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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盛宠之嫡女医妃 > 第917章 227机会
  “筱儿,快进来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凌赋第一个回过神来,侧过身让白慕筱进雅座。
  白慕筱进门后,先是关上了门,这才微垂下脸,福了一礼:“见过殿下。”
  “筱儿,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韩凌斌目光灼灼地看着白慕筱,眸中流露出一抹心疼。白慕筱看着清瘦了很多,定是在白府受了不少苦!
  想到这里,他心中闪过一丝杀机,好一个白府,区区白身平民,居然敢如此对待他的筱儿,他定绕不了他们!
  “谢殿下。”白慕筱抬眼看了他一眼,在他身旁坐下。
  “筱儿,你受苦了!”韩凌赋拉起白慕筱的右手,痛苦地自责道,“都怪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正是因为他,这才把白慕筱拖入了这个泥潭之中,脱不得身。
  韩凌赋深深地凝视着白慕筱,沉声又道:“筱儿,我这么久了才来找你,你会不会怨我?”
  “殿下,您的心意,我又怎么会不懂!”白慕筱忙摇了摇头,那双清澈如黑水晶的眼眸亦是一霎不霎地看着韩凌赋,“殿下现在才来找我,自然是有殿下的苦衷。”
  韩凌赋将白慕筱的手握得更紧,感动地叹道:“知我者,筱儿也!”
  白慕筱长翘的眼睫扑闪了一下,微垂眼帘。
  韩凌赋继续与她诉衷肠:“筱儿,这几个月来,我天天都恨不得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不能,若是我这样做了,被父皇知道了,他定会更加厌恶你……”说不定,还会对白慕筱动了杀心。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对皇帝而言,女人不过是玩意罢了,皇帝会准许他喜欢白慕筱,纳了白慕筱,但绝不会允许他爱上白慕筱。
  韩凌赋眸色微微一黯,却也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吓到白慕筱,只能道:“这些日子,父皇派人拘着我,让我不得出宫门半步。”
  “难为殿下了。”白慕筱柔声道。
  她也知道韩凌赋好不容易在几个兄弟中渐渐有脱颖而出的趋势,如今却因为想要娶她为正妃,而失了圣心。
  他对她的心意确实是难得!
  “那殿下现在能出来找我,是皇上收回了成命,还是……”白慕筱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朝中有其他要事发生了?”
  这段时间,她被困在白府后宅,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几乎成了一个聋子瞎子似的。对她来说,这个比那个曾嬷嬷的磋磨还让她挫败。
  “筱儿你猜得没错。”韩凌赋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颔首道,“最近父皇忙于同长狄战事,无睱顾及我,我母妃又去求了几次,父皇这才松了口……我立刻就托你母亲送信给你了。”
  没想到大裕和长狄这场仗打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不会最后又闹得要公主和亲吧?白慕筱心里觉得讽刺,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叹道:“那皇上岂不是很头疼?”看来这一次长狄也许真的能成就她的机缘……白慕筱想起怀中之物,心头的火苗被点燃了。
  她一定可以做到的,她会让这全天下的人都正视她的存在,让那些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再不敢随意欺凌折辱她!
  恐怕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母亲南宫雲和韩凌赋是真心待她,不在意她的出身,她的地位……
  只可惜在这皇权与父权至上的朝代,就算是韩凌赋身为皇子,也无法抗挣!
  白慕筱抬眼看着韩凌赋,深情却又掩不住痛楚。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筱儿,碍于父皇之命,我不得不迎娶她人为正妃。”韩凌赋看着白慕筱心痛不已,急切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筱儿,你要相信我,就算是我娶了她,我也不会碰她一根汗毛!我是绝对不会和她圆房的。”他一脸郑重地保证道,“以后,我的孩子只会有你一个娘……若有来日,我必立你为后!”
  韩凌赋这番话完全出乎白慕筱的意料,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凌赋,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这……”白慕筱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这样做,对未来三皇子妃是不是太过残忍了?”那毕竟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不过是因为一旨圣意才成为三皇子妃。
  他的筱儿还是太善良了点。韩凌赋眼中闪过一抹叹息,正色道:“筱儿,她们若是不愿,大可不必参加选妃,就算选妃是迫于父母之命,她们也可以像你一样在父皇母后跟前藏拙。既然是她们爱慕虚荣,想做三皇子妃,那就要承担起相应的后果!”韩凌赋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一瞬间,表情冷漠如寒冰。
  白慕筱不由想着去年夏天宫中的赏花宴,那些姑娘一个个都使出了看家本事在皇后和三妃面前表现,可不就是奔着皇子妃的位置去的?
