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东的话让齐冰着实又郁闷了一阵子,之前她刻意想要营造的那种可怜的、忍辱负重的、饱受欺凌却依旧对弱者怀有同情心的形象,被陆向东逐一拆穿,现在成了一个收了感情伤害之后便开始钻牛角尖,执着于情感伤痛,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虚伪而又偏执的女人。
“你们相信我,我用过那个钥匙,我承认,但我真不知道那是年拥军那孩子的,而且,我就偷偷拿了那一次就给放回去了,再没有碰过。”临走前,齐冰不放心的对田蜜和陆向东辩白,“吴亮虽然毁了我的生活,但是毕竟和我是结发夫妻,吴志达就算对我再疏远,归根到底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他们的死对我也是很大打击。我已经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不希望还被人当成是杀人犯!”
“会不会把你当成杀人犯,那是警察的工作。我想要对你说的是,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陆向东对她说,“别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你,大多数时候,一个人的悲惨遭遇,自己需要承担一半责任。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需要对你的幸福与否负责,想想清楚吧。”
齐冰离开之后,田蜜久久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陆向东看了她几次,却不追问,终于,过了一会儿,田蜜憋不住了:“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不想!”
“喂!”
“以后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你挂着那副表情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就是想让我问么?那么有倾诉欲就痛快一点,免得遇到和我一样不识相的,你就只能憋着了。”陆向东很无辜的对有些懊恼的田蜜说。
“其实,我是想对你说,你刚刚所说的话,我有一点不赞同。并不是大多数时候,人们的不幸遭遇都有自己的一半责任,例外有很多,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像齐冰那样自我反省的。”
“你是想说我对么?”陆向东看穿了田蜜的意图,“没错,我说的那大多数时候,就包括我自己的遭遇。你说的没错,我的心理的确有些阴暗。”
“我那是气话,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了么!”
陆向东伸手示意田蜜别急着开口,让他把话说完:“不管是不是气话,这是不争的事实,最基本的自我认识我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年纪小的时候看不开,也不会幼稚的试图证明什么,争取什么,更不会越来越失望,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没什么热情了。这些问题我很清楚,只可惜,已经这个样子太多年,到了本性难移的年纪,所以尽管很抱歉,还是要说,我身边的人恐怕注定要忍受我这种不讨喜的个性。”
说完,他对田蜜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田蜜呆呆的看着他走出门,砸吧着刚刚的那番话,总觉得有一种自我剖白的意思。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呢?
没时间多想这些,送走齐冰之后紧接着需要做的,就是去和年拥军谈谈。
当田蜜问起年拥军备用钥匙的事情,年拥军显得有些困惑,显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把钥匙会那么重要,重要到警察会抓着不放,问个没完。
说起吴亮是否拿那把备用钥匙去过年拥军的家,年拥军对这件事居然是知情的。
“老板不是偷偷去的,他之前有和我打过招呼,虽然我不喜欢老板娘,老板也不过问老板娘和我们员工之间的事情,但是老板本人对我们还是可以的,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能聊上几句。”
年拥军努力的回忆与备用钥匙有关的事情经过:“我记得那是好长时间以前了,大概三四个月吧,老板找我,问我可不可以偶尔拿我的备用钥匙,去我家里呆一会儿。我就答应了。”
“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知道他要去你家做什么吗?”
“他和我说,齐姨总来店里头,他因为觉得亏欠齐姨,不好意思不让她来,但是她每次来,都会和老板娘赌气,吵架,冷战,指桑骂槐的,老板觉得夹在中间特别难受。”年拥军叹着气,“不光是他,就连我和之前在店里的那两个服务员都觉得特别不舒服,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我觉得老板这人虽然没有多仗义,至少也不坏,成天这样过日子也怪可怜的,就同意了。反正我家里那么破,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也没啥好不舍得答应的。”
“吴亮去过几次?”
“我记不清了,大概怎么也有五六次,或者七八次吧!”
