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窗朱户,红绡软帘。
雕龙刻凤的妆台,描金画银的青铜镜中,映着一张女人脸:
妖娆艳冶,狐媚抖瑟。
白玉黛眉轻蹙起,打开妆台上的玉盒,若嫩葱般的纤指轻蘸了唇脂,往唇上又覆一层,直到唇若熟透了的樱桃,将人衬得的愈发妩媚惑人,她才满意。
“姑娘。”身后响起娇脆声。
进来的是烟儿,她的丫鬟。她身着淡红衫裙,发梳双丫髻,眉目清秀,笑起来天真烂漫,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姑娘,沈府的人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了。”
“那便让他们再等等吧。”白玉秋波斜溜向她,撇了撇红唇道。
烟儿撇撇嘴,退后一旁侍立。
妆罢,白玉起身,步态婀娜的走入牡丹屏风。
估摸着半柱香的时间,白玉终于更衣完毕,从屏风走出来,着一身镂金丝百花软罗裙,发挽宫髻,眉如远黛,眼波含媚。
白玉拿出袖中小镜照了几照,掠掠鬓发,才向烟儿伸出一只玉手,只见那纤腕上套着一只明晃晃的金镯,手指宛若五根嫩葱,美目中春色撩人,她娇滴滴道:“烟儿,过来扶我。”
烟儿见怪不怪,躬身笑嘻嘻道:“小的遵命。”上前扶住娇懒无力的她。
她家姑娘常说女子要柔若无骨方能魅惑男人,但软绵绵毫无气力,就像一条醉了酒的水蛇似的缠在你身上,不吓人?不可怕?她要是男人,才不喜欢哩。
步出红袖坊外,只见大门前柳树下停着一顶青绢幔的豪华骄子,后头还跟着一顶小轿,轿前一面目机灵的年轻小斯,一看见白玉,便连忙迎接上去,恭恭谨谨的鞠了一躬,笑容可掬道:
“白玉姑娘有礼,小的林立,是沈府里的人,尊了大人的吩咐,特地前来接白玉姑娘前去赴宴。”
“有劳。”白玉盈盈一笑道。
烟儿扶着白玉上了前面的豪华轿子,才指挥身后跟着的丫鬟把箱子,匣子等物放到后面的小轿子内,然后也跟着上了小轿。
今日是翰林掌院学士沈墨的生辰,生辰宴会设在桃园,白玉乃是舞场新人,只因其独创的飞仙舞,巧夺天仙,娇韵欲流,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她便名噪了京师,之后她便频频出现于各种名流权贵举办的公私宴中。
这是她第一次受到沈墨的邀请,这沈墨出身高门显贵,十八岁便中了状元,还是三元及第,被圣上钦点为翰林,不过六年时间,就当上了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位极人臣,听闻这沈墨不仅学富五车,还生得异常俊美,是个温文尔雅的风流人物。
白玉对他很有兴趣。
轿子停在了沈府大门口。
宴会下午才正式开始,此时才是中午,因为想观览这府中风景,白玉决定走着去桃园,林立便只好一路跟着她,偶尔还跟她介绍路途中所遇的各处亭台水榭,飞阁画栋,他态度恭谨,言语中也不乏诙谐幽默。
进了桃园,经过一方湖,只见四面垂柳,林立指着前面道:“前面是临水湖。”
白玉循着视线望去,只见一座红桥弯弯曲曲通向湖心亭,桥上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远远望去,男的身形修长挺拔,女的身段苗条娉婷,却像一对璧人。
林立道:“白玉姑娘,那就是我家大人。”
白玉闻言美眸眯了眯,“那位姑娘呢?”
