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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盛宠之医路荣华 > 第181章 时间到,要嫁妆!
  苏梁浅刚回到琉浅苑没多久,就得知了苏老夫人被苏克明气的抬回福寿院的消息。
  “老夫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前段时间还生了病,老爷口口声声孝顺,将老夫人气成这样,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对小姐要求这要求那,还质问您,真是可笑!”
  秋灵来苏府的时日虽然不长,但人嘴甜会来事,再加上小,又长了张无害的脸,出手更是阔绰,苏梁浅风头又正盛,府里各个院想要巴结的人是前赴后继,短短时间,就和苏府上下的下人都打成了一片,消息灵通的很。
  秋灵说了苏老夫人的事情后,啧啧了两声,没忍住又吐槽了苏克明几句。
  苏梁浅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脸色倒是平静,基于苏克明的人品的了解,她没有半分意外的对秋灵道:“给找两个大夫过去,让连嬷嬷抽空过来一趟。”
  苏梁浅将今日离开勤鸿院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下午的时候,连嬷嬷趁着苏老夫人午休,按着苏梁浅的命令,前来琉浅苑。
  “祖母的情况如何?”
  苏梁浅张口就是询问苏老夫人的情况,连嬷嬷拧着眉,面露难色,那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苏老夫人的情形不大好,连嬷嬷为难着不知如何开口,苏梁浅声色温和,继续道:“你如实说就是。”
  连嬷嬷叹了口气,“前段时间那场病,老夫人整日焦虑,她本来就上了年纪,有些伤了根基,前些日子府里无事,风平浪静还好些,这一有点风吹草动,老夫人就睡不好,这上了年纪的人,睡不好,身体哪有好的?这样再耗下去,不是个事啊。”
  这些话,连嬷嬷本来是不想说的,但她看苏老夫人病恹恹的样子也是可怜,再加上连嬷嬷觉得,苏梁浅对苏老夫人并不是只有单纯的利用,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她叫过来了解情况,要苏老夫人真出什么事,自己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到时候倒霉。
  连嬷嬷怕苏梁浅。
  苏梁浅点头,她自己是个医者,自然知道关于苏老夫人病情的描述,连嬷嬷并没有夸张。
  “她若是找你聊天,你劝她回青州。”
  连嬷嬷闻言,神色更加为难,虽然极力掩饰,但敏感如苏梁浅,还是能察觉出一丝丝的不情愿。
  “你不想回去?”
  苏梁浅用的是肯定式的询问。
  连嬷嬷嗫嚅了下嘴唇,否认,“不是,老奴没有。”
  她这个样子,苏梁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和徐嬷嬷不一样,连嬷嬷算是在京城大的,她的家人也都在京城,青州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不若京城繁华,连嬷嬷若是不想去,苏梁浅完全能够理解。
  “我从不亏待勉强忠心于我的人,我身边就只有一个桂嬷嬷,她离开京城多年,我刚好需要一个像连嬷嬷这样多年来一直扎根京城,了解京城情况的嬷嬷,若祖母回去,你不愿意跟着,就到我身边做事,若是不想,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也可。”
  连嬷嬷一听,瞪大着眼睛,惊喜的看向苏梁浅,脱口问道:“小姐当真?”
  苏梁浅认真点头。
  “老奴一定会好好劝老夫人,倾尽全力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不辜负您的信任栽培。”
  其实,苏老夫人病愈后,每每苏府出个什么事,她大感力不从心,有心无力,就会在和连嬷嬷说话的时候,提起回青州老家的事。
  几次下来,连嬷嬷能感觉的到,苏老夫人并不只是说说或者是逃避,她是真的想回去了。
  都说落叶归根,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更是,尤其是再遇上点什么事,会更怀念故土,而且苏老夫人另外的儿子还有女儿亲人都在青州。
  正因为此,她才敢在苏梁浅面前,说这样的话。
  连嬷嬷自然是不想跟着苏老夫人回去青州的,离开家人不说,还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她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比起拿笔银子含饴弄孙,她更愿意跟着苏梁浅,她相信,苏梁浅的成就绝不仅于此,自己跟着她,也会有更大的未来,到时候家人自然而然的能跟着沾光。
  是跟着苏老夫人回去,还是拿笔银子含饴弄孙,亦或是跟着苏梁浅,连嬷嬷并没有明说,但从她的话,苏梁浅已经判断出了她的选择。
  是个聪明的人,她喜欢聪明且愿意将忠心交付给她的。
  “老夫人随时都有可能会醒,老奴先回去了。”
  躬身的连嬷嬷,跪在地上,向苏梁浅行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
  ****
  苏管事送走几个御医回去,苏克明原本人多热闹的房间,就只剩下他一人。
  苏克明背靠着床头半躺着,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神色阴沉,如临大敌,皱眉不展,还有几分虚弱。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极其不快。
  苏管事进屋好一会了,见苏克明始终没半点反应,走到床边,躬着身,叫了几声老爷,苏克明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那样入神。
  “太医们怎么说?”
