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好的。”吴凌恒眯着眼睛,凝着空荡荡的院门。
婉兮小声询问:“你怎的不提醒我留住她。”
“你觉得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吴凌恒问婉兮。
婉兮张口便答:“因为被鬼娃娃身上的针扎到了。”
“你觉得被针扎会有什么后果?”吴凌恒反问她。
她回想兰竹被洋娃娃身上的针刺伤的画面,“大体是身体被邪气入侵,意识容易被邪气控制吧。”
“你可别忘了,鬼娃娃里的是祭龙王的河姑。”吴凌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娃娃。
那娃娃朝着抿唇,浮起一丝怪笑。
婉兮深思片刻,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血被祭祀了。”
兰竹被针扎了之后,邪气顺着伤口进入血管。
搜刮吞噬她体内的血液,被搜刮过的地方已经没有血了,只有邪气注满其中。
“河姑以命殉河,便要旁人以己身殉她。”吴凌恒看着鬼娃娃,眼中竟带悲悯之色。
鬼娃娃眼中染上了怨毒,直勾勾的等着吴凌恒。
婉兮喃喃道:“她这是在报复,可是欠她的不该是河神吗?”
“欺软怕硬罢了,就知道报复些不相干的人。”吴凌恒直言不讳,也不怕得罪鬼娃娃里的河姑。
鬼娃娃的表情越发可怕,就差一口吃了无吴凌恒。
婉兮想起邪气顺着血液是走向心脉的,猜测道:“想来等邪气走到心脉,兰竹的魂魄也会献祭给河姑。”
“有这个可能,河姑在用别人的血肉壮大自己。”吴凌恒对此事的态度依旧淡然。
婉兮倒是忧心不已,蹙眉道:“那兰竹岂不危险?”
“我也想救她,且静观其变吧。”吴凌恒心头压住了一句话没说。
以血为媒介,害人血祭于河姑亡魂。
如此恶毒的邪术,吴凌恒也是头一次见。
那邪气入心脉要走几天?
用何种方法可解?
都还尚未可知。
先观察兰竹的变化,看看河姑血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夜凉如洗,圆月高悬。
院门兰竹走的时候迷糊,并未关上。
被风吹得来回摆动,不远处总见有灯光闪烁。
少顷,才见一个少女打着灯笼靠近。
在门外见院门没关,诧异了一下。
贝齿咬住了灯柄,进院帮忙把门关上了。
才提了灯笼,走到屋外行礼,“见过三少奶奶、三少爷。”
吴凌恒正低头看书,也不正眼看她,“听说今日你送来了个好东西?”
“是个法兰西产的洋娃娃。”香儿面含微笑。
吴凌恒低头翻页,“谁送的?”
“段大帅。”香儿毫无心机道。
婉兮先按捺不住,“这东西是他送的?”
“为什么不先知会一声,自己送进屋里摆了。”吴凌恒还是没抬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眸。
香儿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做的不对吗?”
“只是问问,万一我们回来没发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段军阀的一番心意。”吴凌恒不动声色道。
香儿这才有几分放心,“是副官打电话过来,让我直接摆在屋里。”
“哪个副官?”吴凌恒冷淡的问道。
香儿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大帅身边的肖副官,我除了听他的话还能听谁的?”
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在婉兮心里却是震撼的。
段薄擎拿个鬼娃娃要害他们,倒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肖副官明知是姓段的给的,怎么会专门吩咐香儿把东西送进来。
“他口信里是怎么说的?”吴凌恒继续问道。
香儿僵硬一笑,道:“就说娃娃是段军阀送少夫人的,让我摆在屋子里就好了。”
“过来。”吴凌恒语气冷的彻骨。
她睁大了水灵灵的双眼站了一会儿,求助的看向婉兮,“三少奶奶。”
“没事的,少爷让你过来就过来。”婉兮知道吴凌恒要做什么,出言安抚香儿。
香儿谨小慎微的,一点点挪到吴凌恒跟前。
那么一小段路,愣是走了一盏茶。
吴凌恒手里的书都翻了好几页,却也不太着急,“把衣服扣子解开。”
“少……少爷!!”她抓紧衣襟,一脸受惊跟害怕。
吴凌恒抬头,眼神如针尖一般锐利,“怎么?你不肯?”
“奴婢不敢。”香儿闭上眼睛,解开了衣扣。
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吴凌恒喊停。
他亲自起身,抬手触摸她纤细的脖颈。
之前被九翼道人掐的地方,已经淡的完全看不清了。
仔细摩挲了几下,他转向婉兮摇了摇头。
香儿没有被九翼道人夺舍,神志十分的清醒。
婉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香儿委屈的落泪,身子抖的厉害。
吴凌恒冷漠的收回手,“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这……这就好了?”香儿缓缓睁开眼,擦了脸上的泪。
吴凌恒的眼睛故意在她露出的肌肤上扫了几眼,“你要是愿意留下来伺候,也是可以的。”
“少爷,奴婢告退。”香儿忙不迭的逃跑。
她早就认定自己生是副官的人,死是副官的鬼了。
吴凌恒要她的身子,她无从反抗。
可若身子真的不干净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吴凌恒双手塞进铜盆,来回的洗着。
力道大的都快洗掉一层皮,就跟沾了什么极为污秽的洗不掉的东西一样。
“至于吗?”婉兮从后面搂住他的要。
他紧了眉,烦闷不已。
【不想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最讨厌的还是摸到了九翼那货的魂,真是太恶心了。】
换了几盆水,又洗了半个钟头。
他身心上的不适合恶心,才稍微有些好转。
取了婉兮手中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婉儿,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因为副官?”婉兮问道。
吴凌恒随手把帕子挂在架子上,“一直总以为他是忠于爹的,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
“你怀疑他是段大帅的人?”婉兮惊诧道。
肖副官是看着吴凌恒长大的,是吴军阀最信任的心腹。
吴凌恒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诮,“越不可能的事情,越可能成为真的。”
“夫君……坐下喝口水吧。”婉兮转身去给吴凌恒倒茶。
要她质疑副官对吴军阀的忠诚,真的叫他很难办到啊。
况且副官要想刺杀吴军阀,机会可就太多了。
若他是段军阀的人,怎么也不见下手?
吴凌恒坐下喝了几口,手指敲着桌面盘算,“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九翼道人灭口。”
“也许只是失手……”婉兮认真的看着他。
吴凌恒手扶着太阳穴,似笑非笑的看着,“副官的枪法之准,可从来没失手过。”
“爹没怀疑过他呢。”婉兮道。
吴凌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所以呢,得提醒爹。”
“明……明日一早去跟爹说?”婉兮不确定道。
吴凌恒指着她,“你去说,我得睡懒觉。”
“我说倒是可以,不过……”婉兮面带为难。
吴凌恒手摸着下巴,“不过什么?你可别说你不忍心。”
“我答应过副官,要帮他去爹面前提亲的。”婉兮一直记得这一茬,只是没什么机会说。
吴凌恒打了个响指,“这样,我去提亲,你去说这件事。”
凭什么提亲的事就是你说?
揭发人有可能是内奸的坏事,就是她来说呢?
婉兮心中嗔怪了一句,身子猝不及防被吴凌恒打横抱起,“啊——你干嘛?”
“当然是睡觉啦,都亥时了。”吴凌恒抱她上床。
手指拨弄几下,旗袍侧边的扣子全都解开了。
婉兮呼吸变得急促,手推着他下沉的身子,“眨么眼都看着呢。”
“小怪物,出去狩猎。”吴凌恒一声令下。
眨么眼飞出窗外,一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