫住了身前人的咽喉,就势拥着他用力按向窗棂,将那张无意中碰到、手感还不错的脸压在墙上摩擦。
这人身量极高力气也甚大,费了舒刃不少力气才得以将他制服。
被攥住脖颈的人猛地大力挣扎起来,痛苦地扒着舒刃扣得死死的手腕。
打架的时候,通常是对方越反抗,就越想打他。
闲着的另一只受伤的胳膊本不欲动手,偏生这人不依不饶,竟开始张嘴咬她。
五指握在一起,反手一个勾拳怼在那人肋间,闷声入耳,定是极痛不已,舒刃却仍嫌不够,抬手又给了这登徒子一巴掌。
直到熟悉的苏合香隐隐约约穿过酒气飘进鼻息间,舒刃这才惊怔着松了手上的力气,“殿下?”
“你怎么打我……你竟然打我……”
怀颂靠在她肩膀上,闷声低语,顶着一头凌乱的冠发蹭个不停。
“殿下……”
因着是自家主子,即便再无理也要应着他,懊悔地拍拍他的后背,舒刃尽可能地安抚于他。
借着月色,舒刃悲悯地望着自家主子被自己打到淤青的脸颊,默默祈祷他明日不要回想起来今日之事。
喝醉的人开始有些得寸进尺,被舒刃放开了致命之处,两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
平日里内功便高于舒刃的怀颂,喝多了之后更是力大无穷,单手捏住舒刃的两只细弱手腕便按在她头上,随即顶着一张漂亮又带伤的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怀颂贴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他纤长的睫羽扫在她鼻梁上所带来的麻痒感。
似是认真地打量了舒刃半晌,怀颂抬指轻抚她眼下的红痕,一寸一寸,指腹带着酒醉的温热,游弋在她的眼角眉梢。
下一瞬,两瓣微凉的薄唇便覆在了舒刃的唇上,带着酒香的清甜,细细地碾磨着她的唇角。
“殿下……您喝醉了……”
舒刃微微侧头躲开一点,却被怀颂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本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会愈加放肆,没想到竟只是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肢拥在墙上。
他的经验似乎不是很多,只是像头小牛刚长出犄角的时候,努力地凭着直觉在一个地方蹭来蹭去,却不得要领。
“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唇瓣挨着唇瓣说出这些惑人的话,舒刃瞅着那双明明无情却看似多情的桃花眼,竟无端地恍惚了一瞬。
醉话,况且又不是对她说的。
轻轻地从怀颂手中挣开,舒刃状作顺从地回抱在他腰间,顺势果断抬掌劈在他的后颈处。
怀颂眼中的难以置信转瞬即逝,愣了一下后,便直挺挺地倒在地面,惊起一片灰尘。
对他的昏迷并不意外,轻挑了下眉,舒刃扯起自家主子的领口,欺他晕死不醒,便拖着他一路进了水木芳华。
树上的著雍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舒刃,急忙跃下树梢伸指探向怀颂的鼻息,唯恐一向生死看淡的舒刃发起狠来,连自家主子都毫无顾忌地弄死。
“著哥多虑了。”
从著雍的眼中洞察出了他内心的想法,舒刃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了一句。
这才将怀颂剥了衣裳丢进床榻里,扯过被子帮他盖好。
“我先回卧房了。”
瞄了眼床上主子惨不忍睹的模样,著雍认命地点点头,接下照顾主子的重任。
怀颂只允她一人搬到了流云阁,哭着嚷着要跟她一起过来的云央仍旧被留在了兰苑中。
舒刃自然乐得轻松,睡觉的时候也好只穿一件里衣,不必像往日一样和衣而卧,担心暴露身份。
平日里不轮值的时候在校场训练,轮值的时候便在屋檐树上攀着,从未放松过一丝警惕之心。
而今日做了这一天的菜,于舒刃而言,反而是意外的放松,身子骨自然不怎么倦累。
从容不迫地洗了漱,舒刃点燃灯烛,抄起架上的书倚在床头看了起来,直到亥时才微有困意,吹了烛火躺回床褥之中。
不知熟睡了多久,不经意地一个翻身时,腰间竟缠上了一只手臂。
舒刃猛然惊醒,出手如电,一掌劈向那只手臂主人的咽喉,却在闻到味道的时候立刻动弹不得。
枕边飘来专属一人的苏合香,让她停住了手上的攻击,“殿下?您怎么又过来了?”
“嘿嘿……茵茵呀,我们几时成亲啊?”