  怎么说?苏管事根本就没张那个口。
  前来的御医有三个,苏克明这时候行贿,势必是会传到太后耳朵里面的,到时候对苏克明更加不利,而且这事要传出去,肯定会有苏克明是用沈清的嫁妆行贿这样的言论。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苏管事念及主仆情谊,自然是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苏管事心里有这样的衡量计较,不过当着苏克明的面却还是道:“他们只说会如实禀告太后,其余的,一句也没说。”
  苏克明一拳,刚好打在了床板,痛的他直皱眉,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苏克明大感从苏梁浅回来后,一切都不顺遂,又开启了大骂苏梁浅的模式,苏管事听的在旁直皱眉,却也不制止。
  他很清楚,制止的结果,只会让苏克明骂的更凶,甚至觉得他对他不忠心,迁怒于他。
  苏克明骂了半天,言辞难听,哪像个读书人,简直比泼妇还彪。
  苏管事看着苏克明,记忆中的苏克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要不然的话,他当初也不会跟他。
  “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找大夫看过了吗?大夫怎么说?”
  苏管事本来都觉得苏克明无可救药了,听他关心起苏老夫人的情况,不由看了他一眼。
  苏老夫人是被人从勤鸿院抬回去的,动静不小,苏管事回来的路上,听下人议论,得知了此事。
  他见苏克明这时候还关心苏老夫人,那颓废沮丧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俨然就成了担心。
  苏管事自然不愿意将自家主子想的太过糟糕,瞬间觉得尚且还有孝心的苏克明,并不是无药可救。
  “老夫人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老爷若是不放心,我找个人过去问问?”
  苏克明点点头,苏管事叫了个人过来,很快安排上了。
  苏克明关心苏老夫人不假,但这种关心并不纯粹,应该说,比起儿子对母亲的担心,更让苏克明担心的是,若苏老夫人这时候因他而气出了什么事,他必然会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这是他原先准备安爱苏梁浅身上的罪名,却是他非常害怕承担的。
  最近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苏克明自知自己已经有许多污点,他担心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成为导火索,让庆帝对他发怒。
  不过这些,苏管事自然不得而知。
  苏管事将事情安排完后,很快又进了屋。
  “老爷饿不饿?可要吃些什么东西?”
  苏克明是寅时用了些东西,现在都快要过用午膳的点了,正常情况下,人确实应该饿了,但苏克明哪有心情吃东西?
  “我气都被那个不孝女气饱了,那还有心情吃东西?”
  苏管事稍稍迟疑了片刻,想到苏克明对苏老夫人的关心,上前两步,“老爷,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克明看了苏管事一眼,口气并不和善,“你说!”