“那你的备用钥匙就经常拿在吴亮手里么?”
“那倒不是,老板每次用完回来就给我放回原处,他说怕我万一发病了,他不在店里,别人找不到,会很麻烦。”
“据你所知,你老板吴亮除了桂秀琴和齐冰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关系密切的女人?”田蜜忽然打听起很八卦的事情来。
年拥军立刻摇头:“别开玩笑了,齐姨和老板娘这俩女人都够老板受的了!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找别的女人呀!我要是他,天天被两个女人闹,不出家就不错了!再说了,老板很怕老板娘,除了没有因为她排斥齐姨之外,不管老板娘怎么撒泼,他都忍着,一声不吭,就冲这个,我都不信他有胆去找什么其他女人。”
“这就奇怪了,钥匙去了哪里呢,既然你觉得齐冰后来的表现不像是在说谎,难道桂秀琴又骗了我们?这个女人在我这里信誉度真是越来越低了!”田蜜烦躁的扒扒头发,和陆向东一起朝重案组走,脑子里还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年拥军刚才的样子,“真希望这个案子赶快告破,你瞧见年拥军刚才的样子了么?人倒是平静下来,不像最初那么爱激动了,不过现在倒成了一潭死水一样,一点生气儿都没有!”
“程峰或者田阳他们没有人对你说过,当刑警同情心太强烈不是一件好事么?查案子不需要感情用事,还原事实真相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同情和尊重。”陆向东一如既往的理性。
如果是在初识的时候,或许田蜜会觉得他的这番话太过冷酷,没有人情味儿,不过现在相处的久了,她也渐渐明白了陆向东的性格。他不是冷血无情,只是性格偏冷,并且感情不够丰富罢了。对于身边的人,只要他想,也能够用他自己的别扭方式表达关心和照顾,而与他无关的人,他就一律疏远,懒得理睬。
“放心吧,我承认我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不过我的感情用事表现在爱憎分明,不会同情心泛滥,干扰了自己判断的!”田蜜对陆向东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对了,昨天晚上多谢你那变态怪异的“治疗”,昨天晚上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陆向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脚步加快了几步,虚握着拳头挡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没说话,那样子就好像田蜜当面这么直白的表达感谢让他有些小难为情了。
田蜜觉得有趣,忍不住在一旁多打量了他几眼。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能有点私事。”陆向东被她瞧得愈发不自在,为了不流露出来,赶忙找了个话题。
田蜜想了想:“照片已经拿去技术处理了,等到能看清楚车牌照,就可以找当天晚上的出租车司机了解情况,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在那之前,我打算去和桂秀琴的那两个牌友聊聊,看看能不能做通她们的思想工作,弄清楚她们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改口,推翻之前的笔录内容。你要是有事情要办,就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那你去吧,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我正好也没什么兴趣。”陆向东倒是不和她客气,点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走到楼梯口,一边打电话,一边冲田蜜摆了下手,朝楼下走去。
田蜜略微有点失落,倒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陆向东不是公安局的人,谁也没理由要求他一天到晚的被拴在这里,有私事需要忙也是人之常情。
“是我,陆向东,我现在过去找你,有事。”
田蜜慢悠悠的上楼,正好听到陆向东边下楼梯边讲电话的声音。
这男人还真够霸道的!瞧这口气!好像自己是领导,要去视察下属的工作一样!那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劲头儿!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个什么人,估计是和他很熟的吧,否则换成一个没有什么交情的人,谁受得了这种口气呀。
回到重案组,田阳和墨窦看她和陆向东两个人出去,一个人独自回来,免不了追问一下陆向东的行踪。
“你不是又使性子把陆博士给气跑了吧?”墨窦试探的问。
“喂!我是惹事精么?你的这种推测太伤人了吧?”田蜜郁闷的看着墨窦。
“哪有!哪有!”墨窦赶忙摆手,“我这是对你战斗力的肯定!咱整个重案组,能惹陆博士生气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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