小厮答:“那是妙音坊的素蝶姑娘,她是我家大人的红颜知己。”
白玉点点头,倒没怎么在意,像沈墨这般权贵,有几个红颜知己并不稀奇,恰在此时,沈墨忽向白玉这投来了一眼,随后他与那女子说了几句话,似有意要向她走来。
白玉不露声色地扶了扶云鬓,整了整衣裳。
沈墨翩然而至她面前,他束发笼冠,宽衣博带,脚上只著了双木屐,露出底下那白皙莹润的脚趾,竟是比女人的还好看。
果然是俊美无俦,温文尔雅的男子。
“是白玉姑娘吧?”沈墨温声问。
他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如寒潭般清澈,却在专注的看着人时,含着温存柔意,很容易令陌生人心生亲近。
白玉斜溜了他一眼,眉眼含情,“是的。”
“久慕芳名,恨相见之晚。”沈墨微笑道,虽是客套的话语,可经他说出,却格外的真诚。
“奴家亦是。”白玉樱唇一绽,道。
他身后,素蝶莲步轻移,摇曳生姿而来,她身着缃色薄罗裙,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自有一段不俗的风姿隐现于眉眼之中,是一个十分娟丽的女子。
她见到白玉,盈眸一笑,道了万福,婉声:“原来是红袖坊的白玉姑娘,奴家素蝶。”她的声音细如流水,柔且动人。
白玉回了一礼,抬眸间,万千风华盈于那眉眼之间,却有令人难以移眼的媚惑。
两人表面言笑晏晏,背地里却是暗潮汹涌。
就在这时,一家丁来告知沈墨有客人到,白玉不免有些遗憾。
“林立,把白玉姑娘先送到留芳楼,好生招待。”沈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白玉恭敬行了一礼,道:“沈大人先去忙吧。”
沈墨温谦地说了声抱歉,便同着素蝶离去了,白玉烟儿也随着林立往他们的反方向而去。
走了几步,白玉忍不住停下脚步,回眸看向那抹风流卓绝的身影,秋波流转间,多了几分沉思,岂料这时沈墨也回了眸,白玉一愣,竟不觉红了脸。
沈墨唇角微扬,笑绽春阳。
白玉心弦微颤。
生日筵席设在桃园的临水阁上,阁楼分为三层,在二楼设宴,阁中摆设得古典精致,且宽敞明亮,四面围着栏杆,无窗,湘帘高卷,微风清漾,四面可览一派湖光与山色,远处隐约还可见飞阁层楼浮在半空中,如同瑶宫仙岛,令人如处画中。
晚霞染红天边之际,客人陆陆续续携着女伴到来,沈墨请的人并不多,大多是朝中同僚以及私下认识的名流,他们身边都携着花容月貌的俏佳人,身边跟着俊俏的小丫鬟,一时之间,满阁芬芳。
沈墨一一与他们应酬一番后,众人便随意散落在各处,或倚栏看风景,或三三两两聊天。
众人皆到齐后,已是上灯时分,沈墨才邀这班人入席,共排了七席,中间一席,左右各三席,每席摆张紫檀木长方桌,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桌上均摆满了山珍海味,玉露琼浆。
沈墨举杯笑道:“今日之举,名为庆贺生辰,实为雅集,所以各位不必拘于礼节,随意些罢。”
众人皆纷纷举杯回敬。座中有人道:“据说沈大人今日还请了红袖坊的白玉姑娘,那可是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啊,我对她那一曲‘飞仙舞’十分感兴趣啊,不知何时叫她出来一见?”
