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叙白问完那个问题后,笔杆颤动的幅度变小了,也没有在纸上写字,笔仙陷入了沉默。
云叙白露出温顺纯良的笑容,脾气很好的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需要帮忙了。”
咔嚓一声,手里的笔又断了。
“笔仙又弄断笔了,真是调皮。”云叙白拿了新的笔,再次召唤笔仙。
笔杆晃动,云叙白说:“笔仙,你……”
话还没说完,笔就急不可耐地在纸上划动,黑色墨水落在纸上,悄然变成刺目的血红色。
玩家们大睁着眼睛,紧张地看着那张纸,只见纸上出现一个加粗大写的字:
“滚!!”
写完最后一个感叹号,笔不动了,雨声渐歇,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褪去。
笔仙离开了,玩家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既惊讶又觉得好笑。
“这和我想象中的笔仙游戏有点不一样。”
“这哥们儿牛批啊,把笔仙都逼急了。”
一个玩家低声说:“我记得玩笔仙游戏是有禁忌的,这哥们儿每个问题都精准踩雷,怎么也没事?”
“我觉得笔仙是怕他再问刁钻的问题,自己今晚都出不了场,只能被迫妥协。”另一个玩家琢磨了下:“对比画清明上河图,回答个名字好像也不是太难接受?”
云叙白听得见玩家们的窃窃私语,但懒得解释。
笔仙游戏的禁忌是设立在“玩家怕被缠上”的基础上的,但入住公寓后被笔仙缠上是“笔仙公寓”副本故事发展的必然,云叙白当然无所畏惧,专挑重要的信息问。
要不是笔仙不愿意玩了,他还能套出更多信息,云叙白有些遗憾。
这轮游戏结束了,管家又转瓶子选了两个人出来玩游戏,他们召唤了好几次,笔仙一直没出现。
“看来今晚玩不了游戏了,我们下次再玩吧。”管家打开灯,斯文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这里留给我收拾就行。”
“这就散了?这个副本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第二轮游戏选出来的男玩家揉了把脸:“我还以为笔仙会现身。”
坐在对面的女玩家叹息一声,安慰道:“这只是一个初级任务,应该不会太难,别自己吓自己。”
玩家们虚惊一场,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放松下来,也没有心思留在客厅交流,干脆各回各屋。
只有云叙白留下来,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帮忙收拾,仗着个子高,伸手抓住半空中的气球飘带,三两下缠在一起:“管家,这气球怎么弄?”
“给我吧。”管家接过那一大束气球:“剩下的我来收拾,你回去吧。”
云叙白说:“多一双手能快一点。”
他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管家心里一暖,没有再婉拒。
有了云叙白帮忙,大厅很快就变得整洁干净,他和管家道晚安后,乘坐电梯上了七楼。
七楼客厅里坐着一个披着大波浪长发的女人,脸蛋小五官大,挺直的鼻骨上有颗显眼的黑痣。
云叙白刚进入客厅,她就站起来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住在701的玩家。”
云叙白和她保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礼貌地回应一声。
女人丝毫不扭捏,开门见山地说:“今晚你的表现很出彩,绝对不是伪装成活人的傀儡,我们认识一下,或许以后可以合作。”
云叙白脸上带着笑,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拿出手机来:“可以啊,我们加一下球球吧。”
现在不能完全信任她,但可以先答应下来,之后再找机会试探。
女人答道:“可以。”
云叙白拿出手机,打开租客群:“你是几号?”
“11号。”
两人加了球球,云叙白请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你那边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11号性格爽朗,直接道:“我的行李箱里有一份简历,不过我觉得是条鸡肋的线索。”
“简历?”云叙白眼尾微微挑起。
“没错,就是简历。”11号捧着水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擦杯沿:“照片、名字、性别这些关键信息都被打码了,只有一些基本信息,看工作经历那一栏,写简历的人好像是个室内设计师。”
云叙白若有所思,轻声问道:“冒昧问一下,我可以看那份简历吗?”