  既然有心想要成为皇子妃,那自然也要做好可能会失宠的后果……就好比此刻的自己!她自嘲地一笑,她都已经自顾无暇,又何必去同情别人!“同情”这种奢侈的事,是只有像南宫玥这样的天之骄女才有功夫做的事!
  可是,难道她真的要做妾?为妾实在是非她所愿!
  白慕筱不甘地咬了咬下唇。
  韩凌赋又如何不懂白慕筱的心思,挑起她的下巴又道:“筱儿,我知道为妾委屈了你。但是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绝对不会让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压你一头的。你信我,我不会碰她们的!”
  见白慕筱还是不说话,韩凌赋心中一阵苦涩,艰难地说道:“筱儿,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你……”他深吸一口气,“待以后我再想个法子放你离去,让你海阔天空,自由翱翔。”
  “殿下……”白慕筱望着韩凌赋,眼前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
  他果然是懂她的,知道她不愿意为妾,甚至愿意放手,可是……
  “可是想要离开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这毕竟是皇帝下的口喻!
  说着她眉心微蹙,“殿下,若是遇上小人挑拨,皇上说不定会龙颜大怒,给殿下惹祸!”
  “放心吧,筱儿,我不会有事的。”韩凌赋笑得云淡风轻,“再如何,我也是父皇的儿子,让你离开又不是什么大事!”
  也许他是不会有事,可是却失了圣心,弄不好从此与那至尊之位无缘……
  他既然舍得放手,她又如何舍得连累他的大好前程!
  更何况,无论自己能否成为三皇子妃,只有韩凌赋登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自己才不会再任人欺凌!才有成为他妻子的那一日!
  白慕筱心思百转,在心中衡量各种利弊,对自己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自己就忍一时罢了,再过几年,方见真章。
  “殿下切不可如此!”白慕筱低缓却坚定地说道,“以殿下现在的地位,违抗皇命,无以于以卵击石,还会惹怒皇上,反而让别人捡了便宜。为了殿下的前程,我就算委屈一下,也不过是小事。我虽然是女子,却也知道何为顾全大局。”将来待韩凌赋继位,就再也没人可以制约他们!
  “筱儿!有你这红颜知己,乃是我此生幸事!”韩凌赋狂喜地抓住白慕筱的手,心中感动不已。他的筱儿心中果然是有他的,为了他,不惜委屈她自己,甚至连她的原则都可以暂时放下!
  他,决不负她!
  韩凌赋在心中暗暗发誓,口中道:“待我大婚,父皇就会为我开府,至少在三皇子府里,我怎么也能护得住你的!……留你一人在白府,我也不放心。”他眼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白慕筱听出韩凌赋对白府的不满,却是淡然一笑,“殿下,白府虽有可恶之处,但是毕竟是我的父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殿下也不用太过为难他们。”
  “筱儿,我明白!”韩凌赋心中赞叹白慕筱的大度、善良,决定小小地教训一番白府便是。
  “殿下,我这次来,还有一份礼物想送给殿下。”白慕筱从怀里取出一张折成手掌大小的图纸放在了桌上,并将之摊开。她嘴角微勾,眼眸仿佛比黎明的启明星还要闪亮,看得韩凌赋几乎移不开眼。
  韩凌赋灼灼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桌面上,这一看,差点就失态地站起身来。
  “筱儿,这,这是六国时期卫国公发明的连驽……不,不,这个比卫国公发明的更加精妙,卫连驽最多只能连发五射,这个却可以发十二射,以铁为矢,甚妙啊!”他的目光黏着在那张图纸上,几乎移不开眼。他的筱儿真是又一次让他出乎意料了!
  白慕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补充道:“不但如此,常规的弓弩发射的箭虽然速度快,却有射程短的毛病,因而一直不能替代射程相对更长的弓箭,可是这个连驽的射程可达八百步,只要大量制造,装备在大裕士兵身上,那些长狄轻骑必定溃不成军!”