  “是关于大小姐的,我说了,老爷您别生气。我知道,二小姐自小就在您身边长大,相比于大小姐来说,您更偏疼她些,但心疼不是这么个心疼法,您要用您自己的东西给大小姐,那无可厚非,但不该用先夫人的东西。”
  一直以来,苏克明对苏梁浅和苏倾楣态度的差别,苏管事纯粹的认为是偏心,可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尤其是昨晚他和苏倾楣父女两的对话,让苏管事明白,苏克明对苏倾楣的疼爱,目的并不单纯。
  正因为这种疼爱,是掺杂了利益关系的,所以苏克明所为,才会一直挑战人的底线,完全没有原则可言。
  “大小姐和二小姐姐妹本就不和,您用大小姐的东西给二小姐铺路,大小姐又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自然会反抗。不管大小姐二小姐各自有什么私心,她们都是您的女儿,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龙,您是她们的父亲,不管谁好,对您来说,都不会有坏处。”
  苏管事的口气,是带着劝导的。
  苏克明想要的,是完全能为他掌控的女儿,但不管是苏梁浅亦或是苏倾楣,她们都不是,苏克明更没那个本事。
  苏克明觉得苏倾楣听话,那只是苏倾楣表现出来的。
  “没坏处?你那个看看孽女,翅膀都没硬呢,仗着背后有人,就和我叫板了,这要将来翅膀硬了,我若没顺到她的心意,她指不定会怎么害我,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苏克明对苏梁浅的意见显然极大,本来还虚弱的人,一提起她,顿时就像找了火似的。
  “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苏管事替苏梁浅说话。
  “老爷,扪心自问,您自己觉得对大小姐的态度如何?您是生了她没错,但没将她养在跟前,她在荆国公府长大,去云州后,身边伺候的也是那边的人,她对您的感情,不然不及其他小姐,她回来的这段时间,您若是好好待她,哪怕拿出半分真心,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您要让大小姐觉得您不会害她,她何必盯着大不孝的罪名,处处与您作对,我看大小姐就是个厉害的,现在又得了太后的欢心,将来前途无量。大小姐是什么人,您还看不出来吗?她铁了心要做的事,我们府里没人能拦得住,先夫人的那些东西,本该是她的,您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将剩下的都还给她算了,您要现在和她修补关系,还来得及。”
  苏管事说这些,完全就是好心善意,但他越说,苏克明看他的眼神就越不对劲,苏管事本来还想给些意见的,被苏克明盯的,下意识的就闭了嘴,将话题收住。
  “只是送几个御医,你怎么这么久?”
  苏克明忽然问了句。
  几个御医走的都不快,从勤鸿院到苏府的门口,再送几个御医上马车,苏管事用的时间,并不算久,苏管事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有几个下人在议论苏老夫人从勤鸿院被抬回福寿院的事,他停下来问了问,也费了不少时间。
  苏管事看向苏克明,一下脑筋还没转过弯来,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在回来的路上,碰上那个孽女了?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在我面前,替她说话?”
  苏管事脑袋嗡了一下,虽然知道身份并不适宜,但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了那种被羞辱的恼火神情。
  “我并未碰上大小姐,以大小姐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她也不屑做这样的事,我迟回了些,是因为府里有下人议论老夫人险些被气晕抬回福寿院一事,我说这些是觉得,老爷和小姐这样僵着,并没有好处,尤其是在先夫人嫁妆的这件事上。”
  苏管事微躬着身子,姿态倒是极低,但那口气,分明是透着不快,还有对苏克明的不满的。
  苏管事和苏克明一样,都是读书人,两人同一年考试,在来京城的路上结识,因为同姓,两人大感有缘。
  那年,苏克明中了举人,苏管事没中,苏管事本来是想等几年再考的,苏克明刚中举就攀上了沈家,他在京中又无根基,找不到人帮忙,就让苏管事跟着他。
  苏克明没有气性血性,苏管事却还是有做人的最基本的良知和底线的,并且在坚持着,没有变节。
  “小姐要回这些东西,年龄是早了些,但现在谁都知道二小姐用先夫人的嫁妆,大小姐却只能自力更生,大家都是站在她那边的,且今日的事情后,可能还会有老爷为赖着不还嫁妆,故意装晕,意图给大小姐冠上不孝恶名这样的事情传出,不孝是大罪,但老爷此举——”
  苏管事并不觉得那些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会站在苏克明那边。
  非但不会站在苏克明那边,说不定还会因他侵占夫人嫁妆一事唾弃他,苏管事就是如此。
  “我既跟着老爷,拿着您的俸银,就不会做吃里扒外的事,我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老爷着想,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还不还根本就不是老爷您说了算的了,现在太后做主您不还,难道要等着惊动皇上吗?”
