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的平民百姓小商小贩出城进城,城门那里有兵士在检查身份牒,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岳楚人有些好奇的伸着脖子看,想知道古人的身份证是怎么书写的。
“看什么呢?”瞧着岳楚人有些艰难的抻脖子打量,丰延苍笑容依旧。
“那个!”他们没经过那些盘查直接通过,岳楚人伸手指了指那小兵手里的身份牒。
“有什么好奇的?你又不是没有,待得回府,去书房拿给你看。”丰延苍一手抓着缰绳调转方向,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抬起拦在岳楚人的腰后,免得转弯时她没准备害怕。
“我的身份牒为什么会放在你那儿?”岳楚人遥看着百米之外水势汹涌的护城河,一边漫不经心道。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说为什么?”丰延苍垂眸看着她,低声笑道。
岳楚人扭头瞅着他,怎么看他笑得有点得意?不就是岳楚人是他媳妇儿,所以才放他那儿嘛,有什么可得意的?
太阳过了头顶,岳楚人等一行人马也终于进入了山道。时至夏末,太阳也毒辣的很,行走在山间,树冠枝桠遮住了阳光,却挡不住闷热。就连马儿都有些躁动,更别说娇贵的人了。
岳楚人倒是觉得还成,以前她也总是进入深山老林,有时半个月不出来,待得重见天日时,她都要成原始人了。
在狭窄的山道中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的人陆续的停了下来,丰延苍也拉住马缰停下。他青衫如风,看起来还受得了这晌午的山中气候。
“王爷,王妃。前方没路了,马匹无法前行,我们只能步行了。”在前开路的护卫回来禀报。这条路其实是附近的采药农经常走的,从这里进山,然后爬过两个山头,才能进入茂密的深山老林。
“那就步行,本来采药也是要一步步走的,见过谁采药还骑马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岳楚人有瞬间的腿软,其实相较于骑马,她还是喜欢步行。
“留下两人照看马匹,其余人随行进山。”丰延苍吩咐,随后翻身下马,姿态优雅。
岳楚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个瓷瓶来递给那护卫,一边道:“每个人都在靴子上撒一点,留守的人,还有马腿上。”
那护卫接过,显然很好奇这是什么药粉,但丰延苍就站在岳楚人身后谁也不敢多问,托着瓷瓶走开,其余人也聚了过去。
“那是什么?”不止护卫们好奇,丰延苍也好奇。
岳楚人抬头看着他,对于他脸上丝毫无汗迹有些惊讶,她鼻尖上都是汗珠,他却还是一身清爽的,莫不是在身上藏冰块了?
“与你手腕上的皮链效用相似,不过只能避开毒物,避不开蛊。”边说着,岳楚人扭头环顾四周,皆是重峦叠嶂的山。在还未进山之时她便瞧出了这岐连山很大,如今人在山中更是能体会的到。所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丰延苍凤眸一动,注视着遥望别处的岳楚人温声道:“不知可否有劳王妃多多制作几条这能避开蛊避开毒的链子?每次有危险,冲在最前的都是他们,且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本王不忍看任何一人有意外。”
听了他的话,岳楚人收回视线盯着他,半晌开口道:“要多少?”
丰延苍眼睛不眨,瞳眸深邃的恍若幽潭,“两万。”他手下密卫两万,分布大江南北,每日都在刀口上徘徊。
岳楚人立即拧起了眉头,“为什么要这么多?”王府里的护卫一共不过百个。
丰延苍唇角上扬,“还有五哥。你忘了戚建就是五哥的护卫么?他府上的护卫经常要执行危险的任务,有时会一去不回。”他语调柔缓,却听得岳楚人有点毛骨悚然。这护卫也是个高危职业,一去不回?那有可能是尸骨无存呢!
“那就等回去的吧,两万?我得累死。”略有不爽的冷哼,岳楚人转身朝前走不理会他。护卫们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两人原地留守,其余人背上竹筐,朝着山中进发。
这一行年轻的护卫恍若鬼子进村儿,走在后面的岳楚人和丰延苍前路畅通,甚至地上的草都被踩平了,更别说伸展出来挡路的树枝,尽数被折断,他们在山上开出了另一条道路。
岳楚人有些无语,丰延苍倒是面色不变,似乎还很满意的样子。
“你们要把山平了么?不要纵列走,各自分散开,戚建告诉他们今儿该挖什么样的草药。”快要爬到山顶时岳楚人终于忍不住了,若是这样一路进军到岐连山深处,他们也一无所获。连杂草都被踏平了,连个屁都找不到。
“是。”戚建早就忍不住了,听到岳楚人的命令立即把愣住的护卫分散开,一边讲解什么样子的草药是岳楚人需要的。
“那么着急做什么?我们现在别的不多,时间最多。”丰延苍寸步不离岳楚人左右,看着她不耐烦的脸笑道。
“时间固然多,但任务也很重。小苍子,你要是不打算干活,那就跟在后边看着别碍事。”放开手里的红环,岳楚人如同训斥儿子似的。
丰延苍有几秒钟的无言,但岳楚人已经随着爬出去的红环走开了。摇摇头,他不紧不慢的跟上,当真听从岳楚人的话不打扰她。
跟着红环快速的翻过山头,山的这一面属于背阴,且树冠很茂密,几乎把头顶整个覆盖住,抬头很难看得到天空。再加上气温很高,这山里异常的闷。
红环吱溜溜的爬,蓦地在一处杂草茂密的地方停下,高高的昂起上半身等着岳楚人过去。
“小东西,你果然找到宝贝了。”一会儿岳楚人跟上来,一眼瞧见了杂草当中一株紫色的植物。喜笑颜开,拍拍红环的头,随后从靴子里拿出铁尺蹲在那儿挖了起来。
丰延苍慢步走过来,两边二十米内,差不多间距两米便有一个护卫,简直是呈地毯式搜索。但过去了这么久,除却与岳楚人打交道许久的戚建戚峰两兄弟,没一个有收获的。
“这是什么?”看岳楚人在那儿挖,丰延苍站在一边温声道。他恍若来这深山老林里散步的,清爽闲适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