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想起那个在人前安安静静似不争不抢的少女,又想起她以前被拳打脚踢不当人看的模样,叹了声,“是个聪明人。”
“外人罢了,无需为她们费神。”苏伯言道。
“你说她既然有这等勇气,为什么不早点反抗?”
云鸢歌显然把公公的话当耳边风,愣是从这个话题上岔不过去。
比起以前说句话要逐字逐句斟酌的小心模样相比,堪称胆大包天。
苏伯言垂眸,看进少女眼底,“那公主为何不早点跟我交好?”
“……”云鸢歌把脑袋扎进公公怀里,当起了鹌鹑。
“我没记错的话,公主的雄心壮志是吃香喝辣?”
“……”
“若公主能早点鼓足勇气,大概早就吃香喝辣了。”
苏伯言话音一落,紧接就挨了一通挠,余下路程,马车里尽是少女恼羞成怒的叫嚣声。
直到回到宫里,临分别前苏伯言才把人哄好,附带答应了云鸢歌好几个不平等条件。
如今十三公主胆儿渐肥,开始敢跟苏公公讨价还价了。
映冬三个对这种场景已经逐渐习惯,不外是有情人间你来我往耍花腔,谁还没点见识。
回到离风殿,云鸢歌神清气爽。
等映冬掌了灯,想在长榻上歇会,即被上面蜷缩的阴影吓了一大跳。
“云十二你在这里想吓死谁呢!”
惊吓之下,云十二这个称呼都给喊出来了。
埋头缩在长榻上的女子这才慢慢抬起头,目光涣散,“云十三,我要完蛋了。”
“……”云鸢歌皱眉,上前摸了下云鸢容额头,不烫,再摸了下她的手,冰冷,“你在这窝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叫殿里奴才生个火盆子。”
“我没让她们进来。”云鸢容说完,又道了句,“十三,我要完蛋了。”
“……”
云鸢歌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她第一次见到云鸢容这般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由担心。
“十三,我被夏侯亦那王八蛋轻薄了。”
“我竟然没打死他,我心里还扑通扑通乱跳。”
“我真的要完蛋了,你说夏侯亦他何德何能?”
云鸢歌心里窝了个大艹,当即起身,“映冬,把她扔出去。”
跑她这来炫耀来了,她云十三产的狗粮,云十二难望项背!
在映冬过来拎人之前,云鸢歌好心泼凉水,“哦,还有,姐,你被人轻薄心里还扑通扑通乱跳,没别的原因,你别多想,你纯粹是为色所迷。回去睡一觉明天就清醒了。”
“回去我也睡不着,我今晚歇在离风殿了。旁观者清,十三你帮我好好分析分析,咱姐妹秉烛夜谈吧。”
云鸢歌,“……”不,我不要,我不想。
这天晚上云鸢歌一夜没能好睡。
苏伯言那边,在准备上榻歇息前,则收到了伯玉递上来的密信。
密信上只有一句话——
棺材已送出。
苏伯言将密信烧毁,微微偏头往承明宫主殿看了眼,嘴角几不可见轻翘。
翌日,一连称病卧榻月余的昭帝,破天荒上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