  “说的没错。长狄地处草原,多为骑兵,打完抢完就跑,比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还让人讨厌,此驽适合远距离攻击,定能让长狄轻骑无所遁形。”韩凌赋如获至宝地捧着那张图纸,连连点头。
  白慕筱脸上的笑意更深,嘴角露出可爱的梨涡,道:“殿下,皇上正为长狄之战烦恼,你可将此图献上,以解皇上之忧。”这一次,真是天助她也,本来她准备此图是希望先交给韩凌赋,让他静待时机,却不想长狄居然同大裕僵持这么久,现在献上这张图纸,可以说是最佳的时机了。
  之前,是她错了。
  她太自信,太冒进,上天在她没有犯下大错前,就先给她一个警醒也许是一件好事,以后她一定会更稳扎稳打。
  “筱儿,若是大裕打败了长狄,让长狄就此俯首称臣,你当记上一大功!”韩凌赋温情款款地道。
  “我同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分什么彼此?”白慕筱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是汹涌澎湃,激动不已。
  她确信皇帝见了此连弩必定会心动不已,到了那时候,就是她翻身的时机了。南宫玥可以做县主,做郡主,做镇南王世子妃。自己为什么就不可以?
  “筱儿……”韩凌赋感动地看着白慕筱,筱儿的这份功劳自己记下便是。
  白慕筱与韩凌赋深情对视地好一会儿,又道:“殿下,我还有一事要告知殿下,就是关于之前的那个流言……”
  韩凌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压在了白慕筱的樱唇上,道:“筱儿,你不用说了。我说过,我信你!”
  白慕筱粉面微红地将小脸偏开,眼睫微颤,“殿下,我明白。”顿了顿后,继续道,“我是想告诉殿下那个流言之事可能是我的二表姐摇光郡主所为。”
  摇光郡主?韩凌赋目光沉了沉,问:“怎么说?”
  白慕筱迟疑了一下,才为难地说道:“摇光郡主是我的表姐,我本不该说她的是非,可是我这个表姐别的都好,就是心胸有些狭隘,她身份比我高贵许多,可是如今却只能嫁给镇南王世子这个有名的纨绔子弟,而我身份如此低微,竟有幸得了到了殿下的爱慕,她恐怕是心生嫉妒,所以才会……”
  “原来是这样。”韩凌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原来竟是摇光郡主坏了自己和筱儿的大好姻缘。“这个南宫玥,和萧奕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可恶真是可恶!”
  “殿下且息怒。依我之见,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萧奕到底能不能登上镇南王之位还不好说呢。”白慕筱自信地分析道,“萧奕纨绔无用,可是现在的镇南王妃却深受镇南王宠爱信任,听说镇南王次子无论学识还是武艺都非常出色,颇得镇南王看中。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只看到皇上对萧奕一时的宠信,都在争取萧奕的支持,可是筱儿倒觉得殿下应该趁这个时候去争取镇南王妃,比如让皇上厌了萧奕……我倒是有一个计划,殿下不如听听是否可行……”
  白慕筱侃侃而谈,韩凌赋则若有所思,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两人又说了近一炷香功夫,白慕筱依依不舍地说道:“殿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走了。”虽然她很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可是……
  白慕筱缓缓地站起身来,韩凌赋也知道如今的情况容不得两人太过肆意,因此也没有留她,只是那灼热的视线一直流连在白慕筱的身上,仿佛想趁这最后的时间才多看她几眼。
  “殿下还请保重!”
  说完这句后,白慕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
  她先去隔壁与南宫雲碰头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太白茶楼,只留下三楼的韩凌赋透过窗户目送她们的马车离去,直到完全看不到了……
  ……
  转眼三天过去,明日就是韩淮君奉旨出征的日子。
  这一日,夕阳几乎就要落下的时候,蒋逸希又来了。
  这一次,她还带来了她刚编好的金丝内甲。
  当南宫玥看到那金光闪闪的金丝内甲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拿起那沉甸甸的金丝内甲,不敢置信地说:“希姐姐,你真的完成了!”才三天,蒋逸希竟然就完成这样一副金丝内甲,南宫玥完全可以想象蒋逸希必定是将全部的精力投诸其中,白天不够,连夜晚的时间也用上,才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完。
  蒋逸希眼底有一丝疲倦,却也有更多的欢喜,说道:“玥妹妹,就要麻烦你托世子给他送去了。”
  对南宫玥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但是……
  南宫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希姐姐,或许我可以让阿奕再安排你们见一次?你也可以亲自把这内甲交给他。”这战场可是以命相搏的地方,弄不好,一别便成了永别……
