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帅。”
众位民夫皆是感恩,齐齐谢道。
金军阀身边的军官举着手道:“来我这里领。”
他们几乎人人都捞到过几个箱子,所以赏钱基本上都是见者有份,还非常的丰厚。
蜂拥着过去,争着领赏钱。
警察厅的打捞队一个个脱光了衣服,在大风中跳下水捞东西。
只是没有赏金做动力,心里都颓的很。
吴采采总觉得不对劲,低声问了金军阀一句,“父帅,咱们的人不捞了吗?”
警察厅的这个副厅长王胖子,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
就算上峰对爆炸案重视,也不至于热情到这个份上。
“没必要下去两批人。”金军阀站在岸边吹风,目光眺望的是远方的地平线,“他们喜欢捞,就捞吧。”
吴采采问道:“您不怕他们把东西贪了去?”
“贪了,也要有办法运出去,说的酆都好似不是我的地盘似的。”金军阀发狠的笑出来。
这个万历宝匣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做什么用,但孔府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运走,那还真的得问问他手上的家伙事儿。
吴采采竖起大拇指,“父帅英明。”
中午饭的时间到了,金军阀的手下送来几碗油泼面。
别看金军阀总也吃西餐,他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就是油泼面。
鲜辣的油泼面极为爽口,热辣辣的还有暖身作用。
金军阀一个人就吃了三大碗,还问旁边的副厅长要不要来一碗。
副厅长接了上峰令,马不停蹄的就过来。
哪有空吃饭啊?
干看着金府的人吃东西,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回口水。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扭扭捏捏的谢过金军阀,讨来一碗油泼面吃。
都不需要金军阀吩咐,现场做油泼面的军队炊事员给他加足了料,分量能辣翻一头牛。
副厅长第一口进嘴里,鼻涕眼泪的都下来了。
金军阀幸灾乐祸的吃着端上来的叶儿粑,说了句风凉话,“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我让人少放点辣子。”
“不……不碍的,我还受得住。”副厅长已经泪眼模糊了,整个鼻头都是深红色的。
风,忽然停了。
码头上两个摇晃的旗杆,属于九星旗的那一个居然倒了。
所有金家军见状,纷纷上去扶住。
金军阀眼皮子一跳,看着倾斜的九星旗的旗杆。
总觉得这旗子倒下来,是某种预兆。
没风了,还倒下来!
当真是怪事……
正想着,打捞队的人纷纷上浮。
他们是专业的,比那个民夫利索多了。
两个一组的抬了三具尸体上来,那尸体没有任何伤痕,还特别的新鲜干净。
一看就是刚才下河,在水里面淹死的民夫。
金军阀骇然,放下了吃了一半的叶儿粑过去查看。
用冲锋枪的枪杆拨动了一个,翻到背面看到了背上的齿痕。
马上命令旁边的军官,让他把剩下两具尸身翻过来。
其余两句背上也都有古怪的齿痕,也不知在下面到底是被什么咬了。
金军阀问捞尸队的人,“水下可有什么异常?”
被问的人看了一眼副厅长,副厅长泪眼模糊的点了一下头。
那人才道:“水下有很多漩涡,而且还会转移,一旦靠近就会被缠死在里面。”
“咱们的人可有折损?”副厅长立刻正了颜色。
那人叹了口气,“死了一个,也是这般死状。”
“那……那一会儿下水,能避开漩涡吗?”副厅长可不希望再死人,打捞队的个个都是人尖子。
有的都是十几年的好手,死一个没一个。
短期内可找不到同样优秀的下水打捞,可这幕沪号的残骸是务必要在期限内打捞上来,否则他的乌纱帽可就悬了。
那人是打捞队的队长,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会仔细交代,尽量避免类似的惨剧发生。”
“队长,我捞到一个邪物。”有人举起了一个泡的破破烂烂的牛皮纸袋,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好像扎手。
扎的这个人掌心血流不止,可他却全然不在乎。
婉兮的眼神一凛,自语道:“河姑?!”
