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都带走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又想再送回来。”
汪富贵摇头不知,只道。“听父亲自己说,那东西很邪门。自从他带走后,每夜都睡的不安稳,这段时间尤其明显,这才嘱咐我送回来。”
王振权心犯狐疑,目光不着痕迹的将这些人审视一遍,始终觉得汪富贵还是对他有所隐瞒,可见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只低低叹息。
“这样吧,你先去见见三婆。看她怎么说,你再做决定要不要去后山。”对于后山的事没有人比三婆更清楚了。
“三婆?”
“就是当年解决后山那件事的那个人。你们离开不多久,她就搬到这里住下了。”
经王叔这么一提醒,汪富贵有点印象了,当年他还偷偷见过她一眼,可惜当时离得远并未看的太清。
“那她现在住在哪里?”汪富贵有些急切。
“就在那座山的山前,你应该还记得,就是你们汪家的祖屋。”
一听是祖屋,汪富贵背脊就发寒,当年的那件事可就是发生在祖屋里的。
王振权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起了祖屋的事。
“不过你们现在是见不着她。她虽然住在那里,但已经很多年都不曾下山了。”
“那我们上山去找她不就行了。”在场的其中一人满不在乎地开口道。
汪富贵倒是知道一点,像三婆这样的能人异士脾性多少都会有些古怪,问道。
“为什么见不着她?”王振权淡淡的饮了口茶。“几年前她将整个山都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上山,你们若要见她,就必须要有人带领着才能进去。”
屋里一直没开口的几人听了这话,眼神一动。其中一个容貌俊伊的男子,睁着细长的桃花眼,把玩的看着手上的茶杯,听到王振权的话,突然开口。“她是什么人竟有那么大的能耐把整个山都封掉?你身为镇上也管不了这件事?”
男子的话令王振权一愣,转而笑了起来。
“这事我还真管不了。”
男子眉眼一挑,等待他的下话,只听王振权接着说道。
“你也别不相信,当初可就有人曾偷偷上山找她,结果人没找到自己倒在山脚下转悠了半天,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了。”
王振权说的神秘,那男子只嗤笑一声,没说什么,只那表情告诉别人他对这话里的成分不尽相信。
别人不相信,但汪富贵可是深信不疑,他是知道那三婆的手段,赶忙问。“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人带我上山?”
“这点你可以放心,三婆虽然不下山,但她侄孙女倒是经常下山来。”
“那我……”汪富贵正要继续问怎么找三婆侄孙女的消息,屋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啊!”
坐在屋内的几人听到叫声,动作一致地齐齐站起身往外走,只有王振权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眼底尽是无奈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去。
“小衿,拜托你让它离我远点!”
大楞子爬到树上瑟瑟发抖的盯着树下,一条不大的银蛇正盘踞在树下冲大楞子嘶嘶的吐着红信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见到那条曾咬伤他的这条银蛇时还是怕的要命,可见他的心理阴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加深了。
“小傻很乖,又不会咬你。”龙衿撇嘴,蹲下身子,手指点了点银蛇的蛇头。小傻则很配合的甩了甩尾巴,问龙衿。“主人,他爬上树了,小傻要不要也上去?”
这个大楞子太无趣了,它才刚出现,他就吓得爬树上去了,一点都不好玩。想到这,它又转过去继续冲大楞子呲牙,惹得大楞子惊叫连连,紧抱着树干,死活也不敢松手,忐忑不安的注视着树下那条银蛇。
那桃花眼的男子走出屋子见不远处一个男孩被蛇逼得躲在树上不敢下来,而树下站着一名少女却只看着而不出手相助。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袖手旁观的人,细长的眉眼一挑,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他带下来。”
“是!”站在他身旁的人肃直身子,朝大树走去。
王振权从屋外走出来,正巧听到男子的话,忙伸手拦下那个正要去救人的人。“不用去。他没事,一会儿就会自己下来了。”
这样的情况,他可是看了很多年,偶尔想起时,他还忍不住笑起来。
男子瞥了眼站在树下的少女,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眯着若有所思。
王振权对树下的少女扬声道。“小衿,你就别吓大楞子了,王伯有事找你。”
龙衿听到王振权的话,朝他家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他家院子里站了很多人。她摊手放在地上让小傻顺着她的手游上去才站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回过头对树上的大楞子道。
“你欠我一次!”