沈墨微笑不语,示意了眼身旁的侍女,那侍女点头离去,不一刻,香风拂拂,环佩叮咛,阁中珠帘揭开,一手拈梅花枝,着红衣的绝色女郎领着几名花枝招展的舞姬袅袅娜娜而来。
领头的绝色女郎正是白玉,云鬓雾鬟,妖娆姽婳,众人眸中闪过惊艳,然而白玉却对那些热切的视线视若无睹,只向沈墨那边瞟了下,接受到沈墨温润的目光,白玉才微微一笑,向众人道了万福。
白玉手拈着梅花枝,向上伸展开,十指纤纤,如莲花绽放,柳腰下折,檀板与丝竹并起,声音嘹亮清润。
白玉开始翩然起舞,舞态如风中柔柳,舞袖翻飞间,异香阵阵,美眸微露一点秋波,流转出无限风情月意。
忽而舞曲变得轻灵缥缈,白玉一个凌空跃,于空中折腰,舞袖甩出,却似天外飞仙,此后金莲步步,旋转跳腾,更是身轻如燕,婉若游龙。众人看着竟觉得眼前乃是一株艳丽仙葩在半空中摇曳舒放。
舞曲止住,白玉娇喘细细,微稳呼吸后,她盈盈一笑,向众人福身施礼,“奴家献丑了。”
众人这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纷纷鼓掌喝彩。
白玉轻移莲步,来到中间席位,与沈墨相对。他笑容微浅,眼神专注,眸中不乏欣赏。
只见她云鬓微润,琼鼻润着几点细小汗珠,面色潮红,愈显得的娇艳欲滴,沈墨赞道:“白玉这一曲飞仙舞竟是赛过了当年太真妃的霓裳羽衣舞。”
“大人过奖了。”白玉微笑,让侍女倒了杯酒,纤腕捧起,递送到他面前,“今日是大人的生辰,请饮了奴家这杯祝寿酒吧。”
沈墨伸手去接,那纤纤玉指似无意碰触了下他的手,她凝眸一盼,似娇怯无措。
沈墨微微一笑看她,不露声色地接过了酒,一口饮干。
白玉退后施礼,又向众人告退,便退出宴席出去换装了。
坐在沈墨身侧侍酒的素蝶,明知白玉方才在秋波暗送,却依旧从容浅笑,或许不多时,沈墨身边又会多一位红颜知己,不过那又如何呢,他对她们向来一视同仁的,既然都是一样,那又何必争风吃醋?
筵宴过半,席中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燕语莺声更助酒兴,众人也已有醉意,有的倚卧美人怀,也有倚栏看夜景,有下楼去散酒的,而白玉却迟迟未归。
彼时,沈墨正与素蝶在讨论诗文,一侍女掀帘而入,来到沈墨身旁,低声说了几句,沈墨长眉微蹙,沉吟了下,向素蝶道:
“白玉姑娘身子忽抱恙,我去看看,你先在此等候一下吧。”
“大人您去吧,奴家在此等你归来。”素蝶笑道,笑容隐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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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端庄的蛇蝎美人vs温文尔雅的斯文败类
先婚后爱/破镜重圆/
1.
江怀瑾乃安阳首富之子,容貌昳丽,年轻多金,温文尔雅,是全城未婚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然他一心只想娶安阳第一美人程清清为妻,结果却被迫娶了她的表姐苏灵筠。
为此,他厌透了苏灵筠,一开始甚至动过除掉她的念头。
可是苏灵筠知书达礼,温婉端庄,婚后,更是对他嘘寒问暖,百依百顺,忠贞不二。
让他找不到除去她的理由。
后来,
一次醉酒,他情不自禁碰了她。
床榻缠绵,她叫他的名字,叫得深情入骨。
让他相信,她深爱着自己。
江怀瑾想,看在她如此爱自己的份上,他大发慈悲,不休了她。
直到有一日,她在梦里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才知晓,她根本不爱自己。
她只是在尽妻子的职责,所以她从不吃他的醋,甚至主动为他纳妾。
江怀瑾一颗心堵得慌,为逞一时之快,把苏灵筠给休了,还扬言她只是暖床工具,他从未爱过她,只爱她表妹。
2.
苏灵筠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礼,温婉端庄。
但这一切仅是假象。
江怀瑾不知晓,他酒后乱性,是她因为给他下了药。
江怀瑾不知晓,她表面要为他纳妾,背地里使尽阴招阻止。
江怀瑾不知晓,她梦里呼唤的名字,是他少年时曾经告诉她的假名,他忘了,她却铭刻心中。
江怀瑾不知晓,她从十二岁开始,就喜欢他,可是他眼中只有她的表妹。
她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他。
结果却换来一纸休书和无情中伤。
苏灵筠自此心死,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江怀瑾休苏灵筠时,只是希望她跪着求自己别不要她,可是当看到她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时,他却慌了。
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自己妻子,他的生活该如何去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