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紧张地跑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舒刃,“小侍卫?”
紧闭双眼的舒刃纠结不已,睁眼睛的话,她没面子;不睁的话,主子没面子。
权衡了利弊,得出了主子面子比较重要的结论后,舒刃缓缓掀开了眼皮儿。
“殿下好身手。”
怀颂僵着脸低头看了一会儿,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没扶舒刃,反而掀起袍角席地而坐在她身边。
“你看。”
跟着他的目光抬起头,舒刃微微张开嘴唇,惊愕了一下,随即也轻笑起来。
因着躁郁症,她向来习惯一个人低着头。
从未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融入阳光里,无所顾忌地躺在星河下。
视线落在怀颂的背影上,舒刃抬手按住了温热的眼眶。
原来月色这样好看。
怀颂靠着荷塘边的青石,拾起小石子丢向水中,带起一圈圈的涟漪。
江南一行中,怀钰私吞军饷的事情已被父皇按下,即便他手中仍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证据,也无法再拿出来当做呈堂证供。
父皇对怀钰的袒护之心昭然若揭,在玄雍城外怀钰派出的死士对他行刺,父皇不可能毫不知情。
甚至……是否会是父皇的授意?
只因为要打压司徒家,父皇竟能舍弃一个皇子的性命。
若真如此,他怎能再做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确实软弱惯了,可他骨子里毕竟带着司徒家世代为将的凶悍血性。
出于暗卫的敏锐,舒刃迅速察觉到了主子周身的戾气,撑着手臂坐起身来,“殿下?”
怀颂拨弄一下脚边的小花,将它扶正,利落起身,再把舒刃从地上拉起,舒展眉头,“无事。”
舒刃的目光仍带着怀疑,不过主子都已经发话了,她再做纠缠主子也会不高兴。
“小侍卫,你每日在我旁边朗诵的……诗句,”抬手按住小侍卫的肩膀,怀颂歪歪头,“还挺好听,我还从来没有听过……”
舒刃闻言大喜,还有这等好事?
“殿下若是喜欢,属下每日为殿下朗诵可好?”
若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主子身边说话,那她每日也不必又爬窗又倒挂了。
“你若愿意那自是可以,还有,日后不必戴着面具,你可以同重光一样。”
怀颂摘下舒刃额发上的草屑,垂手弹出指间。
回到兰苑的时候,已是破晓时分。
趁着云央熟睡,舒刃草草地换了条束胸,这几日的奔波劳累,让她筋疲力尽,浑身难受。
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又上好了伤药,这才舒服地躺进了被子。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并不发达,可是那金疮药,止血粉却都异常的有效,简直与武侠小说中的效果一模一样。
上了药后,背上的伤口只觉得凉丝丝的,不痛不痒,几乎能感受到它的愈合。
被主子特许明日不必跟着他轮值,舒刃乐得轻松。
第二日一早,全兰苑的侍卫都知道了舒刃被提拔成了主子的心腹,纷纷来恭喜她。
脸侧还带着浅粉的压痕便被屠维从被子里拖出来,雄浑的男声闯入她的耳畔。
“阿刃你可以啊,这才来了王府几日,就青云直上了。”
梳洗完毕的云央向舒刃福了福身,端上一杯茶递给她。
呆呆地接过茶杯浅啜一口,舒刃眸中仍是迷茫。
“殿下叫你搬到流云阁去呢,吩咐我们不要吵你休息,等你起了再说。”
著雍从门外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舒刃的枕边。
“兄弟们怎么可能让你等那么久,这不,殿下刚下了指令,我们就来告诉你了。”
无暇顾及这群吵她休息的坑队友,舒刃脑中一直回荡着屠维说的话。
殿下叫你搬到流云阁。
搬到流云阁。
著雍以为舒刃高兴得傻了,略带羡慕地拍拍他的肩膀,“日后成了御前之人可不要忘了弟兄们啊。”
听到‘御前’二字,舒刃微眯双眼看向著雍,神情森冷,“慎言。”
被舒刃的眼神吓到,著雍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暗自回手摸摸自己发凉的脖颈,憨声笑道。
“是是是,我的错,今后我会注意。”
流云阁的小厮们一直候在门口,只等舒刃醒来便将人请到流云阁里。
“舒侍卫,殿下让奴才们来请舒侍卫住进流云阁。”
自从招摇山回府之后,府中的下人看待舒刃的态度便完全改变。
所有的小厮都瞧他不起,觉得一个男人没了最重要的东西便是个废人无疑。
可在山上拼死救得殿下性命一事,却是他们这些正常的男人万万做不到的。
此刻他们来请舒刃,除去怀颂的吩咐,也自有几分发自内心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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