“是是是!”大楞子忙不迭的点头,别说是一次了,就是一百次他都同意。自从当年许下的一句承诺,他完全成为了龙衿的实验对象,每次龙衿找上他,准没好事!奈何他还敢怒不敢言,谁让他一见那条蛇就吓得六神无主,对龙衿的要求也都无条件答应。其实,在这几年里,龙衿虽然拿大楞子当实验对象,但这对大楞子来说并非全是坏事,起码他的学习因为龙衿在他身上偶尔施展的勤学咒术等而日渐提高。
起初牛大婶对她拿大楞子当实验对象一事很不满,后来见大楞子的学习成绩提高,乐不可支。几日见不着龙衿,还会催着大楞子去找她。这让大楞子更是叫苦不迭。
龙衿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离开朝王振权的院子走去,顺便将小傻从地上捞起缠在手腕上带走。
“王伯,您找我?”
王振权的年龄和莫海相差不大,但不知是为什么一直坚持要龙衿唤他王伯,而大楞子和蒋晓天他们依旧喊他爷爷,这让龙衿很是疑惑也很无语,偏偏表姑婆对此事也是认可的。
王振权点头,指着身旁的汪富贵道。“这是汪叔,以前住在镇上的,十几年前搬走了,这次回来是要去后山,想先见见三婆。”
龙衿随之看向汪富贵,刚刚才听莫爷爷说过,此时看到来人,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堆满笑容的脸上那双精明的鼠眼,颇为发福的身材,果然是‘富贵’之象。
心里不禁暗道,身宽体胖,鼠眼之上的门庭有一团暗气凝聚,此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多疑且擅于算计的人。可惜他门庭灰暗,有衰事缠身,就不知道遇到她,是他衰上加衰,还是她!
那男子见龙衿走过来,瞥见她缠在手腕上的银蛇,桃花眼一挑,冷言道。
“这蛇是你养的?你知不知道它身藏剧毒,是危险的生物,万一伤到人,你是要负责任的!”
男子的语气十分强硬,令龙衿心里突地升起一股气来,她养蛇怎么了!碍着他什么了!
她抚摸缠在手腕上的小傻,冷眸望着他,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它伤人了?空口就说我要负责任,哪怕是警察来了也要先查明证据才能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恐吓!”
说罢,缠在龙衿手腕上的小傻抬起头,冲男子呲牙吐红信子。
“主人,让小傻咬他!”
男子一愣,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一个小女孩竟能说这样的话来,令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条身藏剧毒的蛇,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他十分清楚要解毒需要费多大的力,所以刚刚才会对她施加压力。
只是他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女孩堵得说不出话来。
王振权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小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先带他们上山去见三婆吧。”
“现在?”龙衿抬头看向王振权。他的话令她深思,以往就算是有人找表姑婆,也都是让小哲哥带上山去,即使小哲哥不在也会请莫爷爷出面,还从不曾让她这样做过。她是天煞孤星的事在这几年来通过大楞子得到充分的宣传,镇上的村民见到她都是绕着道走,唯恐会有倒霉事降临。
“嗯!”王振权点头。他明白龙衿这么问的原因,若不是因为汪富贵这次回来是要去后山,他也不会那么急的让龙衿去带他们上山。
倒霉和后山这两者,他更宁愿选前者,也不愿让他们去后山,只希望见了三婆后,能让他们打消去后山的念头。“你要去后山?”堂屋里,三婆坐在主位上听汪富贵说明来意后,语气平淡的问道。
“是。”汪富贵点头,抹下脸上溢出的冷汗,如坐针毡的看着三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见到眼前的三婆,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起来,仿佛自己已经完全被人看透了般。
“既然你说你是汪家的人,那你应该知道后山有什么。当年为了摆平后山的事,我可费了不少的劲……”三婆慢条斯理的说。“倘若你非要去后山,一旦发生了什么,后果可要你自己承担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已经将后山摆平了,你还是要去,再发生什么意外,她都不会管的。
汪富贵闻言,背脊一阵凉意,冷汗连连,心乱如麻。他拿出一个锦盒,对三婆说道。“这个盒子是当年父亲从后山带出来了,这么多年他因为这个锦盒从未睡过一天的安稳觉,这次回来他嘱托我带回来。”
“哦?从后山带出来的?”三婆接过锦盒,细细观察。锦盒是红褐色的木制盒子,盒面上雕刻有细致的图案,因为时间太久,锦盒表面的已经有些裂纹。只是这盒子不知是用什么封印,既不见锁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机关,除了正面上有凸起的地方,其余地方皆是一片光滑,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盒子的痕迹。
三婆看了许久,也没找到打开盒子的地方,这才放下。
汪富贵见三婆对盒子很感兴趣,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恭维道。“看三婆你对这个盒子感兴趣,就留给你研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