  “不用了。”蒋逸希摇了摇头,浅浅地一笑,“该说的话我上次都与他说了。我会等他平安回来的。”她的目光沉静从容,表情平和端庄,却带着一种穿透力,让人浮躁的心也不自觉地安定了下来。
  南宫玥突然觉得,韩淮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夜弹指即过,第二日,也就是六月初一,天空刚露出鱼肚白,韩淮君就率领几千骑兵启程离开王都。
  骑兵中有些家人在王都的,都泪流满面地前来相送,可是齐王府却始终没有人出现。
  韩绮霞虽然有心,却顶不住齐王妃硬要把她拘在王府里。因而来送韩淮君的唯有萧奕、原家兄妹、傅家兄妹,还有南宫玥、南宫昕等几个好友,直到骑兵的身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蹄扬起的尘埃,直到北城门口送别的人群散去,南宫玥他们才怅然地在城门口分别,各自回府。
  这一日,不,直到接下来的好几日,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泱泱的。
  七月初五,南宫玥和蒋逸希应着先前的约定,提前两天给建安伯府送了拜帖,一大早就来到建安伯府探望南宫琤。
  南宫玥和蒋逸希一下马车,便看到南宫琤已经在二门处候着了,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
  “希姐姐,三妹妹。”
  三人互相见了礼后,这才欢声笑语地先去给建安伯夫人请了安,之后,就随南宫琤去了她住的蓼风院。
  这院子看来坐北朝南,也甚为宽敞,堂屋里明显重修装修过一遍,各式家具也都是新打的,收拾得很是明亮整齐。
  再看院里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都是低眉顺眼,行事有度,南宫玥和蒋逸希都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建安伯府的下人没敢怠慢南宫琤,这也一定程度代表了建安伯夫人和世子的态度。
  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南宫琤请南宫玥和蒋逸希喝茶小坐,跟着又带她们在后院中小逛了一圈,三人最后在花园中的凉亭中小坐。所谓“六月荷花香满湖”,微风一吹,便是闻到淡淡的荷香,很是惬意。
  三人正悠闲地说着话,一个守在亭外的小丫鬟突然匆匆走入亭中,行礼禀告道:“世子夫人,表姑娘也进花园了,正往这边走呢!”
  南宫琤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挥退了那小丫鬟。
  南宫琤对着南宫玥和蒋逸希解释道:“这位表姑娘是世子的表妹,姓陆。”
  表妹?南宫玥心里颇有几分玩味。
  没一会儿,那位陆表姑娘就盈盈走来,只见她白净娟丽,乌黑的青丝绾着双鬟,簪了几朵粉色的珠花,她身穿淡粉的银条纱夏衫,荷叶色的马面裙上镶着银边,通身再无其他饰物,十分素雅。
  “表嫂!”陆姑娘先与南宫琤行礼后,跟着目光在南宫玥和蒋逸希之间扫视了一遍,笑盈盈地说道,“这两位想必是摇光郡主和蒋大姑娘吧。莲儿见过郡主!”她得体地福了个身。
  南宫玥闻到了淡雅的紫薇花香,这香味她最熟悉不过,是她的铺子花颜里卖的紫薇花露,限量贩售,五十两银子才得一小瓶,为此她已经不止一次被傅云雁说是奸商。
  “免礼。”南宫玥淡淡地说道。这陆姑娘看来举止得体,可不知为何,南宫玥总觉得她眼神里有一丝倨傲。
  那位陆姑娘打了声招呼后,便又款款地走了,仿佛她真的就是正好路过,正好来打声招呼。
  三人又在凉亭中坐了一会儿,便又回了蓼风院。
  趁着南宫琤去净房的时候,南宫玥突然问墨香道:“墨香,那位陆表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说到陆姑娘,墨香就露出愤愤之色,道:“三姑娘,那位陆表姑娘是老夫人的嫡亲的侄孙女,其实本来老夫人有意让姑爷和陆表姑娘亲上加亲,就是伯夫人和姑爷一直没同意。”说着墨香冷笑着说道,“听说啊,自从姑爷受伤以后,老夫人唯恐伯夫人会提起婚事,硬是好几个月没让陆表姑娘登门,直到我们姑娘和姑爷的婚事定下,这才又走动了起来。现在那位陆表姑娘已经跟二房的二公子定了亲,再过几个月就要嫁进府来了……”
  墨香似乎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地迟疑了一下。
  南宫玥忙道:“墨香,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希姐姐也不是什么外人。”
  墨香朝门外看了一眼,声音压得越发低了,有些不安地说道:“奴婢还听说,二老爷曾经找过伯爷,要伯爷上折请撤了姑爷的世子之位,改立二公子为世子。虽然这事暂时被伯爷给驳了回去,可是世子如今这个样子,将来……”墨香心里担心裴二公子迟早会成为伯府的世子,那么待将来建安伯去了,裴元辰自然不好同堂弟住在一处了,就得分家搬出伯府,没有伯府作为仰仗,裴元辰和南宫琤的处境恐怕会很艰难。
  南宫玥皱了皱眉头,与蒋逸希对视了一眼。看来陆家夫人忽然把女儿许配给裴二公子,就是觉得世子的位置早晚不保,裴家二公子定能成为新的世子,更或者,二房之所以愿意娶陆表姑娘,就是希望在这场世子之争中老夫人能站在二房这边。如此说来,这伯府以后恐怕还有得热闹!
