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对由舟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示意他具体说说。其实不管自己嘴巴上平日里是如何抱怨的,在绝大多数父母心里面,自己的孩子都是令人挂心不下的好孩子,乖宝宝,哪怕是外面出了名的流氓混混,他们的父母可能也只是觉得自己孩子还不成熟,玩的太疯罢了。
由舟似乎是怕安长埔不相信自己对儿子的肯定,连忙伸手朝刚才秦若男已经注意到的那面墙上一指,说:“你们看,那都是我儿子从小到大获得的荣誉!我儿子手风琴拉的特别好,就连他的指导老师都说,我们家小洋是个好苗子,将来可以考虑走音乐特招生的路子,可是我和他妈妈不是很愿意让孩子走这条路,小洋学习很好,小升初的时候成绩很拔尖,进了初中直接被编进重点班!你们二位说说,这么优秀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离家出走这么不懂事的事情呢!”
“那平日里由小洋和你们的相处怎么样?他失踪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或者发生过任何矛盾?”秦若男听完由舟的话,依旧按照她和安长埔最初的思路继续询问,所谓破案,在收集到有充分指向性的证据线索之前,唯一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就只有排除法了。
当然,这个排除也绝非当事人亲友一句“不可能”就可以随随便便排除掉的。
“我儿子从来不和我们吵架,他做事从来都规规矩矩,我们两个根本就不需要天天拎着耳朵去念叨他,就算你让我们和他吵,我们都不知道那什么理由。”由小洋的母亲兰馨丽想了想,难过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过什么矛盾,再说了,孩子平时是住校的,只有周末回来,有时候临近考试了,为了复习,他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或者两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俩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怎么可能会找他的毛病。其实我是担心,他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二位是做什么工作的?”听到绑架二字,安长埔也变得敏感起来,立刻开口询问由小洋父母的工作情况。
由舟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妻子一眼,对安长埔说:“我在咱们市老年大学教书法课,小洋妈妈在市妇联的离退休干部处上班。”
听了他的话,安长埔和秦若男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困惑,由舟夫妇的工作,虽然看起来是很稳定的,生活来源并无担忧,可是同时,他们的收入却也是有限的,基本上属于饿不着也撑不着的状况。
绑架,除了勒索巨额赎金之外,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打击报复,可是由舟在老年大学里教书法,兰馨丽的工作面对的也都是一些离退休职工,这夫妇二人想要与人结下那么大的怨仇,似乎也不大容易。
那兰馨丽的所谓“绑架”,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充分的理由,又是缘何而起的呢?
随后,由舟的解释给了他们一个答案。
“是这样的,我们家的这个房子你们二位也看到了,又老又旧,还是我们两口子结婚时候买的呢,我们俩结婚马上就满25年了,因为身体原因,结婚头5年一直没有小孩,后来经过治疗调养,终于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可是还没过两三年,孩子就因为体质不好早夭了,论起来,小洋其实是我们第三个孩子了,我们两口子当初也打算好,如果他也活不过去,那我们干脆就不要孩子了,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这种打击。好在小洋还算争气,小时候体质弱了点,越大反而越好了,所以家里的亲戚朋友都知道,这孩子是我们的心头肉。”由舟说起儿子的事情,又忍不住一番唉声叹气,“我们两口子都是吃死工资的人,没有外快,生活谈不上拮据吧,但是想要供孩子念书,日子也有点吃紧,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什么钱去换个好点的房子住,这不,周围的地皮开发的开发,翻盖的翻盖,我们家这栋楼因为前后不靠,就给剩下了,地方小,地价贵,一直没人要。这不前阵子有消息,说是前面那个大商场因为生意很好,停车场面积不够了,好像是说想要买了我们这块地建停车场。”
“这件事我听周围邻居谈论过,说是已经有人找别的单元的住户去谈过了!”兰馨丽迫不及待的插嘴,接替由舟,自己说了起来,“当时我们随口闲聊,还帮彼此都算了算,我们家这个房子,按照听说的补偿协议,将来拆了房子之后,可以拿到二百多万的补偿款!我觉得肯定是当时我们几个女人在外面随口聊天,但是内容被有心人听去了,知道我们家能拿那么多钱,又打听到我们两口子就只有小洋这么一个宝贝,所以就绑架了小洋,想要让我们拿赎金!”
