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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 > 第237章
  那一晚后,艾尔昏沉了半日之久。过后便突然进入了一种近乎异状的急性发热期。原本计划连夜前往中盟军校的李登殊只能暂时安置下来,匆忙联络医生后才确定他是因为情绪过激而引发的急性发热。
  在医生的指导之下,他在这一两天里就一直通过信息素去安抚艾尔的情绪。这场急性发热来势汹汹, 比起原本融进更多情丨欲的发热期,却更像一场苦修和折磨,李登殊单从两人信息素的重合就能感觉到艾尔的痛苦。但是此时此刻他除了用alpha的信息素安抚之外, 却没有其他任何能帮助艾尔的方法了。
  李登殊垂下眼睛。
  他的手指缓缓落在了艾尔的后颈腺体之上,omega的腺体原本就极为脆弱, 而艾尔因为当时是被强制分化的缘故,这么多年来omega腺体的成长也都极为缓慢,即便长成了的当下,也远比同龄的omega来得易碎的多。正因如此, 相比之下他也就对各种信息素也就更为敏感,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一日不是靠着抑制剂贴片过活——直到他们两人确定关系之后,他才开始试着脱离抑制剂。
  然而这些艾尔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不管是他的脆弱和背后的坚持与忍耐,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吐露过。无论是从崩落星系还是到联盟,他都一个人默不作声承受着一切——就连李登殊自己, 也是从日常细节的观察中发现的。
  所以当那一天艾尔脱离了抑制剂贴片站在他面前,李登殊感受到了他全盘交付的信任。两人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但所有的所有都已然心照不宣。不过时至今日再回想起当初,李登殊心底除了感佩之余,更多了种酸涩的疼。
  安斯艾尔必须要承担一切,他别无选择。就是因为别无选择,所以他一丝一毫的脆弱都不能显露。
  李登殊的手指虚浮,沿着艾尔腺体的边缘描摹,空气中飘散出股幽淡的蔷薇香——那他们生命轨迹割裂后的最初的交会。
  那个阴湿潮漉的雨天。
  思绪沉进过往,漫想无边无际。直到他将落未落的手指被人抓住,李登殊才回过神来。怀里那点重量有了点变化,艾尔从他怀中转过身来,那双眼睛终于又恢复了几分神采,但他话说得依然有些无力:“李登殊,你盯了这么久都没有咬下来标记,我会怀疑自己身为omega的魅力的。”
  李登殊抿开一个薄淡的笑意,朝着他腺体吻了一下,而后端正把他扶起,靠在自己身旁,手上还虚虚拢着他的后颈没放开:“感觉怎么样?”
  “还好,”艾尔勉力笑了下:“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李登殊没有说话,只是托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而后轻轻地开始在他的唇边啄吻。那天晚上自己气急时咬出的伤口结了小小的血痂,李登殊亲了一下,感觉到艾尔怕痒似的往后躲了一些。
  见他开始往后躲,李登殊便停了动作,一双黑眸沉沉盯着他。
  艾尔从他眼神之中读出了几分委屈,忍不住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而后便讨巧地去亲了亲他的唇畔,将自己的alpha抱了个满怀。这时李登殊的声音才低低响在他耳边:“是的。”
  “以后不要那样了,艾尔。”
  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回想听到倒计时音那时汗毛直立的感觉,更遑论当时那个可怕的东西还正被艾尔握在手中。那个瞬间,名为“失去”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无限,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让李登殊觉得满是后怕。
  “对不起,”艾尔又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额角:“我以后不会那样子了……只是赛德他一直都爱这些恶劣的玩笑。”
  “毕竟,”艾尔平静道:“如果他想杀了我,一定不会用这么利落的方式。”
  李登殊不想再听他提及过多关于赛德的讯息,他便开始执著地去堵住艾尔的嘴唇。十指从简单交握到紧扣,而后被推伸至艾尔头顶,压在枕头上。李登殊又吻过他的脸颊和眼睛,最后落在了他后颈腺体之上。
  艾尔感受着他温热的爱意,又回想起先前他还没彻底清醒时李登殊落在自己腺体上的眼神,想来他对这一切并非是无知无觉。不过再沉痛的旧伤也总要有被直面的时候,艾尔在这股温情之中阖上了眼睛,下定决心后轻声道:“李登殊,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那时候的事情……”
  “你,想不想知道。”
  *
  六年前艾尔临近成人,距离约定下的继位日期越近,原本暗斗不断的郑杨和伯温森双方也已经把所有都摆在了明面之上,彼此间剑拔弩张。帝国内战一触即发,却偏偏又恰好遇上与联盟在中盟留置区的双方会谈。这个时节和地点都太过敏感,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于是艾尔从学校来到了中盟留置区会谈地,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去调和外公和叔父之间的矛盾。
  但艾尔自己完全没有自觉认识到,自己才是他们争斗的根源所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那么毫无防备地中了赛德的招。
  现在回想起来,赛德才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最会伪装自己的那个。小时候那个对各种稀奇古怪东西抱有兴趣的堂兄,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太对皇权争逐无欲无求,甚至因为贪玩享乐几次被伯温森斥责,后面很多次还是艾尔看不过眼出面为这位堂兄求了情。
  不过就是这样对权欲毫无热衷的赛德,改变了帝国的所有。
  那一天阴雨霏霏,艾尔让诺里和白乔先前往外公那里稳住局势,自己则前往伯温森所在的公馆,决定以子侄的身份和伯温森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过伯温森当时正因故外出和联盟方会面,公馆里便只留下他那当时还很是无欲无争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