  南宫玥沉吟一下,正色道:“这世子之事,自然是要看圣意,也不是二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们如今最主要的还是照顾好大姐姐和大姐夫。若是大姐姐受了什么委屈,你们就悄悄地来告诉我。”否则,以南宫琤的性子怕是报喜不报忧。
  “是,三姑娘。”墨香用力地点了点头,笑道,“伯夫人和世子爷都对姑娘挺好的,平日里姑娘和姑爷两人还会经常一块儿聊天说话,谈论诗词,抚琴弄萧。”见他们夫妻琴瑟和鸣,几个丫鬟便也放心了。
  “这就好。”南宫玥微微颔首。
  看南宫琤的气色,也知道她这段日子在伯府过得还不错……
  南宫琤很快就回来了,三人在一块儿闲聊起来,就如同南宫琤还未出阁前一样,宁静而又悠然。
  而此时,在王都另一条街上的安逸侯府的书房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沙盘搏杀。
  经过先前几轮的残酷厮杀,交战双方都暂时偃旗息鼓,进行着最后的布置。
  从盘面来看,作为守方的官语白更胜一筹,官语白虽擅攻但更擅守,天下皆知,而作为进攻一方的萧奕,在几次冲锋和突袭后,阵型已是凌乱无章,只还在勉强支撑着没有溃败。
  萧奕的阵型忽然一变,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战旗飞扬起,萧奕的战阵被一奇兵拦腰截断,整支队伍被迅速包抄,全军覆没!
  “哈哈哈!我又输了。”萧奕放下手中的小旗子,丝毫没有气馁地说道,“什么时候能赢你一次就好了。”
  “阿奕,南疆之地,沼泽蛇虫众多,除非你有详细的舆图,否则就必须得步步小心……”官语白拿起小战旗,指向了某个位置说道,“比如在这里,你不应该贸然进攻……”
  萧奕仔细思索着,也拿起一面战旗,说道:“所以,我应该从后方包抄?”
  官语白含笑着说道:“与其包抄,你不如考虑一下利用小范围的轻兵突进。”
  “轻兵突进……”萧奕默念着这几个字,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小白。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如此短视……”
  萧奕说着,又拿起了数面不同颜色的战旗,在这个精致的沙盘上,与官语白两人一一演练了起来……
  沉浸在沙盘之中的两个人,谁都忘记时间的流逝。
  今日本是萧奕的休沐日,他一开始是计划着带他的臭丫头出去逛街,谁想到,当他溜进南宫府的墨竹院后才知道,他的臭丫头居然去了建安伯府做客。
  无聊之下,萧奕便逛到了永逸侯府,他来得还正是时候,官语白新近刚得了一个以南疆密里沼泽为中心制成的沙盘,于是,两人一言即合就如往常一样,开始了沙盘对战和演练,甚至连午膳都顾不上用……
  候在书房外的小四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进了书房,每一次都试图用眼神把萧奕赶走,但萧奕是什么人,根本对此毫不理会。
  终于……
  “公子。”小四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打断了他们,并说道,“有新的飞鸽传书。”说着,就将数张已经解开的薄绢递给了官语白。
  萧奕的眼睛盯着沙盘,头也不抬地说道:“小白,你忙吧,我再看一会儿。”
  “稍等。”官语白微微颌首,回到了书案前,将小四递来的薄绢一一展开,看过后分门别类的放置了起来。他的动作优雅,一举一行都显得不紧不慢,如同一幅宁静的画卷一般。
  就在官语白看到最后几张薄绢的时候,原本平静无波的眼中忽而闪过了一抹精光,他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阿奕,你过来一下。”
  萧奕放下小旗子走了过来,就见官语白将一片薄绢递了他。
  萧奕疑惑的接过,眼睛一扫,不由蹙起了眉头。
  “阿奕。”官语白的声音温和如玉,脸上带着浅浅微笑说道,“你在南疆培植人脉和军威的机会来了,虽是极险,但你可敢一试?”
  萧奕将薄绢缓缓地捏在了掌心中,自信而又神采飞扬地说道:“当然!”