阴恻恻地贴在舒刃耳边笑了两声,怀颂的手不规矩的游移到她的颈上,帮她将被子覆到脸上。
舒刃面无表情地拉下险些将她一口气闷死的厚棉被,抬手压在臂弯下,拄着胳膊看自家主子表演。
另一只手在身后熟练着一击必中的姿势,时刻准备出手。
只要他的手……再敢动一下……
“……母后不要再……骂儿臣了……”
明明手掌还略显色情地按在她腰间,口中说出的话却那样无辜可怜。
舒刃一时之间竟难以做出判断,究竟是该像计划好的一掌击晕还是对他好言相哄。
轻叹了口气,舒刃放任这个醉汉像只八爪鱼一样骑在她身上,径自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反正随时能将他打到昏迷,就让他这样消停地抱着也无所谓。
好在怀颂还算老实,直至天光大亮也仍旧乖顺地揽着她熟睡,呼吸声极其缓慢,想是睡得很沉。
即便前一夜睡得再晚,第二日也会在卯时初便醒来的舒刃疲倦地睁开了眼睛。
原以为一日不用轮值,得以好好睡上一晚,结果好好的床竟让给了这位祖宗呼呼大睡,自己却一晚醒了数次给他盖被子。
早在舒刃睁开眼睛之前,怀颂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还未睁眼便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是在水木芳华之中。
摸到身边人纤细的腰肢,再想起自己前日做出让小侍卫搬到流云阁的决定,瞬间便想起了怀中的人究竟是谁。
尴尬之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能选择装睡,想着等到小侍卫醒了之后出了屋子,自己再偷偷离开。
但……
舒刃也是这么想的。
著雍在屋外的树上又睡了一觉,直到一个不小心从树上跌下来,摔到屠维身上,这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怎的如此清闲?”
接住了自家的迷糊兄弟,屠维无奈地苦笑一声,拍拍著雍的额头。
“昨晚……殿下去阿刃房中歇息的!”
似是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著雍用气音贴到屠维耳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有何吃惊的,都是男人,我们平日里不也是在一个大殿里睡着?”
屠维看他彻底睡醒了,便将人推到树干上靠着,纵身一跃,稳稳地靠在了茂密的树梢之中。
“你乏了就快些回去歇着,等我换岗回去给你带烧牛肉。”
著雍摇摇头,“不乏,反倒因为太安静而睡得不安稳。”
嗤笑了一声,屠维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丢进著雍手中。
“你都从树上掉下来了,还不安稳?”
“滚,”接住油纸包轻轻撕开,拿出里面的猪肉馅饼咬了一口,“你说殿下怎的如此喜欢阿刃?我们不也救了殿下数次,怎的不和我们同床共枕?”
屠维瞪他一眼,“殿下想做什么是你能够编排的?再者说,放眼望去,你去看遍这整个京城之人的长相,下到马夫商贩,上到皇族贵子,哪个及得上阿刃半分?”
寻思了一圈脑中大部分人的相貌,著雍认同地点点头。
回到兰苑也没什么事情做,平日里便愿意和屠维腻在一起,著雍吃了馅饼后,索性也没有回去,反倒上了树,跟屠维继续趴在一起盯着舒刃的卧房。
从晨星微芒到晌午过半,舒刃的卧房门自始至终纹丝未动。
怀颂感觉自己要装不下去了。
这小侍卫未免也太能睡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间段了,竟然还能无所顾忌地安睡。
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行当,他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他爱在哪里睡便在哪里睡。
想到这里内心便自信了许多,甚至有些自负地想要倒打一耙。
“你怎么躺在我旁边?”
舒刃:“?”
又开始了是么?
“殿下昨日喝多了酒,不知怎的就跑到属下这里来了。”
外面日头高照,自家主子脸上被她打出来的巴掌印儿清晰可见,舒刃心虚了一瞬。
你要的面子,咱一分不差地给你。
如若你想飞伤痛我背。
“你竟敢挟持本王到你的卧房歇息?大胆!”
舒刃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皮狂跳。
好家伙,给脸不要。
咬牙切齿地准备对自家主子动手,反正他那一阵火过去,也不会将她处死,索性干他一场。
可还没等到舒刃抬掌,怀颂就抱着肚子哼哼呀呀地缩成了一团。
“殿下?”
这他娘的该不会不是个王爷,是个公主吧?
似乎还带着点醉意,怀颂窝在被子里叽叽歪歪地拱着枕头。
舒刃刚将他的身子转过来,便对上了一双泪眼朦胧的委屈双眸,修长皙白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肚腹。
“肚肚痛。”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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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颂颂,狂暴舒哥值得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