  皇上二字,让苏克明整个人猛地一颤,他坐靠着,半天人都在抖,那样子把苏管事都有些吓到了,好半晌,苏克明用同样发抖的声音道:“你去,去夫人那里,将先夫人剩下的嫁妆整理出的清单拿来给我。”
  苏管事正想说,他这样去要,萧燕也不会给啊,苏克明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补充道:“她要不给,你就去二小姐那拿,二小姐说没有,你让她去她母亲那儿拿,总而言之,一定要把东西拿来。”
  苏管事见苏克明开窍了,松了口气。
  作为下人,虽然主子不怎么样,但也不会盼着他出事。
  苏管事道是。
  他在苏府多年,深知萧燕的为人德行,十有八九是不肯将东西交出来的。
  苏管事为节省时间,兵分两路,他找了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去了笙辉苑,然后自己去找苏倾楣。
  听说了苏管事来意的苏倾楣脸色大变,还想要在苏克明面前装孝女的她,结果自然是妥协,跟着苏管事一起去笙辉苑找萧燕。
  应承下来的同时,苏倾楣心里一下就生出了巨大的烦躁,她厌弃自己,为什么不能像苏梁浅那样,随心对待苏克明,明明苏克明根本就没什么用。
  不出苏管事所料,萧燕并不肯将东西交出来。
  苏管事送苏倾楣到笙辉苑,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两盏茶的时间后,苏倾楣拿着东西,从萧燕的房间出来。
  其实,这份清单,也有两份,除了萧燕这里,苏倾楣自己就有,只是这件事,她当然是不能让苏克明知道的。
  苏倾楣将东西交给苏管事,密爱你对着苏管事,她面上实在不能维持一贯端庄的微笑,沉着的脸,含着不满,“大姐姐给了苏管事什么好处,让您这样向着她?”
  苏倾楣认定,苏克明管她要剩下的嫁妆单目,是苏管事的主意。
  当然,苏管事也不冤枉,这确实是他多嘴。
  苏管事接过东西,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和大小姐无关,我是为老爷着想。”
  苏倾楣目送苏管事离开的背影,手握成拳,心中气的要命。
  萧燕躲躲藏藏辛辛苦苦这么久,结果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而她,也白高兴的这么久。
  苏倾楣那个悔的,早知道,她就不该让萧燕整理这些东西,要没有那单子,就算苏克明动了将东西还给苏梁浅的念头,她和萧燕也能私自在留下些值钱的东西。
  反正,已经用了那么多了,再多一些,也没什么区别。
  苏克明一直没休息,在等苏管事回来。
  苏管事将苏倾楣从萧燕那儿拿来的清单直接给了苏克明,苏克明略扫了几眼,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气的将东西狠狠的砸在地上。
  “萧燕这个贱人,贱人,枉我那么信任她!”
  苏克明气恼极了,大骂萧燕,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看着苏管事用似情绪崩溃般歇斯底里的声音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叫来!”
  苏克明咬牙切齿的,那样子看着,那凶恶的样子看着,仿佛能将萧燕吞了。
  苏管事看他这样子便知道,在沈清的嫁妆上,这些年,萧燕用的,远超苏克明的想象预期,应该说,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这一点,想必大小姐也是知情的。
  这份清单,是萧燕给苏倾楣做的,萧燕这人,虽然极其的自私刻薄,但对一双儿女却是没的说,所以造假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有,估计出入也不会很大。
  “夫人的院子,有大小姐的人在守着。”
  苏管事如实道,气的苏克明,都爆了出来,仿佛要从那层皮迸裂出来,那样子看着吓人极了。
  好一会,苏克明才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难看无比,他指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两份嫁妆清单,用近乎吼的大声对苏管事道:“比对,你给我比对,我要看看少了多少东西!”
  ****
  苏老夫人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本来,睡了这么久,人精神应该是极好的,但苏老夫人依旧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脑袋痛的厉害,脸色也不好看,这种身体的不适,让她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
  连嬷嬷扶着她起身,很快又有别的下人伺候她更衣,苏老夫人叹息着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连嬷嬷一脸关切,“老夫人,您这个样子下去,不是办法啊。”
  苏老夫人惜命,再加上身体又不舒服,听连嬷嬷这样说,面色越发凝重,“我又有什么办法?府里的事情不断,就没一个是让我安生的,我就该回青州去,眼不见为净,但这种局面,我哪放心啊。”
  苏老夫人话落,叹了口气。
  连嬷嬷听苏老夫人又说起回去的事情,也跟着叹了口气,“我知道老夫人的忧虑,但您继续留下来,也无济于事,还会伤了和大小姐的情分,不如趁着还有情分在,回去前,和大小姐好好说说。”
  苏老夫人抬头看向连嬷嬷,神色是迟疑的,眼中也有不舍。
  她怀念青州不假,也想在青州的亲人,但在京城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落叶归根不假,但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也会不愿挪窝,懒得动了。
  苏泽恺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快生的六姨娘,苏老夫人对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有牵挂的,不过她想了下,就像连嬷嬷说的,这个地方,她留下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什么也改变不了。
  苏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道:“是该回去了,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和明儿商量一下,知会青州那边一声,六姨娘的孩子出世,我看一眼,就走。”
  苏老夫人说的是六姨娘的孩子出生后再走,而苏梁浅的意思是,让苏老夫人尽快回去,这样的结果,她定然是不满意的。
  连嬷嬷心里有些着急,但在苏老夫人回去还是不回去这件事上,她只能劝,决定权却是在苏老夫人自己身上。
  ****
  当天,苏克明让苏管事找苏倾楣,从萧燕那里要回剩下的嫁妆清单的事,就传到了苏梁浅的耳里。
  “小姐,您说老爷会将东西还给您吗?”
