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教授作为一个30几岁却还不着急结婚生孩子的女强人,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有点僵化来形容,萧家的人知道萧教授混得不错但也很少来看她,攀附她。唯一与她要好关系的便是萧鳕的母亲,她的姐姐,但也很少见面,见面也都是约在外面,甚至如此崇拜萧教授的萧鳕也只去过萧教授别墅一次,那一次也只是在客厅小坐了一会。
这次外出回来和孟凡他们分开后,即使萧鳕受了伤,萧教授也没有带她回别墅,而是直接送回了萧家。
萧鳕家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小区,萧教授把萧鳕直接送回了那,因为萧鳕没带钥匙,她们不得不把家里人吵醒。
萧鳕母亲套了个厚厚的外套来开门,见是萧教授和萧鳕忙迎了进来。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受这么多伤?”萧鳕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因为当初怀上萧鳕的原因才结婚,放弃了自己高薪的工作,在家照顾萧鳕和她丈夫。
萧鳕在母亲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笑了笑说:“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再看看时间,“这大晚上的,吃东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你爱吃的东西?”萧鳕母亲问。
听着母亲如此暖心的话,萧鳕一下子爆发出心里的委屈,扑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哇!”
萧鳕母亲拍拍她的背:“这是怎么的,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萧教授知道自家姐姐萧泠煣一向脾气好,又温柔,对萧鳕更是无微不至,对她也一句抱怨都没有。可是看着这样温馨的家庭,她知道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但她不想打扰这一家人假象的温馨:“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萧泠煣忙叫住了她,安抚好萧鳕把萧鳕扶到房间后,退出来,轻轻关上门。然后这才告诉萧教授说:“小岚,爸在房间里呢,这些年病情越来越遭了。我记得爸小时候最疼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萧家老人里还剩一个父亲,在10年前萧教授出了一场大车祸后就一直病着,萧教授记得当时医院已经宣布抢救无效,父亲因为伤心过度晕倒,醒来后见到自己活过来却不认得她,嘴里念叨着:“不是小岚。”
这也是个可怜的老人,对于有些事她是不得已而为之。萧教授皱了皱眉头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房间黑黑的,里面摆放着很多旧的家具,那是萧教授和萧泠煣小时候还没有搬进城市时住的萧家大院中的家具,对于这些萧教授没有一丝印象。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外面霓虹灯的灯光透进来,房间里有一些淡淡的光线,窗户那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椅子,一个老人坐在那里,留给她一个孤独的背影。
“前些日子,爸说夜里睡不着,这些天,更是干脆不睡了,每晚都呆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个晚上,爸又不准我告诉你,可能是怕你担心。”萧泠煣说完后拿起床上的大衣,给老人披上。
“爸,小岚来了。”萧泠煣蹲在老人前面,握着老人的手,老人的手有些凉,萧泠煣把它紧紧握住。
老人愣愣的看着天发呆,每晚他都是这么打发时间,听了萧泠煣的话,老人收回视线,慢慢转过头去。
这张脸老了,跟十年前见到的模样相差甚远,脸上布满了褶皱,眼神也变得涣散,看起来一点也不精神。反而是她跟十年前一个模样。萧教授皱了皱眉头,若是以前的萧岚怕是心痛得跪倒在地,而如今的她见了只是内心有些小小的内疚。
萧教授走了过去,萧泠煣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萧岚,萧岚蹲了下来,轻声说:“对不起。”
老人看着萧岚,这是他的女儿,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好好活着……”
萧泠煣见了,不动声色的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许久不见的两父女。
不久后,萧鳕父亲也回来了,关上门时发现萧泠煣正在客厅,于是一副加班很久疲惫的模样说:“在楼下看见灯亮着,还以为遭小偷了,怎么还没睡?”