11号思虑片刻,放下杯子:“我去拿。”
过了一会儿,11号从房里出来,递给云叙白一份薄薄的简历。
云叙白接过仔细看了一遍,这是一份很简洁的简历,如11号所说,重要的信息全部被打码,教育背景、工作经历、获奖经历之类的信息则全部保留。
行李箱里出现这份简历,说明这份简历指向某位傀儡的身份。
可是关键信息被打码,很难看出指的是谁。
11号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抱希望:“我看了好几遍,今晚还特意观察了其他玩家,根本猜不出这是谁的简历。”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云叙白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找到他了。”
11号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茶几看向他:“你说什么?”
她有些茫然。
“这张简历是4号的。”云叙白已经一字不漏地记下了简历的内容,他归还简历,云淡风轻地说:“一个年轻男人。”
11号不明白,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简历,都快要磨破那张纸了:“你怎么知道是4号?”
“被打码的名字下面有邮箱和电话号码,被上方的厚码遮挡了一些,不太显眼。”见11号满脸疑惑,云叙白随意解释了两句:“通过邮箱找到他的球球号,在租客群里搜了一下就找到他了。”
11号顺着他的提示找到那行信息,恍然大悟,看向云叙白的目光变得钦佩:“这个信息太不明显了,我都没有发现,你反应好快,凭一个小细节就能顺藤摸瓜找出重要线索。”
云叙白淡然一笑。
“我还有个问题,你怎么知道4号是男人?”11号眼中露出困惑:“群里并没有透露性别。”
“今晚玩游戏时,4号坐在我旁边,我们聊了几句,他告诉我他住在302,在群里是4号。”云叙白回忆道:“他还挺热情。”
11号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皱了皱眉:“那你告诉他你住在七楼了?”
4号是傀儡,主动找玩家聊天肯定不安好心,万一他顺着门牌号摸上来……
云叙白眨了眨眼睛:“我没告诉他任何信息。”
11号忍不住笑了,所以4号找他聊了个寂寞?
看着云叙白无辜的眼神,11号说话语速都慢了些:“你有其他线索吗?”
“有,不过提到的信息不多。”云叙白提醒道:“今天开始笔仙可能会随时出没,你小心些吧。还有,简历已经没用了,别留在身上,放在客厅里吧。”
11号不解:“为什么不能留在身上?”
云叙白只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11号有些疑虑,最后还是听云叙白的话,把简历藏在了沙发靠垫下。
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云叙白没有完全信任11号,所以保留了很多线索,比如他现在可以确定第一轮游戏原本选中的是4号,4号动了手脚才让瓶口指向了他。
这说明傀儡只会推波助澜,并不会真正参与笔仙游戏,凭借这一点可以分辨玩家和傀儡的身份。
房间里有生活用品,云叙白洗漱完,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枕头下。
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他想起日记里记述的其中一段话。
“感觉天花板上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我!”
形状完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没发现什么异常。
从日记的内容来看,“它”的视线好像无处不在,天花板可能只是其中一处诡异。
熄灯之后,云叙白听着时针走动的声音,很快就进入睡眠。
“嘀嗒……嘀嗒……”
不知何时开始,时针摆动的声音变得铿镪顿挫,越来越响,这声音从床头穿进云叙白的梦里,搅了清梦。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有什么丝滑柔顺的东西滑过脸颊。
冰冰凉凉的,一缕一缕的,像是……
背后蹿起寒意,云叙白倏然睁开眼睛,增强五感后,他的夜视能力变强了些,此时可以看到长长的头发垂在他面前,铺在枕头上。
寒冷的阴气从头顶笼罩下来,他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副棺材里。
他侧过头,抬眸一看。
一张面容模糊的脸正对着他,距离他不过三十公分,浓密的头发从上放垂下,刚好落在他的脑袋两边。
那张脸像打了马赛克似的看不真切,只有一双哀怨的血红眼睛格外清晰。
“你来了。”睡意褪去,双眼变得清明温柔,云叙白含笑说:“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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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姓名的女鬼: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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