  秋灵托着腮,还挺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茯苓降香几个丫鬟也在,降香自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变的沉默许多,不像以前那样爱打扮自己了,整个人变的沉稳了起来。
  茯苓接在秋灵后,气愤道:“先夫人的嫁妆,那是留给小姐的,老爷说用就用,还给二小姐她们用,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梁浅听她们几个在那喋喋不休半天,倒是气定神闲,仿佛一点也不关心在意这些问题。
  “不管他们什么意思,东西都得还回来。”
  少了那么多东西,苏克明根本凑不齐,很可能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耍赖不给。
  苏梁浅倒不担心东西拿不回来,她比较担心,那些已经被送的,很难再找回来,苏克明也补偿不了。
  现在萧燕那里,是有她拦着,不过她这顿打,铁青是逃不了的。
  “秋灵,你去告诉季无羡,让他随时等我通知,准备收网网鱼。”
  ***
  苏管事熬了一整个晚上的通宵,终于将萧燕那本清单上遗漏的东西,比对统计了出来。
  苏管事这是第一次看到沈清的嫁妆清单,其丰厚程度,在对比的过程中,将他都吓到了,当然,萧燕用的也不少。
  除了头面首饰,古玩字画,萧燕甚至将沈清的铺面农庄都卖了,其实苏管事心里清楚,说是卖了,就是转个手,占为己有。
  苏克明看着苏管事整理出的册子,气的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都没穿,边冲边大喊着要找萧燕算账,被苏管事拦住。
  “老爷,现在不是找夫人算账的时候,而是怎么解决。”
  这么大的窟窿,若是传出去,肯定会被说死。
  “这个贱人,居然瞒着我用了这么多,用的比我还多!”
  “我要打死她,我一定要将那个贱人给打死!”
  苏克明为了往上爬,倒是用了些沈清的东西,但他并不是大方的人,甚至在财物上,有些时候抠抠搜搜的节俭,想到自己舍不得花,萧燕却这样挥霍,苏克明气的,直想冲到萧燕跟前。
  狠狠的打一顿这都是轻的了,苏克明恨不得将萧燕打死。
  “解决?怎么解决?这么多的东西?我用什么去填?填不了,外面的人还是会觉得我苏克明吃软饭,用夫人的嫁妆,不还了,一样也不还了,我看她们能怎么办!”
  苏克明那个气的,就像发疯的人似的直跺脚,如此还觉得不够,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那些碗碟碎片刺中他光着的脚,他都浑然未决。
  苏克明这个样子,苏管事哪敢劝,他也不知道怎么劝。
  苏克明的实力,他知道,不要说他不想赔,他就是有心赔,也是有心无力。
  苏管事躲到一旁,觉得摊上萧燕那样的女人的苏克明也挺可怜,不过他转念想到,当时苏克明明明有沈清,非要出去和萧燕乱搞,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眨眼,就到了沈大夫人和季夫人上门要嫁妆的那天。
  这样大的事情,在京城早就传开了,苏府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人,围的是水泄不通。
  除了奉懿旨的沈大夫人和季夫人,还有季夫人安排好的算账的先生,以及辨别书画古玩真伪的大师,随行的小厮等,苏梁浅的二舅妈和五舅妈也都来了。
  爱凑热闹的三人组,自然是不肯错过这样的热闹,也不管自己手上有什么事,也都跟着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有百来人之多,队伍简直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