“婉兮,你在说什么?”吴采采见她神色有异,关心道。
婉兮摇头,“没……没事。”
“喂,你是遗弃了我吗?”一个身穿大红嫁衣,头戴盖头的少女,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婉兮面前。
婉兮心中触动,呆若木鸡的站着。
少女见她傻站着,以为她是认了,心情悲愤至极,“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对……对不起,真的。”婉兮心中有种被扯痛的感觉,无声的道歉。
若不是孔凌尘帮忙打捞,她的那两个箱子也不会被找到。
c96更不会失而复得,可她发现河姑没有被打捞上来,总不能让人家去帮她打捞一个鬼娃娃。
她自己又怀着身孕,不可能下水打捞河姑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孩子生下来,和吴凌恒商量着想办法把它找回来,但它在此之前终归是要在冰冷的江水中孤寂一段时日。
她的盖头都被她嘴里的阴气吹的掀起,“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恨你,楚婉兮。我最讨厌的就是冰冷的河水……”
“这是江。”婉兮小声道。
河姑都气疯了,“有区别吗?啊?不都是阴冷恐怖的。”
一旁那个牛皮纸袋,被送到了副厅长面前。
那胖子还挺有警惕性的,看着那人手上被扎伤的伤口,“打开卡看看。”
牛皮纸一打开,里头的洋娃娃就露了出来。
大概是爆炸的威力太大了,洋娃娃的脖子断了一半。
脑袋悬在上面,一颗眼珠子也被震出来了。
“这好像是厌胜术。”吴采采见识过一次厌胜术,第二次再见就不陌生了。
副厅长似也知道,提醒那人,“快把它扔了,它会害死你的。”
“啊——”那人还不来不及扔了手里的洋娃娃,他便惊声狂叫出来。
河姑上了他的背,阴冷的掐住他的脖子。
他瞬间就被扑倒在地,“有人掐住我的脖子,有人在我背上……救我……”
“还要多亏你让我重见天日,还真舍不得吃你呢。”
河姑惋惜的在他耳边道了一声,他的瞳孔放大了,身子在地上抽搐挣扎。
不过因为被阴气压制,动作幅度非常的小,求救声也十分嘶哑虚弱,“救我……水鬼要吃我,救救我……”
“婉兮,他怎么回事?”金军阀问了一句。
婉兮道:“是个厉害的厌胜鬼,他……死定了。”
其实只要她张口,河姑就会听她的,这人也不会死。
可她……
张不了这个口,河姑好像受伤了。
急需要人血来修补自身,否则就会魂飞魄散。
可以令河姑不得作恶,但着实不能断它生路,为自己的恻隐之心让其放弃自保。
“你居然不让我放过他。”河姑眼神没那么恨她了,阴冷的笑了一下。
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了中了厌胜那人的肩膀上。
利齿吸干了他身上的精血,不过他血管里的液体还在,只是没有精华而已。
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丰满,没有血液缺失的样子。
实则割开皮肤,血管里流出来的是绿色的废水。
诸人看不到河姑的存在,只能看到和旁边死尸背上一模一样的牙印,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青。
“刚才死的那些人,怕都是被这只厌胜害死的。”金军阀看着那只破烂的洋娃娃,眼中也有几分忌惮。
婉兮不想在失去河姑一次,道了一句,“这东西厉害,不能留给警察厅。”
“你说得对,你,去管副厅长把东西要来。”金军阀一听,就觉得有道理,让手下的军官去拿。
那个军官是个忠勇之人,也不知道害怕,“是。”
“记得抓它的头发,不要碰到它的身体。”婉兮不想河姑伤害自己人,提醒了一声。
那个军官也不是傻子,听后直接抓着河姑的金发把她拎起,“知道了。”
拿走洋娃娃的时候,并未支应副厅长。
副厅长大体也是畏惧极了厌胜术,没有开口阻拦。
“都愣着做什么,继续打捞啊,害命的厌胜已经被捞上来了,下面没什么东西会伤到你们。”副厅长其实也受惊不小,见打捞队的都不动了,大声呵斥了一声。
亲眼看着自己平日相互扶持的伙伴被厌胜害死,大家情绪都很低落。
不过副厅长有命不得不听,只能深吸一口继续下潜。
“等等。”副厅长道了一句。
大家以为他大发慈悲,不让这些大好儿郎犯险。
谁知他是忌惮金军阀在此,怕当着金军阀的面捞到宝匣,“你们,下去先打捞人的遗骨,沪上的黑龙会那边需要一个交代。”
打捞队的人心都凉了,没人应他说的话。
无声的下潜,下去捞尸体去了。
尸体捞上来都是断肢断头的,瞧着甚是恶心。
婉兮受不住了,提前要回去,“金大帅,我吹了些风,有些头疼。”
“是我疏忽了,让你在风里吹这么久,先回去吧。”金军阀就是要盯着打捞队,当然是不会走的。
婉兮坐着金军阀的车,由司机先送回去。
路上,看到了副官的车停在路边。
心里诧异副官不是拿着皮箱去见什么白大人了,让司机也停在路边候着。
过了一会儿,就见副官从街边的花鸟店里出来。
买了大堆的鸟食,见到婉兮坐在另一辆车里。
稍微吃了一惊,随后敬礼打招呼,“见过吴三少夫人。”
“副官不用多礼。”婉兮在车里点头示意。
两辆车同时回府,二人一起进的房子。
不过副官哪儿也不去,抱着买来的鸟食坐在沙发上。
婉兮被佣人搀着,回房间休息。
回房之后,她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古怪。
分出了一丁点灵力,偷窥客厅里的副官。
意识钻进客厅俯瞰的时候,副官已经不在了。
去哪儿了?
婉兮稍一搜索,竟在阁楼门口搜寻到他。
手里抱着刚才买的鸟食,提着那装着邪祟的皮箱。
他打开阁楼那扇门的挂锁,谨慎的推门进去,“白大人,打扰了,方便让我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