萧泠煣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已经睡醒了。”
“哦,是吗?加班了一整夜,我先去睡了。”
“嗯。”
于是萧鳕父亲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床便睡了。萧教授出房间时路过主卧室,见萧鳕父亲已经呼呼大睡,便朝里看了一眼。
“加班太晚了,刚回来就睡着了。”萧泠煣解释说。
萧教授无心管别人家的事,于是说:“姐,我先走了……爸,麻烦你照顾了。”
“是咱爸,我自然会小心照顾着,你放心吧。”
“嗯。”
“路上开车小心。顺便跟学校请个假,萧鳕腿脚不方便在家复习就好了,就不去学校了。”
“嗯,好的,我会记得办的。”
萧泠煣把萧岚送走后,走到卧室看了眼睡不省人事的丈夫,便开始准备早餐。
萧教授坐电梯到楼下停车场,刚坐上车,便看见前面车子里走出一个穿着貂皮大衣,化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个女子她见过两三次了,而那辆车她认识,是她那个所谓的姐夫的车。
萧教授冷笑了一下,加班,也就只有加班这借口了。然后一踩油门把车开走了。
萧教授一路回到了别墅,别墅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原本以为再不用回来这个地方,可是没想到竟然白忙了一场,虽说以前像这样失败的经历常有,可是萧教授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原本冷静的自己竟然乱了心智,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可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前功尽弃。
萧教授烦躁的扶了扶额头,换了居家服走上那个二楼最右边的房间,房间里有一池的紫色浓稠的溶液,味道惊人的刺鼻。萧教授看看手上皱皱松弛的皮肤和身上大大小小的裂痕,脱下衣物把自己整个泡在了浓稠的溶液里面,甚至把头也捂进了溶液里,房间就此恢复了宁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煞白的手从溶液里伸出来,接着是另一只手,披散着的头发紧贴着脸,只见萧教授脸色煞白,艰难的从溶液里爬了出来,爬到镜子前,镜子里那个满脸苍白没有血色的人极其丑陋。萧教授顿时生气的把镜子砸了。
镜子碎了满地,碎片划到她的手,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口子却并没有流血。
“喵~”
突然萧教授听到了一声猫叫,黑子正坐在窗前,眼里发着幽幽的绿光。
孟凡这边忙着考试,平时上课的进度都有跟上,复习起来并不很困难,只是考试体育的时候太坑,自己受伤了,想申请缓考,体育教练却说缓考就不用了,让他记得考试那天出席,太极并不需要太大的动作。于是考试当天他默默的在一旁看完了所有人考试,然后所有学生走了后,教练默默告诉他:“你就不用考了,到时直接给你个及格分数就好。”
及格分数的确太低了些,不过对于体育这门学科,孟凡没有太多要求,能过就好,可是教练让他在这里围观是作死吗,电话里说就好了,他是真的受伤了。
李宇趁孟凡去考试了刚好有机会问一下张家驹元旦放假的事,在和张家驹的聊天中,了解到他们出游时遇到了一些危险,于是大家互相扶持,孟凡似乎和萧鳕还发生了一些事。
“你说孟凡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萧鳕,萧鳕落水了,他干嘛那么紧张,还有为什么萧鳕受伤,孟凡要抱着她走,就孟凡那小身板。哦,有奸情哦。”王岑艺坐在床上看书,顺便听听他们的聊天,于是不时发几句言。
张家驹没有注意到李宇的表情,来劲的说:“其实,我也觉得。你不知道当时萧鳕抱着孟凡,那叫哭得一个稀里哗啦。”
“那你看他们能成吗?”
张家驹摇摇头:“很难说。”然后突然想到萧鳕是李宇的女神来着,“李宇不是喜欢萧鳕来着……”
王岑艺对张家驹挤眉弄眼,张家驹回头一看,李宇黑着一张脸,并没有吭气。
张家驹忙说:“啊,当时也是情势太危机了,是个人都会这样,是吧,王岑艺。”
“是啊!”
就算是他们这样圆了他们的谈话,寝室里的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孟凡刚好回来,进寝室发现气氛不对,于是问:“怎么了?”
张家驹和王岑艺互看了一眼没有吭气,李宇则是黑着脸继续复习,孟凡虽好奇但也不好多问,于是也默默坐到书桌前备考。
考试复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不亮图书馆前便排满了人,一到开馆时间上百人齐冲进去抢位置的场面也是尤为壮观的。除了图书馆,自习室一到期末也是很难找到空位,甚至最恐怖的是走在校园里总能看到埋着头边走路边看书的人,就像辅导员形容的那样一到期末学校便天堂变火葬场。
就算波折也是终于考完了,自从送佘青的尸骨回了家乡后,孟凡便特别想家,现在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那个熟悉的人也一定在路口等着他,孟凡看着火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