“我说你这个人啊,怎么那么固执说不听呢!”兰馨丽刚刚说完,由舟就一脸无奈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情绪的瞪了妻子一眼,“你好歹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眼看就到知天命的年纪,怎么讲话一点不讲逻辑!你说的那补偿款都还是没有影的事儿呢,人家开发商那边也没找你亲自去谈过,谁知道到最后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笔钱!什么叫不见兔子不撒鹰?哪有人会傻到咱们钱还没到手,他就先绑架了小洋跟咱们这两个穷光蛋要钱的!”
由舟的反驳让兰馨丽脸色不大愉快,原本就低沉的情绪似乎更加郁郁了几分,但是丈夫的话却又说的客观,让她无从反驳,心里面是否认同由舟的说法,旁人无从得知,但是至少她没有辩驳,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你们对由小洋的交友以及在学校的情况了解多不多?”秦若男看由舟夫妇两个都不再说话,便问道。
被问起儿子生活方面的事情,主动开口回答的人变成了母亲兰馨丽,她说:“小洋过去倒是有那么几个发小儿,都是年纪相仿,又住邻居的小男孩儿,但是那几个孩子在他上小学三、四年级之后就陆陆续续的都搬走了,有一个听说和小洋还在一个初中念书,其他的那几个孩子估计就已经失去联络,没有什么往来了。小洋学校里面的事情,他回家不太会和我们讲,估计他也不会惹什么事情的,要不然他的班主任还不早就把我和他爸爸叫到学校里去!”
“由小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校的?”安长埔问,他脑子里想起了原本明年就即将被送去住校的方万。
“打从上中学就一直住校来着,是孩子自己提出来的,说每天上学放学免不了要耽误时间,回到家里面又有电视什么的那些东西,很牵扯精力,所以我和他妈妈就同意让他去住校了。”由舟回答,他顺便说了另外一个情况,“孩子这周末没回来,我们以为是临近期中考试了,想要在学校里复习功课,所以也没太在意,结果昨天周一,学校老师来电话问小洋是不是生病了在家休息,家里人忘了给请假,我们这才知道孩子没去上课,赶紧联系家里的亲戚朋友,让他们帮着找找孩子,我们两家都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本地的亲友很多,可是没想到找了一整天一丁点儿孩子的消息都没有,这才听了劝告,去公安局报了案。”
说着,他有些责怪的看看兰馨丽:“就是这样小洋妈妈还想再等等呢,说是怕万一孩子真是被人绑架了,知道我们报警会撕票!”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我不也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么。”兰馨丽感到很委屈。
“所以才说让你少看点儿那些垃圾电视剧!”由舟的语气重了一点。
秦若男想要解释一下电视剧里那些所谓因为报了案而被撕票的事实真相,事实上,很多被绑架者是在绑架之初,其家人还没有来得及报警的时候就已经遭到残忍撕票的,许多绑架案中的受害者甚至活不过24小时,因为一些害怕被泄露自身线索的绑匪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让被绑架者活着离开的打算,这些都与警方介入与否并无必然联系。
可是话到嘴边,秦若男并没有说出来,她意识到这种节骨眼儿上说这种话题,虽然能够澄清“报警=撕票”的误解,但从另一个角度却也会让兰馨丽对儿子的安危更加担心。
“现在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这是一起绑架案,你们不也没有接到任何形式的勒索么?不管怎么样,有警方协助就多一份力量,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对兰馨丽和由舟说。
“家里有准备张贴寻人启事么?”安长埔问由舟。
由舟点点头,起身到外面去,不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叠a4纸。
“都在这儿呢,他们说是要出去贴,我说先等一等,看看警察来了什么说法之后再决定。”
安长埔听了点点头,伸手从那厚厚的一叠寻人启事上拿起几张:“我们这就去由小洋的学校那边了解一下情况,你们的寻人启事照常贴,这几张我拿去学校附近打听打听。”
由舟夫妇听了自然是极力表达着感谢,安长埔和秦若男起身离开,被由家老老少少一大群人送到门口,几番婉拒才阻拦他们继续送下楼去。
临下楼前,秦若男回头叮嘱由舟:“孩子房间里的东西都先不要动。”
【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能不能和小莫说说,假如小说变成电视剧,你们心目中扮演咱家男女主的演员会是谁呢?当然,不是仅限于安长埔和秦若男,脑补陆向东、田蜜的,程峰和刘嘉逸的也同样热烈欢迎哦!来嘛来嘛,告诉告诉我嘛!(*^__^*)嘻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